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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略动了动,压下了凶暴的性子, 露出一副纯良的模样,“您如约来了。”那听起来不胜欢喜。
莫惊春迎着正始帝刚踏入殿内就投来的眼神, 有些淡淡的后悔。
或许, 他今日不该入宫。
莫惊春硬着头皮说道“陛下, 臣……”他下意识要想辙说些别的, 若是能推得越迟, 那自然是越好。
正始帝却仿佛是洞察了莫惊春的想法,漫步朝着他而去,丝毫没有因着莫惊春不自觉后退一二步的动作而停下。
毕竟,莫惊春本也退无可退。
正始帝挨到身前时, 莫惊春的腿触着软塌,不得不坐倒下来。
嗯?
莫惊春面上看着柔弱, 心里却是在思忖着陛下今日的变化。
他怎么觉得正始帝像是刚从外面咬碎了猎物,眼底还残留着少许肃杀冰凉,尽管在入殿后,就已经褪去不少, 但那些许痕迹还是被莫惊春捕捉到了。
正始帝一眼就看得出来莫惊春的走神, 掐着他的下巴, 迫得他不得不抬头, 埋怨地说道“您这心绪,怎么一会不看,就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陛下每到这个时候,就看起来特别尊师重道,就连说话,都必带着尊称,仿佛这师生的情分,就刻在了骨髓里。
他喜欢看着莫惊春为此羞恼的模样。
尤其是在情事中,正始帝越是在莫惊春的耳边呢喃着那些话语,更会惹得他浑身通红,像是一尾可怜的虾子。
莫惊春不知道陛下一眨眼,就已经想到哪里去。
他坐在软塌上,还是慢吞吞地将一个小小的匣子从袖口掏了出来。
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片刻后,还是打开了匣子。
其实莫惊春到了最后,还是不知道要选哪一种布料更为合适。
这对他来说,便是另外的一种领域,到了最后,莫惊春不得不通过墨痕找了一位绣娘。这位绣娘,就是当初将兔尾巴毛毛都做成小球的那个绣娘。
她的嘴巴严密,经过她手的事情,就没有再往外出去的可能,而她的手艺灵巧,在听到那奇怪的要求时,也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只是在确认了好几次雇主的需求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将那东西做了出来。
对于那个绣娘来说,项圈这种东西她从前没有做过,但也知道这是用在什么方面的器物。
这种东西,不管将材质如何装饰漂亮,它到底是个束缚的器具,充斥着冰冷的用意。
可是这一次的雇主却好生奇怪,不管是用的布头还是柔软的程度,更甚之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将项圈这个东西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彻底颠倒。
不过雇主出手大方,绣娘也没有想太多,她在否了挑选布料的想法后,绣娘反其道而行之,选用了皮制品。
原本她是想用狐皮之类的材料,却没想到那个看似普通的小厮在听闻了她的想法后,便让绣娘暂且等等,转身便离去。
不多时,小厮去而复返,送来了两件虎皮。
绣娘看着其中一张白虎皮,磕巴地说道“这、这么好的皮子,您真的要拿来做?若是在虎皮落下痕迹,这其中的价值,怕是不如往昔。”那两张皮子都非常完美,而且早就经过鞣制,只需要稍作裁剪,再经过绣娘的加工,便可以完成雇主的需求。
可是这样完美的白皮子,本身就价值百金。
小厮笑吟吟地说道“您不必多想,只管取用您需要的便是。”即便小厮说话时都透着尊敬的意味,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绣娘有些紧张。
两相选择下,她当然选择了白虎皮,那形象难得的色调,本就不常有。
只是民间虽然不禁白色,可素白到底是丧事常用的色彩,便少有人特特穿纯白的衣裳。这时候,绣娘便有了巧思,在最终完成的项圈上缝上了玄色作为点缀,显得神秘而低调。
……只是再神秘低调,这项圈拿在手中还是烫手。
正始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匣子里的器物,也不取用,只拿一双黑沉的招子看着莫惊春,意有所指地说道,“寡人却是不知道夫子,居然也有那淫邪的趣味。”
淫,什么?
莫惊春茫然抬头,一双眼睛半睁,透着不解的神色,再是低头,看了片刻,这才分辨出陛下话里的意思,着实好笑又可恼,红着一双耳朵气狠狠地说道“那是,那些孔洞,最紧的那一个,也不会压迫着您的……”他到底是说不出口。
虽是良苦用心,但说出来怎一个奇怪了得?
哪里来的淫邪?
难道陛下认为,他会有什么看人窒息的喜好不成?!
他索性不再理会正始帝那千奇百怪的想法,将那匣子猛地关上,递给陛下,“臣这算是如约完成了吧?”他说这话,多少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约定这个词本是多么严肃的事情,被正始帝掰弄成这般,怎么都觉得好生奇怪 。
正始帝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淡笑,“既是您送出的东西,那当然是需要您亲手戴上。夫子,您说得对吗?”
莫惊春抿紧了唇,忽而伸手将正始帝拉了下来。
他的力气不小,正始帝故意没有提防着莫惊春,被他拉下来时,两人混乱地滚作一团,将软塌的东西都扫落下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殿外的刘昊在听到这若有若无的动静后,下意识示意外面的人更安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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