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只说了一句: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木老汉心中实在憋屈的很,他不是没钱,他是刚好有这个钱,那可是把三丫卖了才得到的整整二十两,而且最近还被花了去了一些。
倘若不是为了大儿子的前途,这个苦主的面他都不想见,更不可能再出这个钱去把人给捞出来,木母娘家式微,已经少有往来,这婆娘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女人,用这二十两,他想再娶个年轻漂亮点的绰绰有余!
但若是不花这个钱,秀才就有了一个犯盗窃罪的母亲,根本无法再继续考取功名。
木老汉瞬间有了和木母和离之意,那苦主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轻蔑地道:和离也行,和离之后你和那妇人是没了关系,但莫非你是想让秀才老爷也背上一个弃母之名。
进退不行,木老汉气得鼻孔冒烟,木空青一见事情居然闹到这个地步,原本那卖了妹妹给自己准备的二十两银子,也要因为此事而被用了出去,顿时暴跳如雷,什么礼仪也都顾不上了,质问苦主为何与楚虞同流合污。
苦主见他们这般姿态,起身就走,木老汉见势不妙,忙不迭上前将他留住卑微道:不是不愿意出这个钱,实在是家境贫寒,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度日,还要供着我的大儿念书,还望先生能怜悯一二,免了这七七八八的费用。
苦主生气地道:到头来是活该我被盗银子盗肉,盗贼没有被绳之以法,我自己反过来被泼一盆污水,还得出一份诉讼的钱,真是岂有此理。
即便木空青能想得清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但年轻气盛的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可又担心着没有办法继续考取功名,至少一旦这帽子落实,且不管他有没有真才实学,首先书院是肯定不能去了。
不考取功名的秀才谁还上书院,逍遥日子也将一去不复返,那等待他的就是回家种田这一条路,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木老汉有些不甘心地道:诉讼的钱先生能否帮忙和官差老爷通融一二,少交一些,实在是家中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苦主见他们态度软化,虽然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但看起来并没有之前的那么坚决,木老汉见有门路,又趁机说了几句软化,几人商量了很久,最终以十五两银子达成一致。
商议好结果之后,木空青直接摔门而出,只留木老汉同那苦主协商后事
木母终于被从县衙门的牢房中给提出来,对外说辞是苦主撤了诉,木母翻供,只是错拿客人的东西,不算偷盗。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还是闹得沸沸扬扬,木母被木老汉叫人用牛车拉回来的时候,引得芙蓉村整个村子的人来观看,木老汉坐在车上抽着旱烟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木决明则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木母屁股上挨了二十大板,只能在牛车上铺了一层干草,趴在上面头朝下,也没力气去看路两旁的人是怎样一个幸灾乐祸,但耳朵还是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无一不是骂她的话,但此时哪有气力去与人顶嘴,只得双眼一闭当做睡过去了什么也听不到,心里却一直骂着楚虞的祖宗十八代。
木母身上的伤在牢里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回来之后疼痛难忍,央着丈夫去给她买些药来涂,木老汉一想到因为这婆娘而白白花出去的十五两银子,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对她的要求也不予理会,留着这妇人在地上号了半天。
木母知道因她这一次白白被别人薅了十五两银子,心疼得要命,知道是楚虞在搞的鬼,一天天除了喊痛哀嚎就是骂楚虞。
街坊邻居听着这木家一家鸡飞狗跳的,和他家相处不好的,都暗地里幸灾乐祸,也对村尾这杀猪的愈发佩服。
村里这么多年来,终于能有个人出来治一治这恶妇了。
这么一遭下来,这妇人到底对楚虞又多了一层惧怕之心,加上屁股上挨了板子,养好也得一两个月,短时间内是不会在出来兴风作浪。
木丁香买了种子之后,每天就忙活着楚家的那几块地,时节上已经比别人晚很多了,她得抓紧时间播种。
楚虞依旧是每天早上早早出门去杀猪,中午回来睡了一觉后就去地里帮种田。
以往她是不种田的,也不懂气候节气土壤该种什么品种,不然也不会把地租给别人,但如今木丁香来了,把头头尾尾的事情都搞定了,木丁香叫她播种就播种,叫锄地就锄地,单纯出一把力气,干的是无脑的活,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一忙活,才发现自己二十两银子讨回来的小媳妇确实是干活的一把手,从犁田到翻土,再到选种播种,插秧种地,每一道程序都做得井井有条。
怪不得木家人能留她那么久不舍得拿她去换钱,如今一算下来,她在木家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卖的钱比木老汉在外面做帮工挣得还要多。
看着木丁香还在抽长的身高,楚虞也乐得给她投喂,自己本来就是个杀猪的,铺子里的肉都是现成的,如今能带回来的就带回来给家里的小丫头做食补,每次看着小姑娘吃得欢,楚虞也能从投喂中也获得满足。
不能再这么吃了,再吃下去会胖的。木丁香看到自己手上腿上的肉渐渐多了起来之后,不禁有些惊恐,肉虽然好吃,但她不想像王媒婆那样吃成一个硕大的身体。
不胖,你这个样子还是太瘦了,身上都没二两肉,竹儿每次都抱怨被娘亲抱这硌得慌。楚虞直接拿竹儿来当借口。
而且木丁香这样那里叫胖,楚虞拎起她就像拎只小鸡一般容易。
竹儿在一旁听了也跟着道:娘亲一点都不胖,别人这里都是鼓鼓的,枕上去软软的好舒服,娘亲那里都没有肉,枕着不舒服。
说话的时候,竹儿紧紧盯着木丁香的胸前看。
楚虞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木丁香却闹了个大花脸,拧着竹儿的耳朵道:别人是谁,你又去给谁抱过了,你嫌娘亲的小就去找别人。
竹儿一脸委屈,蹦到木丁香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胳膊道:娘亲不能不要竹儿,竹儿不嫌娘亲小,竹儿是怕别人嫌娘亲小。
木丁香瞪了它一眼:别人是别人,娘亲又不跟别人一起过日子,让别人嫌弃去。
可别人是楚虞啊。竹儿瞪大着眼睛看着木丁香。
木丁香这回抓住要点,转过身子冲着楚虞道:感情是你嫌我小?
楚虞大呼冤枉:我没有!
说完提着竹儿的小绿裙子将她拖过来,在它屁股上拍了几下道:我何时说过你娘亲小,你胡说什么!
竹儿屁股被打,眼泪汪汪地道:蔓藤哥哥说了,爹娘在一起的时候,爹都是喜欢娘那里大大的,娘亲那么小,楚虞肯定是会嫌弃。
越解释越乱,楚虞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眼前小自己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脸的无辜:我绝对没有这么教过它,它自己说了,是河边那棵老藤树跟它说的。
木丁香没想到这些小植物精居然也这么嘴碎,但这种事情被拿出来说,很是让人很不好意思,于是嘴上不再说话,但心里却暗搓搓地想着,楚虞到底是喜不喜欢女人,都来这么久了,这人平时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一点越矩,莫非,真的是自己这副身子太过干瘪了,她还看不上。
也不怪木丁香古板,既然楚虞将她要过来了,她今生就认定楚虞一个人,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虽然情感之事对她来说很遥远,但至少楚虞不会让她讨厌,就这么与她过一辈子,她觉得也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楚虞还那么好看,一想到以前在木家的时候,每次觉得快熬不下去,就靠楚虞路过时那不羁的身影来给自己希望,这个无拘无束的人,能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夫婿,这已经让她对上苍无比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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