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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风盯着景玺那张脸, 眯着眼慢悠悠开口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踹你走?”
景玺干脆直接把人搂得更紧头一埋眼睛一闭装死:“不走,突然又冷了, 还是清风热乎乎的让人安心。”
“这是安心吗?柜子里有被子, 自己去拿。”这厮还真是得寸进尺,他这边退一步他迈一步是吧?
景玺装睡, 甚至故意打起了小呼噜,只是这调九曲十八弯的, 说是唱戏也不为过。
谢清风直接抬起手,握着他的肩膀就要把人直接蹬下去,就在蹬的前一刻, 景玺突然坐起身, 扯着声音朝对面的墙壁喊:“伯母——”
谢清风吓一跳, 一边捂住他的嘴, 警告低头瞧着无辜眨眼的人:“你有病?你喊什么喊?”
养母已经披上衣服出门,但没进来,只是在外问了声:“小景,怎么了?”
景玺无辜指了指捂着自己的手掌,再指了指外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清风怎么欺负他了。
谢清风低声警告:“老实点。”
景玺无辜:“想睡一个被窝。”
这就是仗势欺人,毕竟只有这几天,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要是国师真的不高兴, 踹肯定是能踹的, 毕竟国师不像是能受制于人的, 但如果不踹, 那么就说明并不是不能接受。
果然, 景玺赌赢了,谢清风警告点了点他,这才开口:“没事他刚刚想起还有一件礼物忘了拿出来。”
养母笑了声:“太晚了,不着急,先睡吧。”
谢清风应了声,在被子里戳了景玺一下,景玺也应了下。
等人回去,景玺朝他笑了笑,表情那叫一个欠揍,结果下一刻,就看到谢清风抬起手以灵力为引在四周布下屏障,然后……把人一脚踹下了床。
景玺:“……”大意了。
设下屏障,就隔绝了声响,没救兵了。
景玺干脆直接躺在地上摆烂,无奈又幽怨瞅着谢清风:“你怎么能耍赖?刚刚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一起睡,结果现在又把我踹下床?”国师学坏了,明明以前国师最讲信誉的,结果呢?
谢清风淡定看着他:“我怎么耍赖了?我是同意了,但没说是今天。毕竟……”他声音慢悠悠的,在景玺不妙的预感下开口道,“你也没说就是今晚不是?”
景玺当时的确没说,毕竟谁能想到国师能不认账?
他当时只说了想睡一个被窝,却没说就是此刻现在,那明晚也行,一年后也行,或者往后继续推。
景玺蔫头耷脑,幽幽瞅着他:“行吧,你说得对。”这次长记性了,下次别再让他逮到机会。
谢清风挑了下眉,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那他就好好等着吧。
景玺长长叹息一声,干脆换了个姿势,摊开四肢,长手长脚的躺在那里悠闲自在,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夏天,躺在地上反而凉爽。
谢清风本来不想管他,毕竟这厮很能得寸进尺,他退一步,他立马能往前一蹿三米还想再多踏近一步:“明天就是除夕了,要早起准备东西,你还不睡?”
景玺摆烂闭着眼:“心已经死了,还睡什么睡?”说罢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开始唱“心态狠”,慢悠悠的腔调百转千回,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清风把他渣了又渣,怎么把人始乱终弃了。
谢清风眼皮跳了跳,但没办法,也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瞧着景玺就这么睡一夜,干脆起身将放起来的被子拿出来重新铺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
景玺继续拖长嗓音喊:“心太狠,你的心太狠……”
谢清风:“三!”
景玺:“……”
谢清风:“一!”
景玺:“!!!”好家伙,二呢?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迅速把身上的睡袍一脱,眨眼间已经钻进了旁边的被子里,动作太过迅速,眨眼间就完成了,可即使太快,谢清风还是看清他脱睡袍的全过程,他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景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有理有据:“我是为了你着想。那睡袍我刚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你确定让我穿着那睡袍躺在这张我们共同睡着的床上?”
谢清风想到那画面头皮一麻。
地面虽然干净,但少不了会落点灰尘或者别的,即使那睡袍再干净,躺了这么久,虽然分开被子睡……
谢清风闭上眼,默认了下来。
景玺嘴角弯了弯,心情极好把灯一关闭上眼睡觉。
谢清风一开始还警惕对方会不死心,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困极了,很快陷入了沉睡中。好在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等第二天意识逐渐恢复,谢清风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太对。
身上像是被缠着什么,又沉又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本来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但大概是对方的气息太过熟悉,谢清风潜意识里并没将对方当成危险物,也就默认了对方的靠近。
只是……谢清风歪头看着整个人侧抱着他,一条腿还压在他身上,头直接埋在他脖颈上睡得死死的某人,呼吸拂在耳边脖颈,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炸了起来。
谢清风手臂动了动,直接就要把人给踹开,像是提前预知他的动作,景玺本来一条手臂揽在他的腰间,猛地一收紧,把人整个抱了个满怀。
本来埋在脖颈的脸在脖颈往下的位置使劲儿蹭了蹭,随即抬眼,朝着谢清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下一刻在谢清风爆发前,迅速往后一退,赤脚在地上站稳了:“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果然,国师的被窝就是比我的香。”
谢清风眉心跳了又跳,直接拿起枕头砸了过去,景玺已经眨眼间到了门口,手已经捏着门把手:“我可开了哦。”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亮光透进来,冬天天亮得晚,这时候怕是已经有八点左右。
谢清风头一次睡得这么沉,不知道是没察觉到危险还是太过信任景玺,他竟然丝毫没在睡梦中觉得不对。
景玺显然也从一点点小心翼翼试探到成功抱得美人怀,这代表着至少国师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人,甚至早就信任到即使睡梦中也没将他排斥在外。
早就从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国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景玺这才敢这么放肆大胆,甚至跃跃欲试。
只是等对上谢清风幽幽看过来的目光,把手怂哒哒放下来,老老实实站好:“我错了。”
谢清风瞧着穿得清凉的某人,只觉得辣眼睛,干脆不理他,转开头开始穿衣服。
景玺见好就收,瞧瞧把睡袍摸到手,这次老老实实系好,脖子下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和昨晚进来房间的情景完全不同。
景玺在谢清风出门前一刻跑了出去,谢清风压根不理他,只是直到门关上,背对着房间的方向,耳根却莫名红了起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养父母并没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太对,谢清风自从发生抱错孩子的事又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性格大变,平时性子就偏冷。
加上小景这孩子是个嘴甜的,除夕夜要做年夜饭,景玺一整天都陪着养父在厨房里忙碌。
谢清风则是陪着养母去买了年后走亲戚的节礼。
往年都是原身陪着养父母一起走亲戚的,但这次考虑到发生这么多的事亲戚肯定会多嘴问,加上有些亲戚会趁机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养父母没打算带谢清风一起去。
谢清风并不是真的原身,他能容忍养父母,但对那些压根不熟的亲戚没必要,也同意了。
除夕夜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一起,面前摆着一大桌子的菜,养父母本来还是开开心心的笑着,但莫名却忍不住眼圈有些红,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但如今想来,还是有些难过,但又是开心的。
养父母是想得开的,情绪很快恢复过来,看着谢清风和景玺,拿出来两个很厚的红包:“来一人一个,压岁钱。”
谢清风愣愣瞧着眼前的红包,虽然模样不一样,但形式和以往是相同的。
不过以前是师父给,如今换成了养父母。
自从师父过世,他已经很久没收到压岁钱了,他嗓子一时有些哑,半晌没说话也没动。
养父母瞧着他也有些动容,眼圈红红的:“你这傻孩子,还不拿着?”
谢清风声音轻轻的:“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养父母声音轻柔:“在我们眼里,你和小景一直都是孩子。”
景玺显然没想到还有他的,看了看谢清风,先一步拿了过来:“没想到还有我的,谢谢伯父伯母,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红包。”
养父母注意力被吸引,愣了一下:“不会吧?”怎么可能第一次收到?至少父母每年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压岁钱的。
景玺声音有些轻,垂着眼瞧不清面容,他生母离世的早,生父压根讨厌他都来不及,若不是后来遇到了国师,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事。后来即使把他留了下来,也是因为他的帝王命,老皇帝怎么可能真心对他?更不要说什么压岁钱。
只是景眠风是不一样的,他父母对他极好,他如今的身份是景眠风,不可能说出来真相。
谢清风却是一清二楚,他先一步将压岁钱接过来:“谢谢。”
景玺再抬起头已经恢复正常,接过来,也说了声谢谢。
很快养父母说起来别的缓和氛围,只是对景玺更加热情照顾,养父甚至开了自己珍藏的一瓶酒,这一次谢清风没拦着,不过景玺倒是没敢真的多喝,万一真的醉了说不该说的,可就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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