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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本打算拜别离去,却不想还未等动作,便突闻眼前的人再一次开了口,语气里似乎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平和道:这里面都是何种糕点?

回赵老。林墨然应声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连忙答,共三种,分别是桂花糕白玉酥和梅花烙。

竟和昔日她口中所言的那些如出一辙。

赵中元闻言点头:林姑娘推荐的糕点,想来口味必定极佳。

如今已过数载,也不知那酱鸭和桃酒是否还是昔日的味道。他笑笑,紧接着道,若他日林姑娘顺利通过科举,可别忘了再买些赠予我尝尝。

话音一落,林墨然瞬间怔住了,脑海里的记忆也越发清晰起来,记起这分明是数年前自己允诺过的话。

没想到如今过了这么久,赵老竟然还记得她,甚至将昔日的一字一句都记得那般清楚,除去惊讶外,不知怎么林墨然的心底顿时就蕴起了一抹暖流。

好似时间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和赵老说话的那个下午,那时她和秦语辞行了千里特来拜访,请他回京,而如今,却又轮到他引自己入朝。

林墨然被他讲的鼻尖有些发酸,却还是杏眼一弯展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是!

如此,便说定了。

回去的路上,林墨然浑身上下都泛着愉悦和轻松。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叫她心底总有一种担忧和害怕在蔓延,甚至颇为感叹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事物都在接连发生着改变。

可直至今日,她却突然有了改观,这偌大的皇宫,偌大的世间,承载的事物和情感那么多,总是会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事物跳出这常理之外。

不是不变,而是不愿发生改变,无论发生何事,也无论是何身份,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也依旧炽热着,不光影响着自己,还接连感染着身边的人。

在等待马车归来的途中林墨然想了许多许多,甚至想到他日若真的入朝为官,自己也定要做和赵老一样的人。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许久,一番辗转后,她也终于回到了长乐宫内。

推开门,秦语辞依旧如自己外出时那般安静躺在床上,林墨然悄悄换下身上的衣服,稍作收整便连忙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

本以为自己万无一失,却不想秦语辞竟然还是醒了。

音音,是我把你吵醒了吗?林墨然开口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抹歉意,对不起。

与然然无关。秦语辞应声笑笑,抬手为她暖手,不过是半夜有些口渴,便起身去倒了杯水。

然然呢。之后秦语辞问,去做什么了?

我也口渴起夜来着。林墨然轻咳一声,之后突然注意到今夜月光很美,便悄悄出门观赏了片刻。

这样。秦语辞轻轻点头,并无任何戳穿之意,反道,然然看过后,心情如何?

很好。林墨然笑起来,抬手抱紧她,将头靠在她的怀里美滋滋的答话,特别开心。

那便好。听闻这话,秦语辞便知她今夜之行一切顺利,沉默半晌眼底也渐渐蕴起了一抹轻笑,只是外面太冷,若他日再想赏月,应当再多添些衣物才是。

亦或是然然觉得孤独了,也可叫我一同前往。她道,声音里裹着好听的笑意,令人觉得温暖,也叫人觉得心安,无论何时,只要然然需要,我随时都在。

只望你亦如今日,始终开心愉悦才好。

第九十八章

至此, 一切事情进展的倒也还算顺利。

林墨然自从那日私下面见过赵老后,为了不愧对他对自己的关照,每日便愈发刻苦起来, 国子监内的人见状难免不深受她感染, 一时间学堂内的学习气氛十分高涨。

而另一边,徐一也渐渐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开始为他炼制仙药。

说是仙药, 无非只是一些增强体质的丹药,却因其中使用了许多来自民间的偏方和药草, 竟也颇具疗效,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皇帝的咳疾和头痛, 令他总算不必彻夜难眠。

这不免叫皇帝大喜, 不光大手一挥赏其别苑一座, 黄金千两,甚至几次早朝都破例叫他陪伴身侧,除此之外,更是许诺待龙体康健后对其赐官封爵。

此等行径,足以说明徐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大昭开国数载,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不知这妖师到底给皇帝下了什么蛊!

众臣见状不免忧心万分,生怕他步了先帝的后尘, 接连频繁劝谏, 希望皇帝可以谨慎考虑, 入朝为官向来考量的是一个人的学识名声和品格,又哪里是这些神乎玄学之说, 此等做法无疑是对其他寒窗苦读的学子不公, 实在叫人寒心。

可皇帝早已意决, 又怎肯轻易去听。

大病多年,足以消耗掉一个人全部的精力与心神,皇帝怕了,也不愿再回到那样的日子,相反的,他恨不得健健康康的活上百年千年,在这个位置上长长久久的坐下去,若想达成这般心愿,终究离不开徐一的仙药,若是谁再敢对此事胡言乱语妄作评判,那便是不忠不义图谋不轨,理应重罚!

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却无非是被权利地位蒙住了双眼,难辨其他。

但皇帝不知道的是,徐一为他配下的这些丹药终究也只是缓兵之计,并不能彻底根治他的病症,无他,只因眼下此症的病灶依旧尚未摸清。

请问仙师,这是为何?一日,秦语辞借取药为由再次同徐一短暂的碰了面。

回殿下的话,圣上的病实在太过奇怪。语毕,徐一随之启唇轻声应答,万事讲究因果,圣上的咳疾许久未好,乃是正气内虚,邪毒入肺,若想医治理应对症下药,由肺脉入手。

因此我便配下许多行气活血、化痰软坚的药物,主张养阴清热、阴阳调和,早先疗效的确颇为显著,却不想之后竟又止步不前,若想见效,只得再次加大剂量,配以保护胃气的药剂一同使用。

这还真是怪了。

秦语辞应声一顿,片刻后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缓声道:仙师认为,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些其他缘由。

比方下毒。

的确会有此番可能。徐一点头道,我也是想到了这点,便格外注意圣上每日的饮食,就连其用过的器具都要借口检查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我自诩游历四方,却未曾见过有何种草药能有这般作用,竟无色无味甚至趋于无形,叫人几乎难以发现,难以察觉。

语毕,秦语辞的眉心下意识的皱紧几分,沉默半晌随之道:仙师辛苦。

未达成效,谈何辛苦。徐一闻言连忙摇头,眼下事态进展受阻,乃是我见识短浅,实在愧对殿下信任。

仙师言重了。秦语辞闻言随之开口安慰,如今一切尚未定论,如此说辞实在言之过早。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轻轻勾起抹笑:天下如此广阔,难保有太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不过是仙师碰巧未曾涉猎过某一桩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更何况仙师为我如此尽心,语辞已经感激不尽。秦语辞道,向来尊重徐一的年岁和资历,私下见面时从未以本宫自称,待今日别过后,我也会多多关注此事,若有进展再同仙师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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