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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未等他们走近,那里传出来的交战声就让他们吓了一跳。窦原立刻被两人护在身后,另外几个人按着兵器就冲了过去。
窦原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焦躁的不安,他不知道这究竟为何,却一直踮脚看着尽头,似乎要从哪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过了许久,才看到有人扶着一个瘦弱的郎君出来。
窦原脸色骤变,几步小跑过去,一下子扶住了他,真是席和方。
只见他狼狈不堪地软倒在窦原身上,勉力说道:“哈哈,族兄,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
那里可藏着整整八个人。
可是这八个人,都抵不过刚才出现在床前的男人。那男人救了他,在官府的人进来后却又和官府的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佯装失败,翻墙离开。
甚至在翻身离开的时候还放冷话,“我窦氏是不会放过你的!”
席和方:“……”
这位仁兄,您的演技还是不太过关。
虽然如此生硬,但乌漆嘛黑再加上意外“救下”了席和方,这事变作窦家又一个罪证。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眼下窦原着急地扶住席和方,将他半抱半扶了起来,才听到哗啦啦的声响。
他借着身后火把的光芒,才看到席和方的脚上套着锁链。
怨不得刚才他出来,还得是别人扶着他出来。
不然席和方压根跑不掉。
窦原强压着怒火,“这是一个圈套?”
席和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去我家找不到我?”
“我接到了消息,说你被绑票了,要一万两才能救你。”窦原低声说道。
席和方笑道:“我的好族兄,你不会真的带了这一万两来吧?”
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没有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一万两的数目。
窦原移开眼。
席和方:“……”
这是什么意思?!
但左右都是人,席和方强忍着没问,反而说道:“你去光德坊的时候,怎么不带上我呢?”
窦原一愣。
席和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当初他是怎么在我面前杀了婶娘,又提及杀我母一事!”
声声句句,如在耳边。
纵然云里雾里,也决不可忘!
“是吗?”
有人从暗色里步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身旁,一双利目盯着席和方,若有所思地说道:“明远,你怕是还有不少事情没说。”
窦原看向那人,惊讶地说道:“大理寺卿?”
薛青竟然也来了 。
席和方直到进了大理寺,都有些迷迷糊糊,但他身上的枷锁都被除去,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就在薛青加班加点干活的时候,就在隔间外,有人说道。
“薛青居然如此认真?”
“陛下……”
“这都到了下值的时候,还是如此辛苦,说明他对寡人实在忠诚不二。”
“陛下。”
另一人实在无奈了。
这话是故意调侃薛青呢。
在那两人之后,又站着两三大理寺的官员,都小心站着,不敢搭话。
陛下很可怕,但薛青也不逞多让。
莫惊春没想到正始帝会赶着在这时候带他过来大理寺,原本以为是出了什么要事,却没想到正始帝前来,似乎只是为了让莫惊春看一眼罢了。
席和方确实平安回来了。
莫惊春:“窦何唯如此拐弯抹角,就是为了刺激窦原?”
“窦原这些年搜集到不少关于窦家的事情,但那些都是物证。”正始帝淡淡说道,“无一人愿意为他佐证。”
或许在他寻求真相的时候有人说上了一句两句,一旦涉及到出面作证,就无一人敢应。
那是扶风窦氏,那是世家。
即便他内里藏污纳垢,可只要这块匾额在一日,只要这名声在一日,依附在窦氏下生活的人便永远高高在上。
他们不敢。
也是不愿。
唯有席和方是他能真正争取过来的,可他却偏偏忘记所有。
其实窦原这一次,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不是他手里有着窦氏藏书这个倚仗,他压根活不到现在,也不可能走进大理寺。
没看窦何唯甚至敢在官家面前挑衅吗?
正始帝之所以让人救下席和方,可不是怜悯他,而是另外一种隐忍不发的怒意。
世家,世家!
“……我亲眼所见,婶娘亲口所说,我母兰娘是被我父所杀,而后我父窦何唯,又扼杀了婶娘灭口……”
薛青淡淡说道:“席和方,你可知道,儿告父,也是有罪?”
席和方行了大礼,冷声笃定地说道:“在下,告定了。”即便革除他的功名,即便要受铁齿之苦,他也定要让窦何唯偿命!
这声斩钉截铁的话里,薛青淡淡笑了。
“我已经快马加鞭派人去验尸,如果确有其事,即便死了二十年,该有的痕迹,也还是会有。”
便是肉身成白骨,也必会留下痕迹!
…
窦家的事情因为需要远赴扶风验尸拖了下来,原本正渐渐被坊间所遗忘,却不想突然爆发出另外一个传闻。
据说窦家藏书有十之二三都藏在了京城!
又听说,这藏书多年不见天日,已经是无主之物……若有谁能找到,去官府报备,就能拿到黄金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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