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挽歌微微一笑。这是指着自己的鼻子,来说自己没有母家撑腰?母家的权势可以说是女子在后宫的身份,可反过来说,女子的地位何尝不是母家的身份呢?说这话的宁国公夫人,可真是……
“宁国公夫人有所不知,家父一直想要整理书籍、编订书籍,曾经与本宫说过,若是有空,定要写书的。如今,我们大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之内皆兄弟,无国忧方有时间居小乐,父亲为皇上分忧,皇上也是体恤父亲,君臣不相负……”墨挽歌面对着宁国公夫人,讥笑一声,“只是在国家面前,个人小乐自然是不值一提。若是皇上发话,父亲自然是要为皇上分忧、为国尽忠的。正是因为皇上知道本宫父亲心里所想,所以会轻易允了父亲辞官的请求。”
宁国公夫人不甚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碍于李皇后在上面,本来想要讽刺几句罢了,但是墨挽歌跟放鞭炮似的说个没完,有这么多人在场,自持身份的宁国公夫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她咬咬牙,冷声反驳道:“皇上是明君,自然是知道任人唯才。可是,不将朝廷政务放在心里,也就是百姓放在眼里的下属,皇上还会用吗?我朝国土大,贤才能人多的是,太子妃说的这番话,未免夜郎自大了——难不成能为国为民为君分忧的就只有你父亲一人了?皇上可不是你想的那般,才不会任用一个辞官的人!”
这是非要和自己杠上了?墨挽歌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也是有所收敛,“宁国公夫人这是还没吃上酒呢,就开始醉了吗?本宫解释了一番自家父亲为何会辞官,到了你口中就是夜郎自大。宁国公夫人,本宫没想到你在宫中也揣测圣意,是不是,在自家府邸之内会更加肆无忌惮呢?”
李皇后本是想看看墨挽歌如何应对的,怎奈宁国公夫人遇上墨挽歌,就像是鞭炮遇到了火星子,一点就着了,真像墨挽歌说的,还没有吃酒就已经醉了,越说越不像话!牵扯到揣测圣意的话,李皇后可是断不能再在旁边看下去了。
李皇后也知道宁国公夫人为何会针对墨挽歌——宁国公夫人的嫡女潘诗昀嫁入东宫,早些日子没了,正以为是墨挽歌在中间动手脚呢。只是没有证据,就想着来几回阴的。墨挽歌怀着皇长孙,动不了她的根基,只是能恶心她几回也是好的。
“今儿中秋,宁国公夫人不会是午膳就在府邸里和宁国公先喝了吧?今儿晚上,你就别喝酒了,酒此物,喝多了容易伤身。”李皇后问道,目光放在宁国公夫人的脸上,轻飘飘的目光仿如实质,几乎是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墨挽歌回头看了李皇后一眼,随即垂下脑袋,掩去眼里的冷然。
揣测圣意!别说是宁国公夫人了,就算是宁国公自己,也没有办法承担这个责任。揣测圣意可是杀头的大罪,鞋底念头在心里一起,宁国公夫人登时浑身冷汗。
揣测圣意四个字,从墨挽歌的口中说出来,再被自己听进去了。宁国公夫人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正慌,哪里会计较谁来给她解围、怎么解围。宁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点头,受了李皇后的敲打,应道:“皇后娘娘说的是。都是臣妇脑子被猪油糊住了,才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在场的人挺多的,宁国公夫人一直自持身份,甚少与这些人来往。
众人看着平日里孤高得不可一世的宁国公夫人这般,都是忍俊不禁,可是谁也不敢轻易弯那一点唇角。扯到揣测圣意的大罪,谁敢稍微表露出一点不正经来?
李皇后看向墨挽歌。
墨挽歌垂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指有些浮肿,看起来好丑。
李皇后看了旁边司琴一眼,道:“司琴,你去给太子妃换杯乳茶,她现在可不能吃凉的。”
司琴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再沏茶。
墨挽歌瞥了宁国公夫人一眼,也不想和一直敌视自己的人费口舌。
丞相夫人心里有数,面朝着墨挽歌,打量了她的脸色一番,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太子妃,您可得多吃点东西,您脸色是不错,可是这小胳膊小腿的,还得多补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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