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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数不清的岁月,时光静好到江璃都快要忘了乾朝那一世,周遭忽然颠倒变换。

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一片漆黑,江璃被不知名的法阵禁锢住,动弹不得,而她那双桃花眼也重新变得勾魂摄魄,深邃动人。

阿璃。阮轻轻的半魂半魄自由了,逐渐凝成一个半透明的实体,模样和那位被她养大的小皇帝别无二致。

眼前阮轻轻问她:你诧异吗?

江璃意识回笼,痛难自抑:轻轻,放开我,我得去救你。

救?阮轻轻笑出了声,拿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声音低低:好姐姐,你怕不是忘了,如果不是你,我又何须被救呢?

江璃闭上了眼眸,说:对不起。

对不起?啧。阮轻轻笑意收敛,专注地看向她,好奇道:你这样痛苦的表情,那个我,还从未见到过吧?

阮轻轻说:多好笑啊,从前,你表情那般生动,我要你扮高冷半天,你都忍不住,如今你却能维持同一个表情十几年不变,实在叫人唏嘘。

阮轻轻问:江璃,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对我狠,对自己也狠,不惜抽出我的慧根再加上你的七情编织成网,将完整的我活生生割接剥离,再封印在你的眼中,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你养的天真蒙昧,蠢笨如猪,这样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我从未如此想过,江璃红了眼,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自始至终,我都只想让你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哦?又想说你爱我是吗?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对吗?阮轻轻嗤笑:可是江璃,你那算是什么爱呢?曾经你对我说,不管我变成如何怎样,都会对我矢志不渝,那怎么,我变得杀人如麻,坏事做尽,你就不爱了呢?

江璃心痛不已,血泪自眼角流出:我从未变过,可你本不该如此,轻轻,让我去救她吧。

不该如此?阮轻轻眼中现出几分癫色,狂妄笑着:我本修罗,天生嗜血,当初是为了你才克制本能,极尽收敛,江璃,你怕不是忘了!

等回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江璃看着她,把语气放的很低,卑微祈求:但是轻轻,求你,让我先去救她。

来不及了。阮轻轻张开手臂,身体变得愈发透明,声音却愉悦着:阿璃,你怕不是又忘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若不是被你强行圈养,拿捏成那般形状,你以为,她该当如何?

江璃瞳色巨变。

她意图挣脱,却根本不得其法,到最终,还是阮轻轻过来她身边,捏住她的下颌,对她温柔说:好姐姐,我没骗你,如今啊,连师父都不在了,你觉得那个我会疯成什么样?不过不用怕,离开了你,可能刚开始会痛,但渐渐啊,就会变好的,我也快要与自己合而为一了,到时候,我会自己救自己的,你可千万别担心啊。

江璃清醒过来了。

可江璃无法面对得知的真相,她想要过去告诉阮轻轻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耳边却仿佛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那道声音在对她说:好姐姐,好阿璃,你准备怎么同另一个我说啊?难不成你要告诉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生死一线的时候,你正在不分日夜地同我缠绵快乐?

你敢同她说吗?

你敢对我说吗?

第65章

江璃没敢去找阮轻轻。

阮轻轻也没来见她。

这段时间, 两个人好像忘记了彼此,各自相安无事地过自己的生活。

喻云霏不知道江璃在做些什么,但阮轻轻倒是整日围在她身边,带着卓伊一起看她拍戏。

喻云霏也曾开玩笑:轻轻, 想不想当演员啊, 要不然你来演这个皇帝?

阮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卓伊凑过来坐在她们旁边, 也笑了:轻轻演皇帝,算是本色出演吧?

阮轻轻还是摇头,她托着腮道:这个剧本我看过,里面的皇帝英明神武,和我完全不同。

乾末的故事在史书上一笔带过,极富戏剧性,又有很大的留白,因而总有编剧愿意为她这个末代皇帝勾勒笔墨,脑补杜撰出各种剧情。

《大乾姝妃传》这部剧,写的就是她跟姝妃爱的难舍难分,最后禅让帝位, 携手姝妃游山玩水踏遍山河的故事。

而在别的剧里, 也有她和别的妃嫔甚至是和原创女主双宿双飞归隐山林的剧情。

因为史书里对江璃全无记载, 所以江璃做出来的功绩, 就尽数归到了她身上, 以至于每当看到影视作品里描绘出的自己,阮轻轻总觉得荒诞离奇。

那不是真的她。

就像那些电视剧都是假的。

就像被文字记载出来的结局也不是真正的结局。

四月很快就过去了, 五月悄然而至。

在陪伴喻云霏一段时间过后,阮轻轻终于走出了阴影。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分别的时候喻云霏拉着她的手,笑着说:即使不天天粘在一起, 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变啊,对吧?

阮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说的大大方方,可实际上喻云霏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她握着阮轻轻的手不松开,跟她娇声道:等你忙完再过来,或者等我有空,就去找你玩。

嗯,阮轻轻也叮嘱她,我给你的护身符,你也一定要带好啊。

喻云霏比了ok的手势:放心放心。

她们还是分开了,阮轻轻也带着卓伊,准备继续帮助鬼怪,获取更多鬼怪的祝福。

上次就是因为鬼怪的祝福,阮轻轻才能恢复部分记忆,然而这并不够,阮轻轻想知道更多。

鬼怪的祝福是随机产生的,祝福之后的效果也是不确定的,阮轻轻忙了半个月,帮了无数只鬼怪,也没能再继续恢复记忆。

已经到了五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卓伊买了两瓶凉的矿泉水,一瓶给自己,一瓶递给了阮轻轻。

阮轻轻握着瓶子摩挲,却没有拧开,还是垂眸沉思的样子。

卓伊就挺无奈的,她老妈子心态发作,就又把那瓶水给拿了过来,打开以后才重新递给阮轻轻,哄着道:喏,这回可以喝了。

谢谢。阮轻轻终于喝水了。

卓伊叹了口气,问:徒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在想,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她的方法不对吗?为什么还是没法找全记忆呢?

阮轻轻把那瓶水还给了卓伊,托着腮继续沉思,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路对面忽然冲出来一个骑摩托车的人,那人顺手抢走了路边女生手里的包,然后就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我的包!

阮轻轻听的拧眉,她骤然起身,不过才升起一个念头,手指略动,就见那骑摩托车的抢劫犯平地摔倒,连人带车一起砸在地上。

阮轻轻把眉蹙的更深了,她举起自己纤白细嫩的手看了看,有些疑惑。

是她做的吗?

那抢劫犯摔的很疼,却还是呲着牙爬起来,拽着女生的包跑开了,阮轻轻没有犹豫,当即就追了过去,把那男人堵进了一个小巷。

她是准备动手的,可在那男人冲过来的时候,却有另一个女人拉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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