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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微蹙,伸手按住肩头。
莫惊春其实在前些天就拆线了,如今肩膀上正有一个略显丑陋扭曲的疤痕。那伤势已经在逐渐愈合,就是偶尔剧烈运动之下,便会有撕扯的疼痛。
今夜他帮忙救人救火,结果劳累过度,这才致使他的肩膀抽痛起来。
他站在屏风下停顿片刻,这才缓缓动作,一边走一边脱下其他的衣物,站到木桶旁边时,便只剩下裈裤。
金环紧贴着脚踝,随着莫惊春的动作若隐若现。
脚骨异常细腻,透着不见天光的白。
增一分,显得丰腴,少一分,又显得瘦骨。
莫惊春将自己沉入热水中,轻轻喟叹。
实在是舒服。
身体的僵硬在热水的柔和下逐渐软化下来,莫惊春下意识让肩头裸露在外,而散开的头发却是沉在水中,如同摇曳的水草幽深,将身后瘦削的腰身挡得分明。
舒适的感觉让莫惊春轻轻软哼了一声。
手指舀起清水,擦拭着胳膊手腕处的焦黑,再用木瓢舀起热水,开始清洗折腾这长发。
哗啦啦的水声也遮掩住一些无形的窥伺,与欲念。
等莫惊春重新起身,他身后长发已经擦得半干,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裈衣。
已是暖春,若不是卫壹等人警惕,莫惊春今日可穿不得这么多件衣裳。他出了浴室,正一路沿着廊下,步到了正屋外。
墨痕跟卫壹跟在他身后。
“那院里头照顾着些,墨痕,明日清晨派人去翰林院跟窦原说一声。偏是不巧,吏部这些时日正要安排席和方这些庶吉士的去处,卫壹,明日拿我的腰牌去太医院一趟,务必要请来擅长此道的御医。”莫惊春接连不断地安排下去,“暗十一?”
“在。”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并不会惊吓到墨痕跟卫壹,他们已经习惯了。
“宫中消息如何了?”
“已经报了上去。”
莫惊春微蹙眉头,正觉得有哪里怪异的时候,腰间一股强硬的力道将他掠了过去,手里的巾子掉在地上,人还未见,正屋的门却被猛地关上。
门外众人惊了一惊,隔着一层门扉,那屋内也似是惊慌般撞击了数下门板,就猛地安静下来。
……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那屋内还燃着灯,将两道重叠在一处的人影打在门上,清楚得很。
卫壹捂着嘴,拖着墨痕往外走。
一步,两步……
不知门内是什么情况,门墙又猛地撞动起来,像是里面有人挣扎着要逃出来,却是一手被狠狠地压在上头,怎么都挣脱不开。
余下的,他们便再看不见。
墨痕跟卫壹已经跟逃也似地出来,两人一起站在院外,沉默了半晌。
墨痕:“我一直想知道,那位究竟是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这莫府上下,可是高手如云。
可是正始帝每次出入,都无人知晓。
卫壹幽幽地说道:“陛下,是跟着暗卫一起长大的。”
而且他越是疯,便越是武艺高强。
刚才卫壹甚至都觉察不到屋内还有另一个的气息……这说明什么?
卫壹心中惊悚,不欲再想。
只希望明日平平安安,不要再出事了。
而屋内,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
公冶启坐在床尾,莫惊春想要看看陛下的神情,却是怎么都转不过去。
陛下是故意的。
……
金环扣住,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
发觉挣不开,莫惊春这才压抑着声音说道:“陛下,陛下……”
这里是莫府。
莫惊春的声音却是不敢再大些。
即便无人敢进来,可是……
他们甚少在莫府做什么。
偶尔几次,都是陛下失控,方才……
莫惊春微顿,像是想起什么,但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难以捕捉。
自打他们的关系捅破后,确实有几回在莫家肆意,可是绝大多数时候却是在东府,少部分时候是在皇宫。眼下他们在莫府……
再加上父亲莫飞河之前的话,莫惊春心里又惊又急。
“陛下?”
明明什么都没做,身上还穿着裈衣,却逼得他的眼角微红。
“陛下……”
莫惊春喃喃。
他像是发掘了些许不对劲,却一时间找不到究竟是为何。
毕竟莫惊春现在脑子有点糊涂。
这全都拜陛下所赐。
公冶启不言不语,只一处使劲。
脚踝却被死死扣住,几乎可以拗断那细瘦的骨。
莫惊春疼得脸色微白。
倏地,不知是……
“陛下!”
“夫子。”
这一次,总算得了公冶启的回应。
可得了回应,莫惊春却像是在哆嗦,又像是苦闷。
那回应,还不如不回应。
陛下说话的声音,不再是在身后。
却是在……
羞耻得莫惊春恨不得将脸埋在枕头里,却只能哽咽地挣扎起来。
下面。后面。
鲜活的红,从在皙白脊骨上的皮肉绽放。
凌乱漆黑的墨发交织出不同的艳色,实在荡人心魄。
他呜咽着忍住一声啜泣。
羞耻。
靡艳,而腐烂。
“夫子,永远都不知道‘危险’二字,究竟是怎么写的。”公冶启的声音古怪而扭曲,像是含着什么,闷闷的,透着濡湿的水汽。
月要软得跟面条似地塌下去。
莫惊春无意识眨了眨眼,泪沁了出来。
他觉得一切都还没如何动作,魂却是要飞了出去。
唯独……却是被一双大手把持住。
想软下,却是不能。
只能维持这羞耻的模样。
公冶启肆无忌惮地吮吸着那惊恐之下绽开的醺淡暖香。
像极了花瓣。
一点点,掰开。
公冶启如此贪恋莫惊春身上的气息。
那味道安抚着帝王躁动的情绪,暴虐的压抑狂躁逐渐乖顺。
可眼底的黑浓未散,阴郁犹在。
“从前,我以为,如夫子这般谨慎微小的脾性,该最是沉稳,”公冶启的声音透着些许诡谲的水声,“可是近来,我却是明了一事。”
屋内,若有若无的香气被逼迫到极致,在水汽里变得逐渐香浓起来。
味道缭绕在鼻翼,煽动着更深层的欲望。
“我错了。”
公冶启的笑容愈发浓烈,几乎是张扬欢愉,“我来教教夫子,什么叫适可而止,如何?”
莫惊春眼角飞着红,倏地想起他忽略了什么。
……是陛下的忍耐。
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弦,怕是已经绷到极致。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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