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丁香看到这几十个大饼,眼眶一下就红了。
楚虞也没想到季老太煎了饼子过来,一大早就起来熬了满满一锅筒骨粥, 如今她与木丁香已经是一体,季老太如此为她们着想,也止不住心中感动。
筒骨粥配上几道小炒,人一来就招呼他们先吃饭,这米是田里提前收的一小块晒干熬制成的,粒粒晶莹剔透,粥也十分粘稠,米香味扑鼻,简直不要太好吃。
大家就着大饼配着粥,呼啦啦吃起来,好不热闹。
就连自诩尝遍大周美食的刘老爷也一连干掉三大碗粥,才拍着肚皮跟着大家伙一起下地。
只是刚下地的时候和木丁香打了个照面,瞬间就愣住了。
前段时间丈母娘过六十大寿,木丁香和楚虞来的时候,他正跟一帮大老爷们忙着敬酒喝酒,也没注意到她们二人。
前几天来地里看粮,小姑娘帽子遮了半张脸也看不见真确,如今两人一对上面却让刘老爷站在原地怔了半天。
刘老爷现在家大业大,本也不用跟着来收割稻谷,但许久不干活,加上岳母家的人都来了,难得聚在一起也想跟着来凑个热闹。
只是眼前的小姑娘这俏生生的面孔,还是让他的眼神晃了晃,木丁香带着笑和他打招呼,叫了一声姑丈。
直到两人错开的时候,刘老爷还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跟在背后的季云娘见到这一幕,眼神黯了黯。
季老太太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到那洞口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道:可怜的三丫,在木家的时候整天睡地头,现在嫁过来了还得睡山洞。
木丁香忙她的话:大娘,这山洞可比那大房子舒服多了,冬暖夏凉,现在天这么热,我们进洞里都不用扇子,安逸得很。
季大娘刚想说洞里蚊子那么多,但看到床上架着纱帐,便不再数落,毕竟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楚虞是个靠谱的,单是这小洞的布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也有,光是木丁香的衣服都有七八套堆在一起,看着也是好的料子。
洞里东西整整齐齐,还种了几盆小花,风一吹来,满洞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楚虞没有亏待她,这就够了。
因为洞里是两个女子的住所,男人们就在洞口徘徊一下望了几眼也不进去,在洞口那里喝完粥就下地了。
吃饱喝足,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女人们负责把玉米掰下来装筐,男人们负责搬运上马车,收完玉米割稻谷,分工合作,好不热闹。
木丁香头上抱着头巾,身上也穿着厚厚的衣服,弯着腰在地里割稻,刘老爷撑着开始发福的身子跟在她旁边,割着同一片稻谷,时不时和她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对于木家的这三丫头,他知道的不多,大概就是爹娘不疼,差点就要卖给一个鳏夫,其他的一概不知。
木丁因他是季云娘的丈夫,也不厌其烦地答着他的问题,两个人挤在一处,季云娘看在眼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直到刘老爷觉得太累了受不住,跑到树荫下休息了一会,但眼睛却一直黏在木丁香的身上。
季云娘紧跟着也放下手中的活,坐到他旁边,挡住了他的视线。
刘老爷视线被挡住了,又往外挪了挪,却发现整片视线都被挡住了,他不解地抬起头,发现自家媳妇黑着一张脸站在跟前。
刘亨,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怎么意思?刘老爷一头雾水。
你别跟我装蒜,你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一整天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是什么意思?季云娘有些生气地道,木家三丫是楚虞的媳妇,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老爷听她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左顾右盼看是不是有人听到,这才压低声音冲着自家媳妇道:你瞎说什么啊,我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要是想找早几年前就找了还等到现在。
那你什么意思,一直盯着她瞧?
哎哟,媳妇啊,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三丫和你年轻的时候长得是一模一样,我就是因为见到这般年纪的你才念念不忘,你十六岁时候的样子,我是这辈子都忘不掉。
季云娘一听顿时满脸通红,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地道:就算是像,你也不能老盯着她看,你这个年纪都能当她爹了。
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我就想着,咱们生下来的女儿应该是像你的,瓜子脸柳叶眉,灵动俏皮,只是没想到念念却没遗传到你的这些优点,估计是长得像我这丑样了,倒是这小丫头,跟你怀孕时我做梦梦到的一个样。
季云娘闻言转身朝着木丁香的方向望去,小姑娘正弯着腰吭哧吭哧地割着稻谷,小脸被晒得通红,裸露在外的脖子上面都是汗津津的汗水。
她真的像我吗?娘先前也是这么说的。
就她现在这副小模样最像,当年我还是走村串巷的货郎,经过你们家的地里,你和大舅哥还有老丈人在地里割稻谷,也是这般小脸红扑扑,干得比大舅哥还要利索。就那一眼之后再也忘不掉,于是来得更勤快,一来二去熟悉了,再慢慢地终于成了好事。
季云娘看着木丁香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去玉米地里找季老太。
季老太正在剥玉米,见到女儿帽子头巾也不戴就这么钻进来,忙把自己的头巾给她包上: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要包好脖子那里,要是被叶子刮到了,晚上去睡觉痒了可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
季云娘却没把她的话放在耳朵里,压低声音问道:娘,当年我生念念的时候,隔壁的木嫂子是不是也刚好临盆?
季大娘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但这事她还是有些印象:那段时间刚好发洪水,里正怕各家各户被淹到了,就把所有人集中到祠堂里安顿,你和那恶妇一起生产的,我也不记得是你先还是她后,反正相差不过两天。
季云娘瞬间陷入记忆之中,当年嫁给刘亨之后,为了给妻子更好的生活条件,刘亨攒了点钱开始做起了餐食生意,那段时间忙得脚不着地,公婆过世得早,恰好那时又怀孕了,丈夫顾不过来,连生产都是在季家附近一个小棚子生的,这件事当时还被村里说了好一阵,直到后来刘亨的杂货铺和食居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这些声音才渐渐的没了。
当时和木母的交集,就在那祠堂之中。
季云娘面色变得阴沉,眼里也闪过了一丝不知名的火,一言不发地又往外走了去。
季大娘被她这么一问之后,心中一惊,也赶忙跟了出去。
河对岸木家的那片地里,木母看着泡在水里的大片稻子,脸上一阵发黑,扯着嗓子大骂:二郎死哪里去了,一天天的说到地里来,野草长得到处都是,人影也没见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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