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怕。”她有些赌气, 故意道:“您可是堂堂定北侯, 我爹娘的座上宾, 我能不怕吗?”
“你……”萧敬远刚毅的眉宇间透着无奈, 看着她那赌气噘嘴的小样子, 不由摇头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怎地性子还像小时候一般!”
他若是不提小时候也就罢了,他提起小时候,分明是戳了阿萝的心事。
“我小时候就是不争气的, 不讨喜的,我就是讨人厌的,就是不学无术的, 俗话说三岁看老, 你既是早知道了这个,就该躲我远远的, 又干嘛要理我, 还是趁早走了去!再说了, 我和你堂堂定北侯, 原本也没什么瓜葛, 你大半夜跑到我窗户底下来敲,可真真是好笑!”
嘴里这么说着, 好生委屈又好生克制,只可惜怎么憋也憋不住, 于是乎眼里的泪已经噼里啪啦往下掉。
萧敬远低首凝视着窗棂内委屈的姑娘, 却见柔白月光映在她清透秀美的面颊上,晶莹剔透,粉润娇嫩,而犹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投射下两道淡淡的阴影,红滟滟的唇儿微微撅着,嘟成了饱满鲜润的樱桃,泪珠儿一滴一滴地滑落,最后落在窗棂上。
也落在他心上。
风轻轻地吹过,发出沙沙声响,角落里不知道什么虫儿在轻鸣,男人在许久的沉默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阿萝,别说这种气话。”
今日她躲在花丛后面的时候,他自然心知肚明。
他捡起的是什么东西,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现在恼羞气恨,他明白。
所以他今日根本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巴巴地跑过来,几乎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前来看她一眼,也顺便把这东西还给她。
“谁说气话,我哪里敢在你堂堂萧七爷面前说气话!”
阿萝又不傻,自是听出那声音中的容忍和让步,当下越发娇声娇气地这么道。
所谓得寸进尺,就是她这样的!
萧敬远无奈,看看四周围,并无人,竟是纵身一跃,直接入了窗内。
阿萝自是想不到,当下眼也不揉了,嘴也不撅了,甚至连泪珠儿都仿佛忘记了往下流。
“你,你——”她眨眨泪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忽然出现,她虽然意外,可是因早些年,他也曾像今夜这般来到她窗棂前,于是心底仿佛又觉得没什么,可是如今他却潜入自己的闺房之中。
隔着一道薄薄的窗棂而已,却是仿若沟壑。
现在,他竟然跃进来了。
阿萝呆呆地望着他,有些胆怯,又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好生收着。”说着间,他伸出了手。
阿萝低头看过去,却见在他掌心之中,摊着一方红软,叠得整整齐齐的。
阿萝顿时仿佛听到有雷声响起,轰隆隆的,炸得她是灵魂出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更不知眼前是何人。
如果可以,她是希望能钻到被窝里躲起来,不要去看眼前这人,更不要去接他手中之物。
不过她到底是硬生生地撑着,咬了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接过来那红艳艳的月事带。
当伸出手指头,捏到了月事带一个边角时,她便仿佛被烫到了手一般,慌忙抽回手来。
抽回手后,更是连退两步,忙不迭地将自家的月事带胡乱塞进了袖子里。
做完这些,她总算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萧敬远,只见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那个月事带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似的,依然一派的淡定。
“谢谢你。”不管如何,他好歹送还给自己了,尽管是以如此不君子的潜入香闺的方式。
萧敬远沉默无言,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阿萝被他那目光看得慌乱,可是待要说什么,却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闺房里,一个男人跳进窗子里来,把她的月事带还给她,这个时候她竟然说谢谢?她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冲过去给他一巴掌?
阿萝拧着清秀的小眉头,好看的贝齿咬着唇儿,思虑再三,纠结半响,最后终于来了一句:“七叔……你还有事吗?”
还是不要冲过去一巴掌吧,自己打不过,也不该得罪,尽量客气点?
“你之前提过的那位柯神医——”萧敬远低首盯着羞涩又忐忑的小姑娘,淡声这么道:“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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