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屠风流成性,万丈花丛过,片叶不沾身,是个风月场上的高手。但他对傅温言是独一份的偏待。
此事,满城皆知。
眼下,白屠是奉旨前来岭南的钦差大臣,手握实权。他是来捉拿太子归案的。
但无论是傅温言,亦或是风家兄弟二人都知道,倘若太子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只怕还没到京城就被人暗杀了。再者,白屠并非是太子一党的人。他就是两边倒的墙头草,唯利(色)是图。
既然白屠主动送来了机会,风家兄弟认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风烈耿直道:“傅世子,殿下正逢多事之秋,你不帮他,谁来帮他?白屠是男子,你也是,吃不了亏的。”
傅温言捏紧了手笺,递了一个“你真是太过天真”的眼神给风烈。
谁说男子在外面就一定安全?!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长得好看的人都很危险!
一提及白屠,傅温言就脑壳胀痛,他这辈子都不会向任何人提及他与白屠的那些事。
风影也在一旁当说客,道:“傅世子,太子殿下身心皆伤,万不能被白屠带走,你且去会会白屠,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傅温言原本满腹意见,但得知萧慎那般凄惨之后,他一时间狠不下心来。
想当初,萧慎是何等的矜贵不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而今,萧慎沦落至此,傅温言也着实难受。他猜,萧慎此刻必然内心苦闷煎熬。
作为知己,他应该理解萧慎的不易。
一番权衡之后,好像自我牺牲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事。
看来,他是得去见见白屠,且看白屠到底有什么打算,若仅仅是去探探口风也是好的。
傅温言俊脸阴沉,很不喜欢风家兄弟二人的眼神:“我只是去见见郡王,仅此而已。”
言罢,他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温言无奈暗叹,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经受这些……
风烈与风影连连点头。
“世子放心,此事,我兄弟二人不会说出去。”
“……!!!”
*
农庄这边,晓芙趴在床榻上,怀中抱着竹枕,内心一片怅然若失。
贼老天啊贼老天,给了她如此出色的夫君,为何又要收回去?!
眼看着她亲手治愈的夫君就能……使用了,却不想会发生这种事!
就仿佛是到嘴的鸭子又飞走了,怎叫人甘心?!
晓芙唉声叹气,又回味起了那些/春/梦,她眼下有些后悔,早知道……前几日就该把事情给办了!
有人在外面敲响了房门,来人是孙老爷子,他猛咳了几声:“丫头,你出来。”
晓芙只觉得自己对不住祖父,她答应过祖父,一定会尽快给孙家开枝散叶,眼下可好,又要重新物/色/传宗接代的对象了。
晓芙起榻,出外见了孙老爷子。祖孙两人在亭台下落座,孙老爷子了解孙女的为人,大概猜出了什么。从一开始看见萧慎,老爷子就觉得不对劲。
一个气度矜贵,且又受了重伤的失忆男子,背后多半有故事。
孙老爷子问:“你不要阿福了?”
晓芙心头难免难过,那可是她梦了两年的情郎,眼下说断就断了干系,她觉得自己可能受了情伤。
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她仰面望着天,不想流露出自己的狼狈。
孙老爷子默了默,宽慰道:“阿福除了一张脸,也没哪里好的,你且忘了他吧。”
这话甚有道理……
阿福,似乎只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不……他还会绣花做小衣。
晓芙也尝试自我安慰、自我洗脑,过了片刻,情绪终于好转。
*
萧慎躺在营帐内,一时半会睡不着。
亦不知是因为没有服药之故,还是因着离开了晓芙,他困意全无,饶是身上伤口依然会痛,但迟迟无法静心养神。
突然,萧慎只觉得鼻头有些痒,眼看着就要打喷嚏,然而太子殿下素来注重仪态,愣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快就平复,他一次次的想要打喷嚏,最终用了被褥捂住了口鼻,将喷嚏声掩盖住。
萧慎:“……”是谁在背后一直念叨他?
*
月朗星稀,夜风悠悠,虫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浮躁。
傅温言是一个很守时的人,纵使他万般不愿意看见白屠那张粉嫩的脸,但还是如约来了客栈。
客栈房间被人专门清理过,一踏足房门就能闻到明显浓郁的花露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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