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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闻刚欲发问,却见萧北已陷入昏迷,幸好血已止住二人终是松了口气。
忽闻门外低语:“二位长老,结束了吗?”
音量极轻,生怕干扰到旁人。
只因掌中玉佩彻底湮灭,元思锦心内不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北冥闻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萧北,随手拾起锦被为他盖住心头渗血的纱带。
对着门外唤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扉被一把推开,元思锦望向殿内神情焦急。
刚刚下刀时,滚烫的魔血溅了满地,如今房内气温很高。
元思锦愈发不安,想去触碰昏迷的萧北,却发觉他面颊之上血迹斑驳。
未等他问话,北冥闻开了口:“取蛊失败了,但他死不了。”
闻此言,元思锦终是缓了口气,虽有失落但萧北性命无忧便好。
北冥闻行至一旁净了净手,又道:“今晚你留这照顾他,明日晌午同我们一起去南疆。”
“这蛊邪性,我一人取不了,莫要担心会有办法的。”
北冥闻难得安慰旁人,可语气依旧是冰冷的。
元思锦道了声谢,坐于萧北身旁一直望着他。
虽不知北冥闻有何打算,可听他这般说,一颗心也算放下了。
仙门中善巫蛊之人并不多,但北冥长老却是个中翘楚,他说有办法便如一颗定心丸。
楚正悠走上前,对着萧北左右看了看,见他满头银发忽然问道:“这发色天生的吗?”
元思锦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他道:“萧北以前是黑发。”
浓密纤长竖成发髻,翩翩少年手握木槿,一笑便知春来。
为何成了银白?
只因被亲父灌下毒药,又因修魔无颜面对心上人。
隐姓埋名诈死近十载,千般愁绪绕心一夜白头。
抬手抚了抚萧北的发,银丝绕上修长的指尖,似一汪软水融了二人年少时光。
楚正悠哦了一声,留下些伤药,又道:“他这身子骨不错,剖心都挺住了。”
元思锦眸间一震,急忙掀开锦被,见那心头处果真包着纱带。
因他动作过大,昏迷中的萧北都皱起了眉头,纱带之下又渗出了血迹。
北冥闻见元思锦怔愣,开口解释道:“灼心蛊种在心上,若要取出定要剖开胸腔。”
“且他必须全程清醒,才可保证安全。”
元思锦红着眼眶,颤声问道:“下次也要这般吗?”
这般痛楚他未受过,也无法想象有多疼。
北冥闻点了点头,索性全盘托出:“下次也未必成功,还不知要受几次。”
元思锦眸间轻颤,没接话却紧紧握住萧北的手,冰凉的指尖发着抖。
楚正悠叹了口气,劝说道:“不若你们走吧,躲的远远的。”
北冥闻也接话道:“只要他不接近母蛊,便不会被控制。”
带萧北去南疆也非万全之策,他养父年岁已高,蛊术不似当年。
元思锦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若魔族来袭,我元家不可退。”
元家先祖曾与天海三清并肩作战,他为元家长子理当继承衣钵,护弟弟与母亲无恙。
且萧北同他一般心思,若一生皆要牵制于人,不如拼死一搏。
搏出苍生同贺,拼出盛世昌平。
北冥闻无话可说,只是笑道:“尔等可期。”
他想到了那些小辈,林晚江、段绝尘、慕千、阿蛮......
还有元家这两兄弟,和无数门内弟子......
他们这一辈已然过去,因各有战损即便魔族来袭也当不成主力。
下一战还需看他们,好在一个个皆未来可期。
眼眶有些热,胸腔内似燃起了火,北冥闻又道:“走了,好生照顾他。”
语必,同楚正悠一起出了蛊殿,面上始终带着笑意......
*
而此时被期待的少年人,正缠着自己师兄要一起睡。
因玉清风出了事,巫蛊峰又闹了蛊尸,林晚江实在提不起兴致。
看着脱了一半就往他身上爬的小畜生,师兄无奈道:“阿尘,我累了。”
段绝尘抿了抿唇,抬手扯下发冠,满头青丝倾斜而下。
不断蹭着林晚江的颈子,轻声撒着娇:“阿尘不会折腾太久,明日还要出门呢。”
语必,直接去解林晚江的腰带,熟门熟路的除了外袍,还准备去褪中衣。
林晚江推了推他,又道:“你这瘾头太大,不知多了伤身吗?”
段绝尘毫不在乎,一口咬住师兄耳尖,笑道:“双修也为修行,怎会伤身?”
道家行此事和旁人不同,即便他与林晚江皆为阳元,只需互相熟悉便可相辅相成。
师兄浑身一抖,仅这一口白皙的耳廓便红透了。
抬眸看向段绝尘,颤声道:“那也不可,除非你在下头。”
前几次皆不清醒,林晚江心内跃跃欲试,总想弥补这遗憾。
小畜生听这话,搂住师兄手臂又开始撒娇:“师兄不擅此道。”
送到嘴边的肉,他绝不会吐出来,吃一辈子都不嫌腻。
林晚江听他这般说,心内便升起了愧疚,就这须臾耳畔又闻银铃响。
师兄眸间一惊,猛然推开段绝尘,朝着榻旁退去。
小畜生手段多,也不知在哪学的。
林晚江决定,明日便把房内的小本子藏起来,定是这人偷看过。
少年缓缓靠近,摇晃着手中的银铃,他笑道:“师兄不喜吗?那几日明明很喜欢。”
林晚江蹙眉,闻此言红透了颈项,忍不住骂道:“段绝尘,你下流!”
少年又是一笑,俯身吻住师兄,纠缠间声声呓语:“只对你下流......”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都只对你一人......”
温软的幔帐垂下,月影朦胧间银白洒了满地,银铃脆耳声声起,旖旎间花香四溢......
*
直到第二日晌午出发前,林晚江才幽幽转醒,腰酸腿胀好似被重物碾过。
那银铃已被他恍惚间扔出了窗外,惹的小畜生大半夜,还要扑向院中四处寻觅。
忽闻门扉敲响,门外传来玉清风的声音:“江儿,起来了吗?”
林晚江下意识开口:“起来了,师尊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扉便被推开,一股石楠花香瞬间弥漫。
玉清风脚下一顿,忽见榻上有两人,幔帐遮住朦胧春光沉眠交颈。
只一眼,便瞧见漏出锦被的手臂正交缠在一起,这二人定是不着寸缕。
嘭的一声,门扉又被关上,玉清风愣怔院中心如擂鼓。
虽已知晓二人关系,但亲眼所见仍觉震撼。
他甚至可以理解北冥闻。
这人初次瞧见他和晏长安共浴时,那神情应是与现在的自己,一般无二。
林晚江闻这声音,瞬间清醒过来,一巴掌拍在段绝尘的脸上。
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小畜生被打懵了恍惚睁开了睡眼。
刚欲开口,便闻师兄怒道:“段绝尘!你给我起来!”
林晚江早已习惯一人睡,下意识忽视了段绝尘还在榻上。
刚刚这一幕正好被玉清风瞧见,惹的他又臊又怒。
小畜生揉了揉脸颊,慢悠悠的爬起来,刚想往师兄身上压,又被一脚踹下了床榻。
房内传出一声巨响,玉清风瞬间回神,下意识推开门扉又急忙关上。
他见自己的二徒弟正躺倒在地,周身果真不着寸缕。
背脊之上的抓痕极其惹眼,看的他双眸胀痛......
玉清风惊慌失措,再不敢待在此处,出院门时脚下都是踉跄虚浮的......
*
“玉哥哥,怎地了?”
忽闻熟悉嗓音,玉清风一抬眸正瞧见晏长安站于路旁。
男人一袭莹白,墨发高高竖起,腰间挂着百川囊,朵朵灼桃红艳。
见这装扮,玉清风一时恍惚,红晕自双颊蔓延到了颈间。
晏长安上前一步,又问道:“究竟怎地了?染了风寒?”
语必,抬手附上男人额间,温度果真灼热。
玉清风心如擂鼓,也不知如何解释,轻轻推开晏长安,颤声道:“走......走吧,江儿一会儿,就......就来了!”
见他不对劲,晏长安忙道:“若身子不爽利,我们明日再走。”
反正不差这一日,若生了病还需好生休息。
玉清风摇了摇头,又道:“无事,我们走吧。”
晏长安细思,终是察觉了些门道,笑着问道:“莫非段师弟在师兄房内?”
玉清风呼吸一窒,刚想转移话题,却听晏长安又道:“那有何妨?长安昨夜不也睡你房里?”
缓步靠近,直把玉清风逼到墙角,整个人压了上去又钳制双腕将他困住。
见玉清风眸间惊慌,晏长安心觉有趣,继续逗弄:“不若玉哥哥猜猜,段师弟和师兄谁在下头?”
这般话玉清风向来不接,红着颈子低语:“胡言乱语,快......快放开我。”
晏长安闻言心情大好,只因他察觉到,那二人成了一对玉清风并不难过。
想了想,低声道:“玉哥哥,长安定会想法子,救活那株灼桃。”
玉清风眸间一亮,刚欲接话,忽闻林晚江低吼:“晏长安!你放开我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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