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起风了,三月初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吹动了树上的新芽,吹动了未阖紧的窗。
听到两扇窗门磕碰发出的声响,红霞走去关上窗户,返回来时说道:“这天气反反复复的,前两日闷热得不行,今夜倒是起风,这风还有些凉呢。”
墨挽歌正坐在石榻上,在放在小几上的一摞书中拿出一本前朝野史,随口应道:“瞧着今夜的夜色,明日是要有雨了。你今夜守夜得拿件厚一点的被褥,别冻着了。”
红霞心暖,笑嘻嘻地应了一声。
亥时初,念青和玉盏就回来了。
念青还是去时的装扮,但看着已没有那时的意气风发了。虽然是笑着,可眼里的落寂难以掩饰。她故作平静地给墨挽歌行了礼,又亲自去泡了盏花茶,笑着把茶呈上:“太子妃,以后奴婢可就赖在崇教殿不走了,太子妃得收留奴婢了。”
墨挽歌没有立即伸手去接,上下打量着念青,见她身上没有伤痕,才接过茶盏,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她把倒扣放在腿上的书拿开了,问道:“他不让你在外面当差了吗?”
念青以前是在外面当差的,还是在赵元休的书房做事。外面伺候的人多,活计还少,再说伺候太子,说出去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想争着去书房伺候的人多了去了。
念青摇摇头强笑道:“并非殿下不让奴婢在书房做事,是奴婢不想去了。”
墨挽歌拄着手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好奇的红霞就站在旁边,也等着念青说话。
玉盏则是出去备水去了。
念青内心是不想说的,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可她也知道,自己今日能轻易脱身还是有太子妃相帮。
“出了这种事情,奴婢也不好管事了。水落石出之后,奴婢方才就当着太子的面,说管不好东宫的事,娘娘您又待产,就交给侧妃好了。”念青说着面露不屑,“分明设计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这个管事的权利,奴婢说要给她的时候她倒推脱了。”
事情的确是水落石出了,只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而已。
郭燕端是收买了专门做点心的应梅,让应梅熬燕窝再做伪证,证明用坏燕窝给自己是念青吩咐的,再加上一个小灶子,两个人证就足以证明了。
小灶子原先是御厨的副手,身份可算不低。与同在御膳房的一个宫女对食,被发现之后,那个宫女被念青调走,剩下小灶子还留在御膳房,就只做烧火的活计。身份低了不少,小灶子难免就心生不难,对念青和御膳房的管事生了怨念。
而小灶子相好的宫女被调走,其实就是犯了错被调去浣衣局去了。宫中的人惯会迎高踩低,知道她做的事,明白她定是没有再翻身的日子,辱骂她还是轻的,她每日要做的活计是别人的两倍,再加上吃食被克扣,没一个月就瘦得不成样子。
小灶子偷偷去见过她一次,给了她一些银两,想让她多少改善一下伙食。没想到那一幕正好被人瞧见,宫女没有能力护着银两,当天就被人抢了银两,告到上头管事那里,却被追问银两的来源。
小灶子是她的相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少,当时起哄的人不少,再加上口耳相传。而那宫女也知道,别人瞧她的时候满眼都是恶心。受不住浣衣局的日子和别人明面上毫不掩饰的排斥,那宫女在某个夜里上吊没了。
要不是被调去浣衣局,她也不会受那种屈辱。小灶子把失去心爱之人的愤怒和怨恨,都算在念青头上。
于是,小灶子才在如意殿里说那番话。
玉盏请了御膳房的管事去如意殿,管事说出这么一个内情之后,事情的缘由已经很明朗了。
小灶子是违反宫规,蓄意报复念青。管事又证明了念青这些天都没去过御膳房,而念青没去御膳房,御膳房的人也不可能跑去崇教殿,小灶子和应梅说是听从吩咐什么的,纯属是无中生有了。
这事的最后,是说御膳房的小灶子和应梅不安分,联手陷害念青,赐死。而御膳房的管事没管好下边的人,罚了三个月的月银。
郭氏自导自演的这么一出戏,最后却几乎引火烧身。她在中途说的那些话容易让人起疑心,而最后的结果也果真是与她有关。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事背后就是郭氏,但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侧妃郭氏一句话,也算是给了侧妃莫大的颜面。
念青证明了清白,直说自己管不了事了,要交出管事的所有权利,又说太子妃临盆在即不宜操劳。东宫身份的就两位,太子妃墨挽歌和侧妃郭燕端,她这么说,就差直说要让侧妃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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