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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莫惊春便忍不住摇了摇头。
动心忍性这四个字,他还是没做到。
不然,那一日在长乐宫,莫惊春就不会显得慌乱。
他应该意识到,在他身体还没有好全的时候,正始帝再是……也不可能对他出手。而且陛下本来重的就不是欲,而是另外一种扭曲的掌控欲。而莫惊春主动献上去的项圈,其实恰好满足了陛下的野望。
也不知道这项圈究竟束缚的是正始帝,还是莫惊春。
您想要开始填写答案了吗
精怪中规中矩地说道。
莫惊春已经研磨好了墨水,就只差动笔。
他认真回想着之前正始帝的种种言行,提笔在白纸上写下“患得患失”四个大字,但显然还没完,莫惊春提着笔,笔尖吃饱的墨水逐渐滑落下去,在空白的地方发出啪嗒一声的响动,惊得莫惊春回了神。
他看着自己写下来的这四个大字,清楚这不过是其中一部分。
莫惊春给的不够多。
对于正始帝来说,远远不够。
但是另外一方面,正始帝所表露出来的异样,还和陛下自己的疯疾有关。
可是莫惊春暂时说不清楚,正始帝在这其中所表露的,究竟是……
莫惊春揉皱了纸张,将其丢在边上的纸篓,伸手揉了揉额角,叹息着说道,“人心难测,我总觉得你这个任务,像是在给我埋坑一般。”
精怪委屈地说道系统没有
莫惊春微讶,蹙眉说道“看来,你说你一直都在学习中,这句话,倒是没有骗我。”如果不是这般,刚才精怪的那句话,就不会那么像人,隐约听起来,还真的以为是有人在闹别扭一般。
在早几年,精怪可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模板,别说是这样的语气,便是要通融,也是不能够的,就像是一块铁疙瘩。
等下,闹别扭?
……这听起来有些熟悉。
精怪重新恢复了一板一眼的冰冷语气。
最近系统从公冶启的身上学习到了关于情绪应用的几种办法,举例说明,“撒娇”“闹别扭”……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惊春匆忙忙打断了。
“不必再言,多谢。”
精怪住了口。
莫惊春听着骤然安静下来的耳边,心里松了口气。他揉了揉耳根,将沾染了墨的毛笔插在了笔洗里,然后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长长出了口气。
距离上次入宫,也有好几天了,莫惊春能感觉到时不时戏耍般的玩弄,那似有似乎的动作,多少还是可以忍耐的。他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偶尔晨起,越来越会有尴尬的反应。
这大概是因为莫惊春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发泄过,他平时并不会在意这个,就是偶尔有了冲动的时候,都会躺在那里任由着其平复下去,说起来,便是自渎,他好像也不怎么做过。
莫惊春苦闷地叹息了一声。
他之所以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便是因为他眼下的处境,也有些糟糕。
莫惊春半是奇怪,半是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然后再慢吞吞地抬头,看着窗外明媚如初的阳光,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会平白无故起了这样的冲动?
莫惊春当然不会去做。
他只是闭起眼睛,想着一些严肃正经的事情,譬如吏部眼下内部的自查已经告一段落,正处在自罚三杯的时候。
莫惊春打算在他们以为尘埃落定时,再出手将此事给挑起,只是眼下还不必大动,因着他还需要右侍郎继续给他些证据……
边关的战事,已经是捷报连连,阿耶和异族动起手来,基本上是不必担忧起朝廷兵马的情况,倒是大哥……明春王那里,不知最后出手的人究竟是谁,或许是那个一直没有回来的何明东,但大哥莫飞河赶过去的可能性也是不小……
世家最近频频在和朝廷较劲,但要说是反抗,却也还未到那个地步,只是隐约有着别苗头的趋势,看来不少世家在南渡后,已经彻底看清楚了陛下的念想……
莫惊春冥思苦想了一刻钟,然后再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底下。
呼——
他轻轻出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拿起放在屏风上的外衫朝外走。
他本来就是在午后歇息时回来一趟,待会还是得回去吏部上值。
等到晚间回来的时候,莫惊春已是比平时要更晚些,他有些疲倦,晚饭吃的东西也不算多,只是匆匆吃下填饱肚子,就拖着疲乏的身子去沐擦洗,连头发都还是半干的时候,就已经昏睡在了床榻上。
墨痕眼见着里面没有熄灯,却已经没了声音,悄悄进来的时候,发觉了郎君睡得浑浑噩噩的模样,到底是招呼了擅长此道的奴仆进来,帮着莫惊春擦干了头发,这才带着他们悄悄退了出去,也熄灭了房间的亮光。
莫惊春隐约觉察到有人进来,但在知道是墨痕等人后,并未提起戒心,缓缓入睡。直到夜半,在清浅银白的月光下,漆黑一片的室内,似有似无地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
那声音并不明显,更像是断断续续的梦呓。
床榻上,偶尔能间或听到些许轻得细碎的声响,含糊不清,更像是奇怪的喟叹,透着暧昧不明的低吟。
躺在床榻上的莫惊春辗转反侧,又像是在梦到了什么,难以自拔地仰起头,嘴巴微张,吐出炙热的气息。
他转动了几下,又挣扎着动弹了起来,可眼眸始终是闭着的。
好半晌,那些食髓知味、涌动在他皮肉下的躁动,总算乖顺了下来。
他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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