('墨挽歌在南方时,外祖母教过她管家。回京之后,林氏提出让墨挽歌学着管家。一开始不熟悉家里的事,但在林氏的帮助下,不过几日,墨挽歌就了解了墨府上下的事物。
除了府里厨房每日的采买单子每月就要换上几次,再者就是人情来往要多费些心思。其余的例如逢年过节的祭祀、府里下人的安排和每月的份例发放,墨挽歌做来都得心应手。
墨挽歌回府的第八日,说好要来见她的凌奕然来了。
凌奕然如今是大大统领,身居要职,回京了也要每日领兵训练,每日早出晚归。每七日休一日,他休息的这日才有空出来闲逛。七岁男女不同席,虽然他本意是来见墨挽歌,但摆到面上说出来还是来探望墨修。
如今府里是墨挽歌管家,消息也灵通许多,凌奕然一进府,墨挽歌就知道了。
来禀报的小厮说墨修与凌奕然在前厅喝茶,是墨修让小厮来请墨挽歌过去的。虽然是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有自己父亲在场,也没什么不妥。
“奕然哥哥!”只走到前厅门口,墨挽歌便唤了一句,弯唇笑得美丽。
让绣坊做的衣裳还没有送来,墨挽歌穿的还是她从南方带过来的衣服。只见她着杏色银绣云朵绣罗抹胸长裙,粉紫色对襟纱罩裙,束着一条同色的束腰,在束腰上系着香囊。三千青丝挽成螺簪,发上仅钗了银镂祥云镶宝步摇。
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平添了几分活力。女子明眸皓齿,洒在她身上的阳光渡在她身上仿佛是给她披上一件温暖的外衣,惹人眼球。
凌奕然站起身,平日里使部下感觉冷若冰霜的大大统领挑唇笑得无害,凌厉的双眼也是那么温和。
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来,步摇上的银坠链因为她过大的动作挂在螺簪上。凌奕然望进她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就如同那夜在客栈欣赏的星空。
凌奕然抬手,动作很轻的将挂在螺簪上的银坠链一条一条取下来,“多大的人了还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小时候呢?没个正形。”
墨挽歌扁扁嘴,嗔道:“放眼整个东京,我也就对奕然哥哥这样。”见凌奕然笑她,便赶紧改了话题:“你说回京就来看我,怎么今日才来?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我这几天都在军营里,今日晨起才从军营出来。安排了军营的一些事,我才进城来。一进城,我便来看你了。”凌奕然见她丰富的埋怨表情,忍不住抬手弹了她的额心一下,“再说了,我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
墨挽歌夸张的瞪眼,满脸的不相信,“好啊,没想到才几年没见,奕然哥哥你也学会骗人了!”说罢偏过头去。
这一转头,才反应过来父亲并没有在前厅。墨挽歌歪歪脑袋,疑惑道:“咦,小厮来禀报的时候,是说我父亲与你一起在前厅的,父亲怎么没在这儿?”
这会子前厅里本只有凌奕然和两个侍立在门边的丫鬟,现在就多了墨挽歌和她的两个丫鬟。而凌奕然来时带的侍卫则被留在了前厅门外,小厮给他们上的茶水。
凌奕然转身坐到座上,拿起茶盏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地回答道:“说是太子来了,墨叔父刚才去府外接人了。”
墨挽歌惊讶,嘟囔了一句:“他来做什么?”
凌奕然摇头表示不知。
忽然想起他刚才说这几日都在军营儿,今儿早上才进城,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前两天赐婚的事情。想到赐婚,又想起赵元休来。墨挽歌咬唇,侧身看了一眼,后退了一步堪堪做到侧边的椅子上。抽出帕子来,在手里扭着。
凌奕然看得好笑,“你做什么呢。”
墨挽歌表情变了又变,十足扭捏,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道:“奕然哥哥,前几天,皇上下了圣旨给我赐婚:等我及笄了,就得嫁给元休哥哥了。”
凌奕然送到嘴边的茶盏停在半空,薄唇动了动,眼睛只看着翠色的茶盏。他看着茶盏看了许久,不知为何,方才喝的茶水现在才感觉到苦味,舌尖一片苦涩。
“奕然哥哥,你怎么了?”墨挽歌双手还保持扯着帕子的动作,目含担忧地看着他。
凌奕然抿着嘴慢慢把茶盏放回到桌上,看向墨挽歌才扯出一抹笑容。看到她的眸子,凌奕然才回过神来,目光看回桌上的茶盏,道:“这茶不好喝,有点苦涩。”
墨挽歌笑着叫浅夏给他换上新的茶水。
新的茶水才呈上来,墨修便同太子赵元休走进来了。赵元休出行本可带太子仪仗,然而他今日出行只带半个仪仗的人,进府也只带了两个随从。赵元休的气度不凡,足以叫人在万千人中一眼看到他:有文人墨客的书卷气,又有武者的刚毅气质,还有龙子与生俱来的统领者气质。
凌奕然起身抱拳行礼。墨挽歌看着赵元休,同样起身,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的福身行礼。
这是她回京来第一次见到赵元休。
“起来吧。”赵元休道,往前走坐在正位上。落座后,赵元休就一直看着他未来的正妻——墨挽歌。
墨挽歌本想抬头看看赵元休的,只是或许觉得与他将成为夫妻,这会总感觉不妥,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更是挣扎了几次也没抬头。墨挽歌没抬头,也没看到那人看着她的眼里泛着冷意。
没敢抬头再看她未来的夫婿,又觉得他看着自己不好,墨挽歌觉得这里还在这里就不妥了,忙提出有事要离开。行了礼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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