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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风经过几个小时已经努力让自己很淡定忘了上午的事。
他回去的十来分钟一路上给自己洗脑, 终于淡定站在门口,拿钥匙开门。
推开门一抬眼, 谢清风下意识随着视觉里唯一的动静看去。
隔了客厅的前方是一个很大的阳台,此刻那里挂了一个床单, 随风晃动。
床单旁边, 孤单用夹子夹了两个角的苦茶子迎风招展, 被下午极好的日光照得格外显眼。
还是黑色的, 与白色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
谢清风:“……”
景玺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谢清风一开门,他就从厨房出来了, 顿时食物的香气更加浓郁。
景玺身前围着围裙, 穿着薄薄的毛衣,手里拿着锅铲,双眼亮晶晶地瞅着谢清风:“你回来了?”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 贤惠极了。
谢清风去气笑了:“你特么有病?”
景玺难得听到国师爆粗,心虚又坦坦荡荡委委屈屈:“怎么了吗?”
问的那叫一个茶里茶气。
谢清风把门咣当关上,指了指阳台的两样东西:“那是怎么回事?”
景玺小媳妇儿状,瞥了眼,恍然大悟:“洗衣机上午不是坏了吗?我就手洗了,那是我晾的,只是现在天冷,还没干,只能继续晾着了。”随后为了怕暴露,还贴心补了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已经让人修好了洗衣机,不耽误你用。”
谢清风深吸一口气:“你特么还知道天冷,天冷你还故意开着窗户?”
谁特么大冷天开窗,就为了让他第一眼瞧见那迎风招展的苦茶子?
他不要脸,他还要!
暖气特么都没了!
景玺眨了下眼:完犊子,太高兴一时间忘了,毕竟他有内力,还真不冷。
景玺心虚,但理不直气也壮,强行挽尊:“国师你知道的,我体热,内力高,不觉得冷,就忘了这事了。”
谢清风:这话你自己信吗?
上午的时候还想着这厮偷摸洗床单显然还是要脸的,结果事实证明,他果然低估了对方脸皮厚的程度。
景玺倒是见好就收,立刻去阳台把窗户关上,还贴心把阳台门关上,乖乖巧巧大个子杵在那里,贴心问道:“是想先喝点热鸡汤,还是直接用晚饭?还剩最后一道菜就好了,你早上没吃,晚上多补补。”
谢清风望着这样的景玺,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要不是对他先动了心,堂堂一个皇帝真不至于这般。
谢清风叹息一声,对方虽然有小心思,但至少没直接摆在明面上,他只能退一步。
却不知道这先退了一步,那就之后继续一步步往后退。
只是后来是心甘情愿罢了。
谢清风看着餐桌上的一桌子菜,经过这段时间景玺手艺见长,用罩子盖着看不到里面,但香气扑鼻。
谢清风想着才几个小时,怕是景玺也没顾得上吃好:“ 先吃饭吧。”把衣服挂好,上前,“我帮你。”
景玺应了声:“好,等下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国师上课辛苦了,好好补补。”
谢清风以为他口中的补补就是随口一说,但等他端着最后一道小鸡炖蘑菇出来,景玺上前掀开保温罩,他瞧着一桌子菜沉默了。
好家伙,真的是补补。
字面意思上的真补。
花旗参炖乳鸽、洋参山药炖水鱼、鹿茸清鸡汤、清炖小羊排,更不要说最中间摆着的一道甲鱼汤,以及手里的小鸡炖蘑菇。
谢清风沉默瞧着这一桌子菜,再低头瞧着手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景玺摆好碗筷,热心招呼:“这是我新学的菜色,快尝尝好不好吃,冬天么,就要好好补补,瞧瞧这几天我不在,国师都瘦了。”
谢清风:……神特么瘦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谢清风揉了揉眉心,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后,淡定坐下来,放好最后一道菜,朝对面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景玺:“是饿了,得好好补补。”
景玺本来还以为国师会点出来,没想到不仅一个字没说,还都吃完了,甚至最后夸赞手艺的确见长。
景玺:??他怎么觉得国师太过淡定了?
谢清风吃完一起收拾妥当后就说快考试了要温习功课,先回房间了。
景玺自然没意见,他等晚上九点多猜测国师快睡之前穿着长袖长裤抱着一本课本去找谢清风。
喝了这么多大补,他自己都觉得补太过了,国师怎么着也得有点反应吧。
他是真的挺好奇的,国师不会真的一直这么清心寡欲吧?一点都没念头?
好歹有一点也行啊。
只是等景玺敲门,发现没人应。
景玺后知后觉意识到,国师直接把四周屏蔽了,要么已经睡了,要么……在打坐。
景玺:失策了。
景玺轻轻叹息一声,转身时扯了扯衣领,国师什么反应没发现,他自己觉得真的有点热,补得过头了。
干脆朝厨房走去,打算倒杯凉水喝。
只是经过餐桌时发现多了一本书,刚开始以为是国师给他买的新教材,等倒完水一杯饮尽又倒了一杯往回走的时候。
景玺边走边喝,顺便到了桌边想看看是什么新教材,等凑近瞧见上面简单封面的三个字,一口到了嘴边的水呛了出来。
景玺呛得咳嗽起来,好半天缓过来难以置信瞪着那本书。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清心咒。
郝吉鑫第二天来找大师的时候,开门的是谢清风,一脸神清气爽,甚至破天荒对他温和笑了笑:“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了吗?”
郝吉鑫是七点多过来的,郝家离这边有点距离,现在是八点多,他点头:“嘿嘿,还没吃。”
谢清风把早上买的早餐推过去:“刚好多买一份,吃点吧。”
郝吉鑫惊喜不已,望着最后一份早餐受宠若惊:“这……不好吧?就剩一份了,景总吃了吗?”
谢清风笑得愈发温和:“他昨晚吃多了,怕是早上吃不下了。”
郝吉鑫也就是想着昨天收了那么大的红包多关心一下,闻言也没再推辞,大口吃了起来。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真的饿了。
景玺是在郝吉鑫快吃完的时候出来的,耷拉着眼皮,眼下青黑,整个人都丧丧的。
郝吉鑫差点被最后一口包子噎到,伸长了脖子咽下去,灌了一大杯豆浆,才瞪着眼:“景总,你昨天干嘛去了?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模样?”
这也太吓人了吧?
景玺掀掀眼皮,眼神幽怨瞅了国师一眼,再瞪了郝吉鑫一眼:“你才被吸干了阳气,我这是苦于练功,打了一晚上的拳。”
没办法,天干物燥,他补了这么多,都反馈到他自己身上,只能打拳发泄过多的情绪。
至于清心咒……他压根不需要那玩意儿。
绝对不会需要的。
不过很显然效果极好,光是悄悄国师这显然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模样就能看出来。
要不……他也勉强练一练?
郝吉鑫吓得抱紧自己:练功……这么可怕的吗?
谢清风在一旁笑得格外温和,只是看向景玺时笑得他后脊背发凉:下次还敢吗?
景玺默默摸了摸鼻子:不敢了。
才怪,这门手艺还是有用的,至少等以后……肯定用得到,嘿嘿。
周六日谢清风三人接了两三个活,都不难,等周日中午,景玺再不舍,也被送上了飞机。
谢清风把人送到机场看着飞机飞走,等回到家,本来以为会很习惯,毕竟他过去这么多年都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可等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下意识会去看一眼厨房。
仿佛这时候厨房会拉开门露出一个笑脸喊他国师。
谢清风坐在那里很久,叹息一声,他有种预感,自己怕是真的有点沦陷了。
就像温水煮青蛙般,在不知不觉间,对方早就侵袭他的生活,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和陪伴。
从上次对方醉酒他就发现了不太对,毕竟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把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给揍几顿,顺便从别的地方惩治一番。
他等半夜瞧见蹲在门口可怜巴巴瞅着他的人,再多打算不理他的念头还是没了,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接下来两周景玺忙了起来,谢清风也忙着准备期末考。
这是他上大学后第一次大型考试,考完后就预示着寒假要来了。
今年过年他肯定是要和养父母一起过的,原身没了,他既然占了这个身体,那至少替原身照顾好养父母也是他的责任。
只是还有一个人,谢清风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景玺在这里只认识他一个,可如果直接把景玺带回养父母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当然,借口找一找还是有的,问题是养父母家只有两个卧室,养父母住一间,还剩下一间,是原身也就是他的房间。
如果带景玺回去过年,势必两人要住一间。
他如果提议养父母再买一张床是不是有问题?大不了……到时候让景玺打地铺算了。
但莫名的,谢清风有种预感,这厮怕是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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