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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丞此话一出,魏梓琪急忙合上衣襟,下意识想逃出去。
北冥闻起身阻拦,又将他护在身后,颤声问道:“为何?”
这孩子来之不易,不论别的光是魏梓琪愿生,便算他几世积德。
北冥丞扶额沉思,他不知如何解释,胸膛因激动剧烈起伏,微醺泛红的面上隐隐泛白。
当时知晓这二人的关系,他便嘱咐过北冥闻,即便可令男子受孕,他们也不能留下子嗣。
如今看来,北冥闻应是当做耳旁风,根本没放在心上。
北冥闻知他有心疾,顾不得再问急忙翻翻找找,终寻得一瓶丹药。
行至榻前跪了下去,探入灵流为其平复心绪,低声安抚:“阿爹,您先吃了。”
北冥丞摇了摇头,看了魏梓琪一眼,哑声唤了句:“阿琪,你过来。”
魏梓琪踌蹴半晌,咬着牙坐到他身旁,先开了口:“北冥前辈,这孩子我能生。”
他不知个中隐情,只以为北冥丞担心男子生产艰难。
若是刚开始,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弄掉,但如今却心生不舍。
北冥闻握住他的手,也说道:“阿琪生产之时,我会试着打碎蛇蛋。”
北冥丞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人妖产子,必招天谴。”
魏梓琪闻言却缓了口气,他笑道:“前辈多虑了,皆是传言而已。”
这传言他也听过,是云游归来的晏修远,当做趣闻讲给他们的。
说是若人族与妖族诞下子嗣,必将引动天劫降临,九重天上落惊雷,比渡劫还要猛烈。
北冥闻点了点头,附和道:“阿爹,咱不必信这个。”
“若真有此事,我父母怎会活在世上?”
他小时候此处还有几户人家,并非如今这般荒凉。
因他样貌丝毫不像北冥丞,街坊邻里便传闲话,说他母亲红杏出墙。
北冥丞见他受了委屈,便站于山头同妇人对骂,那时他方知晓,北冥丞并非他生父。
而他父母也非有意抛弃,是因重要之事被迫离开,这才把他交于养父。
这些年他一直寻觅父母下落,虽无头绪却知终有一日会重逢。
北冥丞闻言,又是一声叹息,只好全盘托出:“阿闻,你父母早就不在了。”
北冥闻眸间一震,把魏梓琪的手都握红了。
北冥丞接过丹药,直接吞了两颗,这才继续说着:“你生父为妖族与我是拜把兄弟。”
“他跟你母亲成婚之时,我三人也提起过这事。”
“那时皆当做玩笑,而过了没多久你母亲便有了你。”
话到此处,北冥丞眸间泛红,斑驳的鬓角愈显沧桑。
咳了几声继续说着:“你母亲生产之时,果真引来天劫。”
“我与几位至交兄弟,同你父亲一起抵抗天雷,只为护你平安降生。”
“最后你母亲拼死生下你,而吾等仅剩我一人苟活。”
话到末尾嗓音愈发哽咽,北冥丞忆起往事仍觉对不住兄弟。
若非众人极力护他,他也会死于那场天劫。
见北冥丞情绪不稳,北冥闻反而镇定下来,他问道:“那天雷有几道?”
知晓真相他心内虽难受,可这日子总要过下去。
北冥丞握了握拳,低声说着:“一百六十道......”
北冥闻眸间一震,下意识抱住魏梓琪,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看来传闻不假,果真比渡劫还要猛烈,他敢赌命却不敢赌魏梓琪的命。
北冥闻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如何弄掉,阿琪才不会受重伤?”
*
入夜之时,众人行了一日,终到达北疆入口。
遥望前方不见路,四周昏暗雾蒙蒙。
晏长安察觉不对瞬间停下车马,撩开车帘问向玉清风:“玉长老,还走吗?”
玉清风蹙眉,忽然察觉那浓雾诡异。
抬手一张灵火符骤然掷向前方,火光照亮前路,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浓雾成色幽绿,耳畔不闻蝉鸣,苍穹不见飞鸟。
玉清风低语:“应为毒雾。”
林晚江眸间轻颤,见此景心内失落,他知玉清风不会骗他,定是北疆出了事。
马车_脚c a r a m e l 烫_之内沉默半晌,晏长安又道:“不若原路返回?”
玉清风摇了摇头,忽然说道:“不必,进去即可。”
虽离故土多年,但对此处印象深刻,无需去看也知方向。
他想知北疆究竟发生了何事,若可尽绵薄之力帮上一把也好。
段绝尘蹙了蹙眉,他并非不信玉清风,而是贸然闯入太过鲁莽。
忽见师尊望着他,少年瞬间会意,对他点了点头。
玉清风满意一笑,这才坐到外头对着晏长安道:“行至毒雾边缘,继续行五里。”
“切记仅五里,即刻朝东行半个时辰,速度越快越好。”
这段路尽头为断崖,向前便会坠入深渊,可北疆偏生道路崎岖。
晏长安一见玉清风来了,笑的便有些傻气,用力点着头:“好嘞!”
他信玉哥哥,要他送死都成。
马车继续前行,距毒雾越来越近,晏长安眸间无谓,忽而甩动缰绳冲了进去。
须臾间两道结界应声而起,一道为玉清风的护阵,一道为段绝尘的绝灵阵。
马车骤然被毒雾淹没,但众人并未察觉不适。
玉清风稳坐晏长安身旁,阖眼默算距离,猛然睁眼低喝一声:“转!”
话一出口,晏长安骤然握紧缰绳,须臾间调转方向,朝着东头狂奔。
结界愈发脆弱,耳畔可闻细微脆响,玉清风又道:“再快些!莫往后看!”
他感受着速度,心内默算结界还可撑多久,此时决不能出半分差池。
晏长安拼命驾马不敢耽搁片刻,但林晚江却瞧清了后方状况。
幽绿的毒雾愈发浓郁,朝着马车滚滚袭来,仿佛即将吞食天地。
师兄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朝后张望。
段绝尘似有察觉,即刻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师兄莫怕,绝灵阵撑得住。”
忽闻玉清风低吼:“下去!快!!!”
语必,众人瞬间翻下马车,翻滚的灵流切断缰绳,两匹高壮的骏马得了自由。
又是一道结界死死护着马儿,玉清风喊道:“你们快跑!!!”
就这须臾间,身后的马车瞬间被毒雾侵蚀,马蹄声骤起朝着来路狂奔。
马儿安然无恙,可护住众人的结界骤然土崩瓦解。
玉清风唤出佩剑,把晏长安扯了上去,焦急道:“我们朝前,越快越好!”
段绝尘点头,瞬间扛起林晚江,唤出长情紧随其后。
刚那一幕甚是可怖,他们如今只得朝前,若被毒雾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玉清风为护马儿逃跑,短时间内无法设起护阵,而身后毒雾浓郁,绝灵阵也收效甚微。
众人只得各显神通,朝着东面御剑疾行。
平日里,疾行半个时辰不足挂齿,但此时却显得格外漫长。
毒雾仿若如影随形,虽追不上却无法甩开。
林晚江忽然问道:“师尊,可否设火阵净化?”
玉清风忙阻止:“不可!”
擅自使用火阵恐燎原万里,若北疆城尚有存活人族,定会波及。
林晚江未接话,只得认命被扛着,可他已被颠簸的想吐。
小畜生御剑一急便会东倒西歪,前世如此今生更甚。
忍了半晌,终开口:“阿尘,你放下我!”
他可唤出长生,放下的瞬间便可跟上,速度绝不会落下。
小畜生摇了摇头,瞬间蕴出灵流,催动剑身愈发急促。
即便到了生死存亡时,他也没忘占林晚江便宜。
师兄腰肢细软,周身泛着幽香,抬手轻拍软肉,段绝尘笑道:“老实点。”
林晚江浑身一震,受了这一下面颊红的滴血。
他是没想到,小畜生竟这般下流,他们师尊还在前头呢......
玉清风额角渗汗,仅存的灵力不断催动剑身,晏长安已无法御剑只得他一人来。
“玉哥哥,你可还能撑住?”
未等人答话,晏长安忽然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玉清风吓了一跳,刚欲挣扎剑身猛然一震。
这下他不敢动了,更不敢看后头的俩徒弟......
晏长安紧紧抱着他,笑着解释道:“这样也可剩些体力。”
反正御剑只需灵力催动,玉清风站着还是被他抱着都一样......
*
正待几人生死存亡时,魏梓琪也在拼命挣扎。
他被绑了起来,动手的是孩子他爹,他竹马的师兄。
魏梓琪红着眼眶,被这阵仗吓的浑身发抖。
顾不得北冥丞在,直接骂出了口:“北冥闻!你个孙子!你放了老子!”
他知这二人想弄掉他肚里的种,他死也不愿便被绑了起来。
北冥丞不忍再看,只得咬牙道:“阿琪你听话,男人产子像什么样子?”
北冥闻站于一旁,颤声劝着:“阿琪,师兄求你了,我们不要了行吗?”
说来皆是他的错,却要他师弟承担后果。
但这孩子他不能要也不敢要,魏梓琪决不能出事。
弯下背脊,北冥闻忽然跪了下去,哽咽劝道:“阿琪,皆为师兄过错......”
“待这事过去,你可骂我可打我,杀了我都成......”
“师兄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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