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也闭上了眼眸。
正是沉溺之时,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在喊她:喂,江璃,你偷偷做什么坏事呢?
江璃把外衣披在阮轻轻身上,看向坐在树上的白发女子。
她语气平静:师父。
那女道人把两只手放到对面的袖口里,盘腿而坐,哼哼着声:我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的乖乖小徒儿还能是完璧之身吗?
江璃把白绫从阮轻轻眼上解下,系回原位,冷淡从容:我没打算对轻轻做什么,师父多心了。
女道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捧腹哈哈大笑,差点没从树上栽倒,她压折了一截树枝,又抱着树干蹭蹭往上爬,换了个安全的位置继续歪着,还拿出一包蜜饯,往头顶去扔,再张嘴接住。
吧唧吧唧吧。女道人把蜜饯嚼的作响,末了再饮一口酒,靠着树干翘着二郎腿,感叹道:我的大徒儿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监守自盗?
江璃冷声道:师父不妨直说。
女道人连连摇头:事到如今,为师是真的有些后悔把轻轻托付给你了。
江璃不为所动,只言道:我把轻轻照顾的很好。
当真很好吗?女道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再有半载,轻轻就二十岁了,若是男子,这个年纪便要行冠礼,也能亲自为政了,便是女子,这个年纪也能独当一面了,可轻轻呢?
女道人感慨万千:她被你养的幼稚天真,不知人间疾苦,也不懂人世险恶,至今都不明情爱,偏偏又天生又是个温暖多情的性子啧啧
江璃揽着怀中人,用指尖顺着她柔软长发,缓缓道:我觉得这样很好,有我看护,她可一生无忧,永远都不必长大。
女道人唏嘘不已:江璃啊,为师也希望轻轻好,可你也知道,她此生注定是亡国之君的命数,命盘无法更改,便终究不得善终。
江璃扣着阮轻轻的那只玉手骤然紧缩。
我会带她离开,天涯海角,总有办法。
你纵有通天之能,也改不了一国之运,更不了君王之命。
江璃固执地重复:总有办法。
女道人摇了摇头,又默默拿出蜜饯,放到嘴里嚼了嚼。
那果子被糖水浸过,入口有说不出的甜蜜滋味,可咽下去以后,尝到的竟是满心苦涩。
可惜啊,师父也老了,不知道还能熬个几载年华,便要驾鹤西去咯,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江璃抱着阮轻轻从温泉里起身,眉目冷淡:看您身体硬朗,活蹦乱跳的,还是少说些胡话吧。
那女道人又开始哈哈大笑。
等笑过以后,她就从树下蹿下来,追上了江璃,摸了摸她怀里阮轻轻的脸蛋,笑眯眯道:不错不错,虽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样子,但好歹养胖了。
少碰她。江璃大步离去。
女道人气的直叉腰,骂骂咧咧道:轻轻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如何不能碰?你也就跟你师父叫嚣的本事,轻轻后宫那么多美人,难不成你都能拦住吗?
江璃:能。
女道人啧啧称奇,又开始搓手:当初是看你冷情冷性才敢把轻轻托付给你,哪成想啊
女道人眼睛转了转,又笑道:说起来,轻轻对谁不比对你好?我的乖徒儿,你就不醋吗?
江璃把阮轻轻放入榻上,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放的很低:我不需要她对我好,我只对她好就够了。
女道人惊讶:你竟如何高尚,为师怎么不知啊?
江璃拿手指描摹女孩的眉眼,我只希望她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女道人又笑出了声。
临出门前,她灌了一大口酒,摇摇晃晃地问:江璃,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别无所求吗?
当真别无所求吗?
等江璃醒来,梦中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
隐隐约约地,她只记得自己抱着个女孩在温泉里戏水,做尽了快乐事。
还有那一句莫名其妙的声音:江璃,你当真别无所求吗?
实在叫人迷惑。
江璃简单用过早饭,就去了画室,打算将梦中场景描摹。
她没画自己,只画了那个女孩不着衣物地伏在温泉池边,转头看向她。
画面里,池水没过女孩的细腰,挡住了大片好风光,可那漂亮的蝴蝶骨显露在外,还是分外诱惑。
五官是最后才点缀的,江璃极尽笔力,凭着本心,把那梦中的少女完完整整地描绘了出来。
然后她赫然发现,那画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个和阮轻轻样貌一致别无二差的女子。
最后一笔完成后,骤然清醒过来的江璃吓掉了画笔。
江璃:
怎么会是阮轻轻呢?
这也太好笑了吧?
一定是在做梦。
江璃抓了抓头顶短发,取了车钥匙去外边飙了一圈车,回来后她发现那画已经不在了。
画呢?她问阿姨。
阿姨模样夸张:哎呀,那那那不就是一张纸吗?我、我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把它当成垃圾不小心扔了对不起啊大小姐,那幅画很贵吗?要不要我赔给你啊?
江璃:
算了。
扔了就扔了吧,江璃淡漠道:本来也是想扔的。
看她心不在焉的离开后,阿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别墅另一边,江敏卉还特意戴上了眼镜,把刚才那副画仔细端详。
是阮小姐,绝对是阮小姐没错。江敏卉拍着大腿,感叹道:年轻真好,活力满满,精神旺盛啊。
江老奶奶转了转眼珠,给阮轻轻发信息,问她:【阮小姐,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孙女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挺特殊的,我觉得要当面交给你才行。】
阮轻轻:?
开玩笑的吗?
江璃昨天明白直接的表示了不想同她有任何瓜葛,还给她准备礼物?
阮轻轻将信将疑,只道:【我这边有点事,时间还定不下来,如果能确定时间,我一定提前告诉您,可以吗?】
好好好,江敏卉笑呵呵地发了段语音:那小璃准备这礼物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来了以后,我再亲手交给你啊。
阮轻轻说好。
但她还是有点莫名其妙。
这边,阮轻轻是真的走不开,至少现在走不开,因为喻云霏正趴在她腿边,抱着她的小腿哭诉:资本主义害死人,轻轻,你能不能管管皇后啊?
阮轻轻理直气壮:如今秋秋不是我的皇后,她只是我的姐姐。
喻云霏开始无理取闹:可是我不想进组,我不想离开你身边,人家就想好好陪着你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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