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挽歌第一次觉得寝殿里原来是这么沉闷,一时间呼吸不过来,有些发晕。
小福子和念青都以为,两人今日又得大战一回,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
其实小福子说的也有些是对的:赵元休昨日气得甩手走人,可恰好,已经想了好几日的幕僚终于想出来证明清白的法子,他对墨挽歌不肯配合的气就消了大半了。崇教殿又有自己儿子,可昨日他甩手离开、今日又若无其事地过来总是奇怪,不过今日郭氏说那些话,他正好有了“追责”的理由来崇教殿。
赵元休退后了两步,看着她拨开被褥露出身子出来。
墨挽歌看着熟悉的四周,寝殿令她莫名感到不适,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问:“殿下不会在这里留宿了吧?臣妾坐月子呢,殿下不适合在侧。”
赵元休眼睛一瞪,“本宫往日就是宿在这里的。”意思便是,这地方本是他的……
“昨儿个不是啊!”墨挽歌眉头一皱,“所以殿下何必把臣妾弄过来?不然殿下还能一直睡这儿呢。”
赵元休无所谓地笑道:“本宫可不介意。”
墨挽歌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可惜的是臣妾介意。”
赵元休眸色暗了暗,但看到女子脸上得意的笑容,与记忆中的一个场景重叠,忽然就软下来了,眼里也跳跃着点点光亮。
墨挽歌的眉眼唇之间都有小时候的影子。不过相比之下,在以前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她是那么风光,没有顾虑,性子也有些傲。而如今,或许经过在江南的四年,她染上了江南女子的温婉,又或许是因为家中大变,她收起了她自小养成的傲娇,变得小心翼翼,眉眼都婉和起来了。
只是好似突然间,那个曾经贵比皇女的傲然小女孩又回来了。这个发现,令赵元休既心痒又疑惑。
墨挽歌歪着头,看他忽然之间的变化甚是奇怪。
“你歇着吧。”鬼使神差的,他躲开了墨挽歌探究的目光,匆忙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他怕,他怕自己在她面前露出痴迷的眼神。她越是傲娇如昔日,他越是该死的心动。她越是小心翼翼、越不似她的本性,他越有理由说服自己看轻她,再冷待她。可最近她显然恢复了本性……
墨挽歌微眯起眼睛,见他可算落荒而逃的身影,笑容淡去。
屋子里燃着六盏蜡烛,照亮着比产房不知精致多少倍的摆设。烛光跳跃着,映得床边女子的脸色有了些许暖意。
何必呢,说来她与他原是有机会共度一生的……昔日自己对他尚且有情,偏偏他看不上那点可笑的情意,弃之如敝履。相敬如宾也好,可他做的事太过冷人心了,以至于她到后来不求一丝一毫,只想离开。
自己大婚之日,对他来说只是两妃同娶。婚后捧着潘氏,自己空有太子妃的名,却无太子妃该有的待遇……一桩桩、一件件,本不坚固的感情,是他不要的。
她后来才意识到,赵元休一直想处置了墨家,碍于皇帝才迟迟没有动手。所以,他娶自己就显得尤为可笑了。
墨挽歌忽然掀起嘴角,不屑地哼笑了声,“果然……”
果然,他只是在做戏。
为了让墨家放松警惕、让皇帝以为他把旧事放下了,所以娶自己为正妃。真要一直委曲求全下去,等赵元休登位那日,就是墨家灭顶之日。
果然,他安排得很缜密。
宁国公对墨家下手,其中有没有赵元休的手笔还未可知。
若真是如此,那么朱御史查的事情,他自证清白的法子,无非是要宁国公完完全全承担下来,而赵元休也会从中周全宁国公一家。
互惠互利,说来很是公平。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把宁国公狠狠踩下,到永无翻身之地,那以后必然还会有重新辉煌的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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