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户部就是在他的掌控中,这也是兵部以及各军中不对他多有微词的地方,管钱就是得罪人,而且压根没有一碗水端平这一说,肯定有远近亲疏。
太子努力回忆了一番贺真人的交代,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父皇明鉴,儿臣自然知晓日子,二弟眼中看到的是大唐富足,可连年打仗,国库早就空了,户部发出的银两,父皇最为清楚,今年东夷多地遭灾,颗粒无收。
筹措了那边的赈灾银两,给镇南军的就已晚几天发出,说是出发一个多月,实则也就二十天,此事跟父皇报备过,而且军饷并没有全部发放,需要下个月月底才能筹措出来剩下的。”
太子说完,老皇帝微微颔首。
他知道亏空,但是并没有过多在意,之前内帑没有被盗的时候,他还能贴补一二,今年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了,毕竟内帑也没剩下什么。
“晚几天不要紧,行了你们两个去忙吧。”
二皇子见老皇帝要撵人,这可不行,就这么让太子回去逍遥自在的禁足,算什么惩罚,白少卿尸骨未寒,这时候不让他伤筋动骨,也要脱层皮。
上前一步,二皇子朝着老皇帝拱手说道。
“父皇,儿臣听闻,这军饷粮草,还有这些押送的兵马全都没了,不知这个皇兄要如何解释?”
果然,老皇帝震惊了。
眨眨眼,不断琢磨李禹所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含义。
军饷、粮草、兵马,这三样东西消失,意味这押送,还有安排上全都是问题,老皇帝转头看看向太子。
“你不知情?”
太子一脸疑惑,微微歪着头看向李禹。
“二弟你这是哪儿听说的消息,这军饷粮草兵马消失是什么意思?户部和禁军统领都不知晓的消息,你是如何知晓的?”
太子瞬间调转枪口,直接将注意力引到这个上面。
老皇帝快速瞥了一眼太子,毕竟平日这个儿子有多么蠢笨,他最为清楚。
李禹赶紧躬身,脸上没有惊慌,反而笑了起来。
“之前儿臣就说了,儿臣府中一个管事,他的堂弟做药材生意,跟南境荆州的一个什么商号有所联络,每隔十天就发送一批货去南境。
三日前路过月牙谷,药材的车队被拦截,说前方无法通行,押车的着急走,派人从两侧的山岭,爬到前面去看过。
说是地上一片焦黑,看着就是车马和尸身烧焦的形态,绵延数里,如此的数量,粗略一看,就至少数百人,尤其在谷口的位置,还有官兵把手。
此人一看,这不像一两天能通行的样子,这才赶紧撤离,绕到去广元,快马让人回来传信,让他们后续的人,直接去广元走水路。
今早我这才知晓此事,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不过联系到去南境运送饷银和粮草,这才担心是禁军队伍出了问题。
儿臣常年编纂书籍,对于这些并不擅长,还请父皇着人看看,没事更好,如若有事,总不至于后知后觉,或者被人......蒙蔽。”
老皇帝听明白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虽然李禹说得很隐晦,不过去南境运送饷银粮草的队伍,一定是出事儿了,恐怕是全军覆没。
“陆伴伴,这个差事是谁负责押送?”
陆久稍微想了一下,这才躬身说道:
“禁军龚统领负责调配的,圣人当时说,押送的事儿,今后都让禁军担着。”
“将人叫来!”
陆久退后,朝着外面扯嗓子通传道:
“传禁军副统领龚志祥!”
片刻,随着哗啦哗啦的甲胄声音,龚志祥走了进来,朝着老皇帝施礼后垂着头立在一侧。
“押运南境军饷粮草的事儿,是你安排的?”
“回禀圣人,是臣安排的,包括之前去镇北军运送军饷粮草,也是臣派出的队伍,两批是同时出发的。”
“可传回消息?”
“北境已经快马传回来消息,镇北军派兵出军寨百里护卫,此时已经交接,队伍稍后回来。
至于前往南境的队伍,还没有传回来消息,毕竟路途要远上一倍,运送的车辆也多,为了负重还有很多牛车,速度自然慢。”
龚志祥说得非常淡然,两个意思表达清楚,给镇北军送军饷粮草路途近,并且人家镇北军自己派队伍出来百里迎接,让他们也能快速传递回消息。
至于给镇南军运送的东西多,马车都不能承受,而是派的牛车,这是多用心安排,消息慢一些也情理之中。
老皇帝看向李禹,这个儿子是个书痴,编纂书稿写些文章很厉害,可以说是众多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但平衡这些事情,还是太子的专长。
尤其刚刚这番话,道听途说罢了,竟然拿到御书房来讨论,老皇帝心中有些不满。
“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月牙谷查探一番,禹儿去白家宣旨,太子回宫禁足休要出来,你们都退下吧。”
“父皇,北境近来还算安稳,可南境对面的西周还是不断骚扰边境,军饷和粮草是重中之重的事,绝对不能就这样含糊啊,况且三弟发来书信,他那边急切等着军饷发放!”
老皇帝面色一沉,对李珏他心里是又爱又恨,杨贵妃的死他有愧疚,对这个孩子也极为重视。
所以宁国公要带着李珏去南境的时候,他虽然犹豫,但也放他去了南境。
可自从宁国公故去,这个三儿子愈发的不听自己的旨意,又是逼着朝中弄出来一个南屏道自制,又是自行练兵,完全是拥兵自重。
这会儿竟然老二给他说话,这让老皇帝心中不喜。
“朕自然知晓,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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