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去帮忙还了,从小区出来以后,她沿着刚才那条路走,看见阮轻轻还在那里拦车,就过去按下车窗,问她: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金海湾酒店。
阮轻轻打开车门上了车,仍然在打电话,可电话仍然打不通,正好遇到红灯,江璃欲言又止地看过来,阮轻轻才抿了抿唇,向她道歉:对不起,还是麻烦你了。
没事。江璃没再说什么了。
阮轻轻却拿起车上的笔,趁着还有时间就拉过她的胳膊,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给了她。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去见你奶奶,那我就去见,只不过得等这边事情结束后。阮轻轻攥了攥手指,继续给傅叶秋发信息。
被她握着的手腕泛热,笔尖划过的肌肤升起痒意,那感觉怪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江璃也来不及细想,因为绿灯了。
刚刚阮轻轻并不避讳,所以江璃清楚地看到她联系的那个人备注是秋秋。
傅叶秋么?
江璃敛了敛神色,继续开车。
一路再无言。
到了地方,阮轻轻不等车子停好就跳了下去,她慌里慌张地跑过去问酒店工作人员:你们见到傅叶秋傅总了吗?我找她有急事。
没想到对方还真给了她回答。
阮轻轻照着对方的指示去了地下车库,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刚到门口,就有人实时报备给傅叶秋:傅总,人来了。
傅叶秋压下略弯的唇角,在心里计算好时间,刚好当着阮轻轻的面打开了车门。
别上去!
阮轻轻神色焦急地冲过来,因为太过着急,还跌了一跤,刚刚好摔在了傅叶秋面前。
傅叶秋吓了一跳,连忙蹲身扶她,阮轻轻却扯着她的衣袖,哪怕带着喘也要告诉她:不能、不能上车
少女原本干净整洁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正一绺一绺地粘在额头上,她浑身都是潮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双手蹭破了皮,脚踝处还渗了血。
傅叶秋心尖一疼,随即绵密而又强烈的痛意就遍布开来。
她的确是在算计阮轻轻。
从前,皇后的身份是她求来的,她编织了一个谎言,让阮轻轻相信了她迫切需要这个皇后之位。
她说只要位置,不求其它,阮轻轻没有怀疑,在权衡利弊之下将这位置赠予。
皇帝娶了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宰相女儿为后,任谁都觉得是天作之合。
可傅叶秋想要的并不只是后位。
她怎么会别无所求呢?
江璃用了特殊手段让阮轻轻在外人面前能性别混淆,雌雄莫辨,可傅叶秋早就在因缘巧合下知道了阮轻轻是女儿身。
她也早就喜欢阮轻轻。
当年的救赎或许只是阮轻轻因为相似身世而一时升起的怜爱,可确实是由于阮轻轻的作为,她才能从深陷泥潭的生活里抽身挣脱。
傅叶秋喜欢上了阮轻轻,可阮轻轻并不知晓。
成亲那一晚,天真的小皇帝跟她道了歉,又如同之前说好的那般,离开了寝宫。
自那以后,两个人从未同枕共眠过。
日复一日,月升月落,傅叶秋手段用尽,换来的也只是如后宫其他姐妹一般的平等对待,顶多顶多,阮轻轻多给她的,也只是一些敬重。
但那也只不过因为她是皇后,并非因为她是傅叶秋。
她们都一样。
傅叶秋早就知道的。
哪怕她与阮轻轻是名义上的结发夫妻,可在阮轻轻心里,她跟贵妃娴妃等人,也并无多大不同。
被特殊对待的只有江璃。
只有一个江璃。
后来,她终于发了疯,她赌上性命,喝下了那碗被人送过来明知道有问题的毒燕窝,小皇帝终于怕了。
她脸色苍白地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秋秋,你要好起来呀,你一定要好起来呀,等你好了,不管你要什么赏赐,朕都会给你,求求你好起来
再后来,她被救治好,人也转醒,还守在她身边的小皇帝被她揽上床,放在了身侧。
她们终于能有片刻的同枕共眠。
陛下她轻唤她。
阮轻轻太困了,又累又疲惫,迷迷糊糊的,她也不知身处何处,就下意识地贴了上来。
刹那间,傅叶秋心脏狂跳。
哪怕大病初愈,把她抱上床就已经花费了全部力气,但那一刻,傅叶秋分明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多。
她抚着女孩细嫩的脸颊,把吻印在她眉上,还来不及享受更多温存,江璃就闯进来了。
她眼上覆着白绫,看不清神色,唇角却绷成一条凌厉的线。
傅叶秋甚至都来不及问一句国师要作何,那身着宽袖白裙的女人就把阮轻轻强势抱走,带离了她身侧。
陛下
别对她动心思。
江璃放下话,就带着那本应睡在她枕侧的人飘然而去。
堂堂一国之师,竟对她说,别对皇帝动心思?
可她身为皇后,凭什么不能对皇帝动心思?
我在来的时候听说有人要害你,说你上了车就会出事,所以,别上车阮轻轻还紧紧攥着她的袖口不让她动,等呼吸差不多平复之后,她就又解释了这一句。
傅叶秋把她打横抱起,眼中神色不明,只低语:对不起。
她手段卑劣,用计下作,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想让阮轻轻因此受到伤害。
她从来没想过。
阮轻轻没力气动了,就由着她抱,只是阮轻轻弄错了傅叶秋道歉的意思,还反过来安抚道:我摔倒也不是你的错啊,而且,只要你没事,摔一摔也是值得的。
听那两个人所说,他们要的可是傅叶秋的命,而她也不过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我带你上去包扎。傅叶秋凤眼垂着,语气也很低。
好,阮轻轻提醒:车子不能坐了,你一定要派人好好查一查。
傅叶秋:嗯。
她表情明显不好,连属下都被她威压所慑,自动自觉地离开很远,可还不等到电梯处,就有一道身影拦在了前方。
是江璃。
傅叶秋原本情绪还有些低落,这会儿却瞬间挺直了背脊,连抱着阮轻轻腿弯的秀手也骤然收紧。
阮轻轻不知道她怎么了,只问:你是累了吗秋秋?要是累的话,可以放我下来,我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
没关系的,抱着你怎么会累呢?傅叶秋眼眸含笑,看向阮轻轻的目光愈发温柔,声音也轻缓:更何况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怎么可能放你下去让你自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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