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没打算隐瞒, 毕竟陆九一直都看着, 再加上窗户上的痕迹, 想瞒也瞒不了。他拿出那枚飞镖, 递给陆九,道:这是刚刚我在床头发现的,飞镖上面还缠着这张字条。
陆九仔细看了看飞镖, 道:这支飞镖与之前夜闯浮华宫的黑衣人甩出的一模一样,方才我追出去,观其身形也相似,可以推测是同一人。
这张字条约我到平桥巷海棠园一见,这个地方在何处?
陆九展开字条看了看,微微皱眉,道:平桥巷在城北,海棠园我未曾去过。阿岚打算去?
季翎岚点点头,道:写字条的人,我大概能猜出是谁,我想知道他几次三番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九沉吟了一会儿,道:阿岚,平王向来阴险狡诈,武功也不在我之下,况且是在如今这种紧张的时局下,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陆大哥,就算我这次不去,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善罢甘休吗?定然还会想其他办法达成目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阿岚,如今王爷在宫中,恐鞭长莫及,我觉得还是回禀王爷,从长计议为好。
季翎岚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陆大哥不让我去,无非是担心我的安全,待明日我们找人去海棠园送信,另选会面的地点。我们躲在暗处监视,然后一路尾随,若未发现异常,我再现身;若发现有诈,那便悄悄离开,如何?
阿岚当真要去?陆九确实担心季翎岚的安全,却也不完全是,他还担心字条所写的上半句,傅南平到底想和季翎岚说些什么?若是季翎岚当了真,做出不理智的选择,以傅南陵对他的用心,这件事恐难以善了。
当真要去。
季翎岚大概能猜到傅南平想对他说什么,这是卡在他心里的刺,他不想这根刺跟随他一辈子,他必须弄明白。
陆九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做。不过阿岚,我希望无论平王对你说了些什么,你都要等王爷回来,亲自证实后,再做打算,可好?
季翎岚郑重地点点头,道:陆大哥放心,我答应过王爷,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阿岚休息吧,我就在院外守着。
今日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想必不会再来,陆大哥也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以待明日。
好,那我便先走了。
陆九走出房门,季翎岚却突然出声叫住他,道:陆大哥,今日的事便不要告知王爷了,我不想让他分心。待王爷回来,我会亲口告诉他。
陆九沉默了一会儿,道:好。
季翎岚关上房门,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一直熬到天亮,和往常一样起床晨练,只是吃完早饭后,陆九便开始给他易容,直到半个时辰后,两人才一起出了王府。
两人来到平桥巷,找到了海棠园,若无其事的在四处转了转,并未发现不妥。
季翎岚看了看四周,走向街边的乞丐,拿出一两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帮我送个信儿,这一两银子便是你的。
乞丐伸手去夺银子,却被季翎岚攥住了手腕,威胁地说道:银子收了,就要办好事,否则打断你的腿!
乞丐连忙保证道:公子放心,小的保证办好,绝不误了公子的事。
季翎岚将一张字条连同那一两银子一起递给乞丐,道:待到午时,你将这张字条送去对面的海棠园。
乞丐笑眯眯地接过银子和字条,道:是,小人一定送到,公子就请好吧。
季翎岚和陆九对视一眼,混入人群,消失在乞丐的视线中。
海棠园对面的酒楼里,季翎岚和陆九坐在二楼的雅间,透过窗子看了下去,发现方才那个乞丐已经不见了。
季翎岚出声说道:看来这乞丐果然有问题。
陆九点点头,道:身上脏污不堪,手指指甲却修剪整齐;头发擀毡,头皮却很干净,这明显不符合常理。而且他虎口位置的那层老茧,分明是常年手握兵器造成的。
还有他那口白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健硕的身材,都不是一个乞丐该有的。季翎岚顿了顿,接着说道:不止他一个,还有那个菜农,修鞋匠,站在货摊前假装买东西的人,他们都不对劲。
陆九担忧地说道:阿岚,平王安插那么多人手在这里,明显是不怀好意,我们还是走吧。
陆大哥,之前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被动的是我们。现下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主动权回到我们手上,若是就这样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再等等吧,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陆九虽然依旧担忧,却也没再多说,季翎岚的性子他了解,看似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却是个有主意的,一旦决定的事很难去改变。
午时已过,两人一边喝茶,一边盯着海棠园的门口。突然,大门被打开,几名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定睛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
没有,难不成说我们猜错了?约我的人并不是傅南平?
不,是平王没错,站在最左侧,手中拿着短刀的男人,我认识,他叫苗冲,是平王的私卫,我曾与他交过手。
季翎岚惊讶地说道:他带着面罩,陆大哥也能认得出来?
我认识他手里的那把刀。
这么远的距离,你居然能看清,陆大哥,你莫不是千里眼?那些人虽然朝酒楼这边走着,但怎么说相距也有二三十米,陆九竟然一眼便能认出那把刀,不得不让季翎岚惊讶。
平王没出现,很可能在得知我们改变地点后,便已经从后门离开,去到新地点进行布置。
陆大哥的意思是说,他已经料到我们会在这里监视。
陆九提醒道:平王能与王爷相提并论,可见其足智多谋,阿岚莫要轻敌。
季翎岚苦笑着说道:陆大哥说得对,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既然已到午时,不如就在这里用完午饭再回王府。
季翎岚虽然骄傲,却从不自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不会强词夺理,反而会及时止损,这也是他的优点所在。
陆九闻言不禁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道:好。
两人叫来店小二,要了些饭菜,悠闲的吃完,还去了一趟城东的铺子,见已经有工匠在装修,季翎岚便顺势重新说了自己的要求,工头点头哈腰的仔细听着,拍胸脯保证一定照办,按质按量的准时交工。
季翎岚并没有监工的打算,毕竟王府的活计,不是谁都有胆量偷工减料的。季翎岚说完装修要求,便和陆九一起回了王府。
城南古槐巷富祥茶楼二楼的包间内,傅南平正坐在雅间喝茶,眼睛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很明显是在等人。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约的人却始终没见人影,傅南平恼怒地捏紧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茶杯应声而碎,碎片从他手中滑落。他站起身,离开了雅间。
傅南平刚从雅间出来,一名店伙计便走到了近前,躬身说道:公子,您需要点什么?
傅南平面色阴沉地说道:统统都是废物!
店伙计惶恐地说道:是,属下知罪,王爷息怒。
傅南平没再说话,怒气冲冲地出了茶馆。刚回到王府,就见管家急冲冲地迎了过来,道:王爷,李侧妃动了胎气,刚刚请了御医,您要不要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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