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卓搀扶的手颤抖不已,洪老师另一手握住焦溏的手,急切问:这幅作品是一等奖吗?她打算推荐到上面,作为本年度的传统文化发展代表作,不料听焦溏平静答:我没有入围。
什么?!洪老师断然道,不可能!进来的路上她看过其他展出绣画,无论技法和构图,均没有能超越这幅,评审难不成是瞎子?!
听到这里,展览厅经理及时跳出来甩锅:评选是由其他老师负责,我们不清楚。
一片哗然。
奖项名次我不在乎,我想展出,是希望更多人看到我的作品,对传统技艺感兴趣。焦溏不矜不伐道,如果不介意,请关灯试试。
听到他的话,经理哪敢说不,随即让人暗下灯。只见绣画上,繁茂的树叶发出荧荧绿光,天上彩霞环绕,飞鸟身披金羽,不似人间。
这是?洪老师一手拄拐杖,这不就是大赛所鼓励的,坚守传统,创新表现形式,这种优秀作品,怎会被遗漏?焦先生,洪老师的态度已与起初截然不同: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这次比赛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我们不会打压任何人才。
是金子总会发光,由于焦溏这幅绣画早在网上出名过,慕名来展览看的人不少,加上传闻这次比赛有黑幕,一时讨论度高涨。
对于这些,焦溏统统懒得理会,自从绣画展出,他多了好几个高级定制订单,全要慢慢排期。他还记得,手上压着一幅雷泽总裁定制的绣画,不能再拖。
这日沈辞风下班回家,进门便见焦溏眼巴巴跑过来:沈卓让人送了个蛋糕,说提前给我庆祝,等你一起打开。
等你一起四个字像有魔力,沈辞风回来前那一点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来。
这回送的是焦溏最喜欢的忌廉芝士蛋糕,金黄松软,奶香扑鼻,他迫不及待拿起叉子,沈辞风冷不防开口:不合照吗?
回家路上,沈辞风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疑似是焦溏上一个社交账号的朋友圈记录,几千条,全与周明辉有关。
他知道没必要理会,偏不受控制般比较,为什么焦溏和周明辉一起时,连吃剩的西蓝花都要发朋友圈庆祝;和他结婚后,却没发过哪怕一条有关动态。
哦,对。焦溏没想到沈辞风还有一颗少男心,大方坐到他身边,举起手机:第一张合照,来。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沈辞风闻到那人身上的鸢尾花香,淡雅,如影随形;焦溏头靠近他的肩,蓬松的头发撩过他的下巴,痒痒的;那人粉嫩的唇瓣稍张开,小巧殷红的舌尖无意识舔过上唇,沈辞风有一瞬恍然。
咔擦一声脆响。
怎样?焦溏看手机里的画面,不知怎的,沈辞风表情呆得像块木头,险些没忍住笑,打趣道,我给你p
接下来的话,被沈辞风的亲吻封住。
第16章 【重写】
特地等沈辞风回来两人一起吃蛋糕,焦溏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蛋糕。
还顺带解锁了厨房地图。
等该结束的结束,焦溏整个人像陷在棉花里,眼都睁不开,隐约听到沈辞风在耳边低声唤他:溏溏?溏溏?先别睡。
唔焦溏像只小奶猫一样,头埋进他怀里,一手无力抓住他满是皱褶的衬衣、忘记放开,软软哼唧了一声。
任你声音再好听,反正不能继续,焦溏在心里小声嘀咕,不然人要散了。
还没吃晚饭。沈辞风心底叹了一口气,确实后悔起来,不该一时冲动,该先让焦溏吃完晚餐,说不定那人就不会这么快睡过去,还可以
把人抱回卧室,沈辞风细心替他掖好被子,卷起衣袖,认命去收拾被弄乱的厨房。
尽管其他地方一地狼藉,刚拆封的蛋糕倒还完好无缺放在桌上,沈辞风切好放进冰箱,他倒是吃饱了,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飞快整理完,他回到卧室,焦溏依然睡得那么沉,纤长浓密的睫毛服帖垂在下眼睑,乖巧安心。坐在那人身边,沈辞风想起回家前,对沈卓提起为什么焦溏不发朋友圈,被对方一句反问:你不会自己先发?
*
对他的纠结浑然不知,焦溏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身上凉凉的,后知后觉,难不成沈辞风还给他上过药?!焦溏捂住脸,在这种地方体贴,分明是让他不好发作,沈辞风真心机!
胡乱摸到不停振动的手机,他打开便看到沈卓的讯息:昨天的蛋糕合口味吗?
饿了吗?
打开卧室门,焦溏一眼看到厨房转过身的人,炉边热气腾腾,鲜香味直往鼻子钻。
昨晚本想叫醒你吃饭,罪魁祸首毫不自知,将温好的粥放在他跟前:先吃点热的。
焦溏瞪了他一眼: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想放下手机吃早餐,焦溏随手刷到一条新朋友圈,看到冷漠的沈字头像,险些以为认错;当他看清沈辞风发的内容,瞬间满脸通红:你、你为什么要发这个?
照片上是两人扔下的衣服,松散叠在一起,没一个字解释,有也是多余。
沈辞风拿勺的手一顿:不喜欢吗?
昨晚趁焦溏睡着,他一张张翻过偷拍的照片:这张,会被人看到焦溏睡着的样子,不行;那张,焦溏的酒窝太可爱,不想让人看到斟酌半天,才发出有史以来第一条朋友圈状态。
焦溏耳根发烫,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热粥,还是照片:我、我以为你想发我们的合照。
看沈辞风满脸正直,怎么不知道害羞,明明有那么多可选,图里能清楚看到两人衣服上的皱褶、被扯开的纽扣
就算说好假结婚要定期营业,这为免也太逼真了些。
沈辞风答得一脸无辜:那时你睡着了。
焦溏: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吃完早餐,沈辞风递给焦溏一串钥匙:老宅的钥匙,什么时候想去,给司机打电话。
啊,好。焦溏欲言又止,最终改口道:我下午过去。
沈辞风的外婆杨柳,是上世纪有名的戏剧名伶,出于成本考虑,本来当时所有戏服已采用机绣,这次焦溏要修复的花旦披风,是沈辞风的外公为讨妻子欢心,特意让最好的绣师绣制。
尽管从前只有黑白录影,焦溏看过沈辞风外婆的演出片段,能想象当家花旦一身金碧辉煌的刺绣戏服登场,会是何等惊艳。
然而,当他坐车来到山顶,站在秦家破旧的老宅前,生锈的大门吱呀作响,林荫小径的杂草足有半米高。推开腐朽的大门,焦溏险些被漫天烟尘呛到,从前被视作珍宝的几十件戏服,就这么连同打开的木箱放在大厅一隅,好像被谁遗弃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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