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每一颗心灵都有软胁28
李越祈是慕容庄一手抚养成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越祈,当他知道李越祈娶了陆半夏为妻,在错愕与震惊的同时他也知道,李越祈这一次是真的动了心。
有些事,本不应该由他的口说出来,李越祈有意隐瞒陆半夏,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受到伤害;但是,有些话他若不说,陆半夏永远不会知道——
曾经有一个男人,至死不渝的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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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慕容庄说了很多的话,陆半夏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无法醒来的梦。
梦里,李越祈深情轻喃的说,她是他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漫长的五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李越祈已做到问心无愧,却不料与他相比,不过是冰山一角;甚至,在这不明朗的情场暗战中,她甚是——不配!
慕容庄是何时离开的,她并不知道,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宛如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塑。
文姨从厨房出来时,只见她死气沉沉,眼泪似决堤的河流,奔腾的停不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别吓我啊……”文姨急的额头密布了汗水,担心道。
清冷的双眸已经被泪水占据,胸口沉闷的无法呼吸,手指掐进沙发中,泣不成声。
文姨不知道怎么办,只有抱着她,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湿了自己的衣衫。
晚餐,陆半夏是照常用,哪怕再没有食欲,为了肚子里还没有出世的小豆芽,她也要努力维持自身的营养。
只是,由始至终,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晚上,文姨不放心她,送她回房间休息后,又特意为她温了一杯牛奶,她没有异常的喝完,躺下。
文姨为她熄了灯,离开房间。
原本以为这就没事了,岂料翌日文姨起床去卧室看陆半夏,空荡荡的卧室,早已无一人。
这个早晨文姨过的是兵荒马乱,胆颤心惊,连忙打电话找刑天找人,而让她六神无主的人,此刻已经在三万英尺之上,远赴英国。
孕妇本不应该乘飞机,特殊情况可以持医生在旅客乘机前7天内填开的诊断证明书,并经过国航股份指定的医院盖章和该院医生签字方能生效。
医生也说,她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乘机,但她已经顾及不得了。沉着,冷静,这么多年,她只想任性一次……
因为一分一秒,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也等不了。
乘务员知道她的情况,特意为她送来一条毛毯,关切的询问她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陆半夏轻喃的说了一声“谢谢”便没有什么其他的需求。乘务员为她调整了一下座椅,以让她最佳舒服的坐姿休息后离开。
她侧头看向窗外,飞机在云层之上,阳光洒在上面,美轮美奂,如此美景她却无心欣赏。脑海逐渐的回响起,昨天下午和慕容庄的谈话,心头百味杂陈。
悲伤,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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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有些事本不应该由我说,只是现在除了我,也不会有人告诉你究竟发生什么事。在我说出那些事之前,我希望你有一点的心理准备。”慕容庄沉声,凝她的黑眸弥漫着担忧。
陆半夏的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不确定她究竟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冲击。
“……爸。”陆半夏开口,顿住,眸色沉静,笃定的语气道:“他的离开....与我的身世有关,对吗?”
记得他临行前问过自己一句话。
他说:“这个孩子,你真的很想要?”
那时,她只顾着担心李越祈会动自己肚子里的小豆芽,却没深想他这句话中的深意,没有联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慕容庄点头,眸底涌上欣赏之色,他有些明白李越祈为何这般的喜欢陆半夏,的确是聪明。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告诉我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经历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人生的重创,还有什么是她无法接受的?
“你的亲生父亲....是英国王室的人,他叫薛之问。”
“怎么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会和英国王室的人扯上关系?”沈月生长在书香世家,从未离开国都,更没去英国,绝对不会和英国王室扯上关系。
慕容庄看着她,眸底涌上一丝怜悯,“沈月自然是不会和英国王室扯上关系,你的父亲是薛之问,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沈月的亲生女儿!”
当下,陆半夏彻底震住,清冷的眸光看着慕容庄,像是在看着陌生人,像是他在说谎!
自己,怎么可能不是沈月的亲生女儿?!
这个秘密,李越祈想一直守护下去,他不想陆半夏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慕容庄却认为陆半夏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至于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那也是她的自由,是她的选择。
“沈月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在医院的生产室遇到另外一个难产的女孩子,她将自己的孩子和那个女孩子的孩子调换了。那个难产而死的女孩子才是你真正的亲生母亲,她叫乔雨沫。”
乔雨沫认识薛之问是在毕业的英国之旅,那时她还只是懵懂年轻的无知少女,遇到成熟男人魅力非凡的薛之问,两个人情投意合,在一起度过很美好的一个月。
后来乔雨沫要回国,央求薛之问与自己一同回去。薛之问犹豫了很久,吞吞吐吐的答应。不过要她先回国,自己处理完英国的事,一定会回国找她。
乔雨沫依依不舍的离开英国,在国都一心一意的等薛之问回国来娶自己。谁知,她没有等来薛之问,却迎来未婚先孕的消息。
那时,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薛之问的消息。
乔家的人逼着她拿掉孩子,每个人都说她被男人骗了,乔雨沫却坚信薛之问不会骗自己,他一定会回来娶自己,为了生下与薛之问的孩子,她不惜与乔家的人断绝关系……
乔雨沫生孩子的那一晚,国都下了很大的雨,她在看电视,播放着关于英国王室的新闻。屏幕里一闪而过薛之问与他妻子的脸,于乔雨沫而言,晴天霹雳。
她难产,被人急急忙忙的送进医院;那晚待产的人很多,产房不够用,大部分是两个人合用一个。
她怀孕月份不足,加上离开乔家,经济生活一直不好,身体虚弱,难产大出血,孩子还没有出世她已撒手离去。
恰巧,她离世,沈月也在那间产房生下一个孩子,买通了医生和护士,将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互换了身份。
自此,乔半夏成了陆半夏;而沈月生的那个孩子,却早已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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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静好,陆子矜穿着宽松的孕妇装站在窗口,看着阳光洒在白雪之上,刺的人眼花。
姚玉从外面进来,关心道:“不要站在窗口,容易着凉。”
陆子矜没有反应,一直背对着姚玉,沉默许久,听到她低喃的声音在尘埃之中晕开:“妈,你可不可以劝爸,不要找陆半夏,不要逼我和陆川结婚!”
姚玉放下手中的保温桶,看向她孱弱的背影,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陆子矜看着白色的雪堆,眼睛里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掉落,声音颤抖:“我不愿,做最可悲的那个人。”
昨天她问陆川,若是陆半夏劝他和自己结婚,他应当如何?
陆川极其冷静的看着她,轻轻的开口:“我会娶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先去做绝育手术,这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三次!也免得是个女人都想算计我!你不能指望我每天可以回来跟你一起吃晚饭,也别每天问我爱不爱你,荷尔蒙上来的时候关了灯也能做,但别介意我把你当成谁,叫的是谁的名字,别管我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绝不干涉你去找个完美的对你好的情人,如果你还想要孩子,我不介意你跟你喜欢的别的男人再生一个孩子,要是想离婚了,随时可以告诉我,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个孩子你要不要都可以。如果这些你都能够接受,那我们就结婚!”
冷清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不是那个人,和谁结婚不是结?
陆子矜听到他的话,没有高兴与喜悦,反而更加的绝望。
陆川一直将她和孩子定义为“错误”的存在!
他宁愿绝育,也不要再和她有一个孩子,娶了她,还要有别的女人。
这样的婚姻,这样一个陆川,她要来又有什么意义?
陆川还说:“左右不过是一辈子,你若真想在婚姻耗尽我们所有的时间和怨恨,我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就此放过半夏。毕竟,她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姚玉神色凝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唇瓣张张合合许久,到底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红尘百戏,不尽喧嚣,情场如战场,输赢旁人都左右不了。
只是站在母亲的立场,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
不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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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小姐……”陆半夏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缓慢的睁开眼睛,是之前服务过她的乘务员。
她递给陆半夏一张纸巾,温和的嗓音道:“您没事吧?”
陆半夏恍神几秒,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满载泪水,难怪乘务员会用一种担心和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没事。”她轻轻的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只是做了一个梦。”
“飞行时间还需八个小时,若有任何需要,请按服务铃叫我。”乘务员温和的提醒她。
陆半夏点头,要了一杯温水,慢慢的喝起。
窗外刺目的光线让她闭上了眼睛,短暂的一分钟后慢慢的睁开,想到那个梦,眼眶再次红润了起来。
八个小时后,飞机平稳的着落,陆半夏走出机场,朋友派来接她的车子已经到了。
上车,手机开机,无数电话和短信跌重而来。
有文姨,有刑天,有慕容庄,有南司,还有....陆川。
她将手机放进包内,没有要回电话的(欲)望。此刻陆子矜还在医院里,陆恒还在为陆子矜和陆川的事头疼不已,只是这些事,她皆已无心理会。
目前,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李越祈!
酒店是她之前就订好的,侍应将她的行礼放进房间后礼貌的退下。此刻伦敦是下午,天气不错,也没有国都那般的寒冷。
陆半夏身心俱疲,却恨不得下一秒就找到李越祈,但也自知这是不可能。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她的身体负担很大,尤其是肚子里的小豆芽,一定也很累。
现在她需要的是吃东西和休息。
吃过东西,洗澡,换上睡衣,陆半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很是疲惫,脑子却是很清醒,一步一步的在安排着明天需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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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清晨七点半,菲尔丝酒店的餐厅,小提琴手拉着悠扬的音乐,伴奏是钢琴。在这里用早餐的人,非贵即富。
尤其是英国的王室成员,最喜欢在这里用早餐,可以说几乎成为他们的早餐必选之地。
薛之问很多年前留学英国,无意间结实了王室的nancy。nancy对薛之问一见钟情,薛之问为了留在英国发展,他答应了nancy提出交往的请求。虽然nancy的脾气很不好,但为了自己的事业,薛之问还在毕业后娶了nancy,接受了nancy父亲的公司,成为尊贵的王室中的一员。
他钟爱菲儿丝的早餐,这么多年,几乎是雷打不动每天都来这里用早餐。
侍应上完早餐后无声的退下,薛之问即便是用餐时,身旁也跟着两位魁梧的保镖,可见戒备之心,有多严重。
但这并不妨碍坐在隔壁桌子打量他的陆半夏。
一早她就起床,掐准薛之问来这里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在这里等他。
薛之问有一张好看的东方面孔,浓眉大眼,挺立的鼻梁,肌肤上已经有苍老的褶皱,胜在皮肤白,儒雅翩翩的不像话。
可以想象到他年轻时,是多么好看的一位男子!
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感觉比陆恒还要陌生,还要....生疏。
他欺骗了乔雨沫的感情,毁了乔雨沫的一生,现在他家庭,事业什么都有了,只是在午夜梦回时,难道他都不会做噩梦吗?
握在指尖的调羹被几乎要被她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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