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章低下头,柳云便只觉脖颈处微微泛凉,她眉心微蹙,面带难耐地屏息侧过头去。
柳云喉中干涩的厉害,如云似墨的发髻间,唯有耳朵又红又烫,几乎要滴出血来。
沈月章没闻多久,汤药苦涩的味道太重,哪儿还闻得出柳云是不是苦的?
她抬起头,缓了口气,这才压下胃里的干呕。
“不行了,太苦了!”
她连这么片刻都受不了,柳云是怎么面无表情地坐了这么久的?还要每个月都泡好几天!
“......”柳云耳尖的滚烫赤红还未退去,眸中不易察觉的慌乱已经定了神,她脸上的笑容更深,却愈发不达眼底,透着股幽深的寒。
柳云说话是轻飘飘好似玩笑的语气,她不紧不慢地从水里站起身,扯过沈月章手里的里衣,就那么披在身上。
雪白的里衣,半截落在桶里,很快就染上一层褐色,湿答答地粘在身上。
她姿态看起来更加洒脱和不在意,扬声叫外面的人进来换清水,然后踱步到紧闭的窗前,对身后跟着的沈月章视而不见。
她或许早就在等这一刻,等沈月章的厌弃和嫌恶,等沈月章主动的远离和放弃,等沈月章主动完成,自己完不成的割舍。
她应该庆幸的,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可这一日来的还是快的叫她心中如捣。
入宫六年,这月初三才刚相见,今日不过十五,她便已经招来了沈月章的嫌弃,照这么算...快了,快了!
柳云高高扬起脖颈,唇角也用力勾起,眼睛看向被封的死死的窗,闻到那挥之不去的苦涩,喉中却艰涩如同刀片。
沈月章不知柳云在想什么,她只是瞧着那件湿透了的里衣穿上身上实在是...不够稳重,于是在下人进来换水之前,拿自己手里那条宽大的毛毯把人给裹住了。
双臂环过柳云的肩膀,毯子在柳云身前捂紧,那看起来像是个从背后的拥抱,柳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烫的后心酸涩,她抿着唇不肯出声,只听身后下人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悉悉索索。
换水要费些时间,沈月章站的没一会儿就累了,索性靠在柳云肩膀处——那看起来更像是拥抱了,柳云欲言又止半晌,终于没忍住,冷声讥讽,“这会儿不怕苦到你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月章。
刚刚在水里压根没闻出来什么,一听这话,她立马耸着鼻子,从肩膀嗅到了柳云脖颈耳后。
果然离开了汤药,那股苦涩的味道就淡了,甚至还有点清苦的冷香。
柳云皱着眉骂她,“沈月章,你是狗吗?在人身上闻来闻去的!”
管家治家有方,两人的低声耳语没引来任何一个人的抬头和注意,沈月章下巴垫在柳云肩上,抬眸看着她,“你好香啊~”
柳云眸光凝滞了一瞬,“让你失望了,还没腌入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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