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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始帝跟太后的见面,其实并不愉快。
太后想要的东西,其实他们两人心知肚明,而且对比从前的态度,太后其实也没怎么样,只是语气稍微强硬了些,却也还算温和。
让正始帝不喜的,是旁的事情。
太后:“皇帝,这后宫中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人,哀家也不在乎。可是哀家不在乎,不代表民间不在乎,该说的,再劝的,哀家都已经说白了。皇帝和莫惊春的事情,哀家也不打算插手,可是你和他再如何亲近,这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皇帝的身旁,难道容得下莫惊春的位置?”
太后此话并非要贬低莫惊春,她对莫惊春的为人没有意见。
只是如今她跟太后争执的是更为肃穆冰冷的事实。
即便正始帝终身不再娶,他的身侧,他的死后,都不会有莫惊春的名讳。
从生到死,不过君臣。
所以空留一个位置又有何用呢?
然正始帝和太后不欢而散。
帝王原本是想回长乐宫来找莫惊春,却没想到他在宿醉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早早起身,甚至趁着他在跟太后说话时偷偷溜出宫!
正始帝:“……”
夫子这份敬业之心,当真可贵。
莫惊春昨夜确实是吃得烂醉,早晨起来,是凭借着大毅力才爬起,最后不得不用云罗香盖住他身上的酒味。
德百在莫惊春匆匆离开的时候给他塞了点药丸子,等到了吏部时,那味道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莫惊春闻着自己身上的云罗香,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跟陛下在一起后,车上就经常备有云罗香。
云罗香的味道重,能够盖住安神香的气息,不然他在长乐宫待一宿再出来,身上全都是安神香的味道。而且皇室所用的安神香跟外面的又有所不同,一闻就知道差别,莫惊春为了以防万一,总是不会懈怠。
“莫尚书,这是前些时日整理出来的文书。”右侍郎将理出来的东西递给莫惊春,“不过您想要追查的那部分,恐怕是没有。”
莫惊春蹙眉,“他既然为官,那这吏部内必定留有记录才是。”怎么会调不出来呢?而且莫惊春从这些年的记录中,却是发觉了潜藏在吏部里的旧俗。
吏部……怕是这六部中,肥水不少的地方。
尤其是这里本来就掌管了选官的权力。
右侍郎苦笑着说道:“属下也这么以为,可是这些时日翻遍了,却是没有留档。有可能是从前,不知是谁出于某种目的,将档给毁掉了。”
莫惊春若有所思,将手里这份文书留了下来。
他忙碌了一上午,下午还为了一事特地去了户部一趟,等他回来,左侍郎已经在屋内等他,莫惊春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坐在屋内捏了捏鼻根,准备早些回去。
莫惊春出门的时候,吏部内的小吏忙送他出去,他笑着道谢,等到了停马车的地方,墨痕从里面探出头来,将莫惊春给扶了上去。
莫惊春清晨出来时匆匆忙忙,还留着宿醉后的难受,也没注意到墨痕的模样,如今经过一日的劳碌,反倒是还清醒着,看着墨痕眼皮底下的青痕,惊讶地说道:“你昨夜可是没休息好?怎是这般模样。若是不舒服,该早些回去。”
墨痕坐在车夫的位置拍了拍马匹的脖颈,幽幽地说道:“小的昨夜只是有些辗转反侧。”
莫惊春:“……入宫的事情?”
其实莫惊春有些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像是吃醉了,然后在吃醉前似乎说着要见陛下……然后等醒来,他果真出现在长乐宫内。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陛下中途来接他,还是莫惊春自己发酒疯让墨痕去皇宫。
莫惊春很不愿意承认,但从他吃醉的模样,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墨痕:“您和那位,已经,成亲了?”
稳坐在马车内的莫惊春本来要喝口水,被这句话惊得猛咳嗽。
“什,什么?”
墨痕嘀咕着:“这不是昨夜您自己说的吗?”
莫惊春:“……”
他开始试图回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管他怎么回忆,他昨夜就是在马车内彻底断片的,之后再发生什么,莫惊春一概想不起来。难道当真是……酒后失言?
莫惊春喝得烂醉的时候太少,可谁也没说过他会在酒后胡言!
一个不敢继续说,一个不敢继续问。
这美妙的误会便持续下去。
墨痕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念头。
如此说来,承认那位是夫人……也不是不行。
就是,就是……如此凶悍善妒的“夫人”,要怎么跟可怜娇小的桃娘凑成“母女”,这思来想去,那位都特别像是会欺压……
墨痕还没想完,这马车就猛地一个颠簸,牙齿磕到了舌头。
墨痕:“……”
啐!
一口血。
莫惊春回家的时候,顺手带了三盒糕点,让人送去给几个孩子,这才站在屋内换下朝服,一边立在铜镜前打量着自身。
其实相较于数年前,如今莫惊春的身体已经好上不少,尤其是原本瘦弱的身体逐渐覆盖了薄薄一层肌肉,那身子底可比之前要好上太多。而且因为受伤的缘故,厨房总是变着法儿给他做吃的,所以恢复起来的速度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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