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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稀半躺在他身旁,望着蜷缩在一角的身影,面上笑容邪气。
抬手撩起司空予的发,放在鼻间轻嗅,这人果真抖了几下。
他随意的说着:“师父昨个醉了,又强迫小九陪您一起喝。”
“待我们都醉了,您便褪下衣袍,说是要教小九本领。”
“小九年少,正值血气方刚,哪能忍得住?”
此话一出,司空予抖的愈发厉害 ,一双白瞳血丝扩散,软枕都湿了大片。
他怎会这般轻浮?竟对自己的徒弟......
且这少年还有心上人,很快便要去提亲了......
星稀侧眸看他,忽然搂住他的腰,附耳轻语:“师父这是害羞了?可您瞧着并非初次,对这事熟悉的很呢。”
忽而嘲讽道:“原司空公子竟是这般,若小九早知此事,定会主动前来......”
“闭嘴!!!”
未说完的话被司空予打断,男人发疯般的推着他,欲要逃离此处。
谁知少年毫无怜惜,直接扯住了司空予的长发,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盯着这双白瞳,阴鸷的双眼埋着恨。
昨夜这人确实醉了,根本无法反抗,像死鱼那般无趣。
可情动之时,他竟唤出了赫连庭的名字......
抱着自己的徒弟,哭到嗓音沙哑,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浪......”
星稀低声骂他,见他又要反抗,索性掐住了司空予的颈子。
男人呼吸困难被掐的泪流不止,可星稀却残忍的笑着,吻下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司空予就是浪货,他披着旁人的皮,也可这般对他。
若真让旁人来,司空予也不会反抗吧......
这般想着星稀怒意翻涌,指尖猛然用力嘴上还继续骂着:“昨夜的你,跟狗一般!”
“你不该待在生死阁,你应去勾栏里做小倌,盲眼公子定有一番趣味!”
“到时,城中所有男人皆会慕名前来,好生见识公子风情......”
司空予闻这辱骂,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哑声说着:“是我的错......”
小九因他勾引,昨夜背叛了自己的心上人,如今发火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不知如何弥补,只得强忍喉间剧痛,任凭他掐着也不反抗。
若能直接被掐死,虽辜负师父遗愿,却可彻底解脱。
司空予忽然阖眼,任凭星稀用力,唇角流血犹不知。
可这般容忍,反倒激起了星稀的暴虐。
少年双眸赤红,顺着那抹血迹,力道凶狠的吻了上去。
见他不反抗,索性扯开锦被......
如今清醒甚好,他要司空予疼的生不如死,便可记住这一切这辈子都忘不掉。
这是个惩罚,因这人昨夜嘴贱,唤出了他最厌恶的名字。
便像从前那般,每次他可掌控身体,都要把司空予折腾下一层皮。
这人越是宽容,越是良善,越是隐忍,他便越恨......
只因这般好的人却只认赫连庭,从不知世上还有个星稀......
*
林晚江昏迷了许久,这几日段绝尘一直守在榻旁不眠不休。
玉清风强撑着身子,每日都要为林晚江疗伤,可这鲛尾却保不住了。
师兄双腿骨肉重生,白嫩的皮肉寸寸凋零,徒留森森白骨。
待到晚时又重新长好,反复折磨几日不停。
榻上的锦被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每抱出的皆被鲜血打湿,淅淅沥沥洒了满院。
这些痛林晚江皆知晓,可他无力睁眼,只得在半梦半醒间垂死挣扎。
前世吞下灼情珠后,师兄也这般疼过,但那时身旁只有玉清风。
师尊忙前忙后,几天几夜不敢阖眼。
而他师弟,因亲眼所见林晚鸢死在眼前,彻底崩溃了。
将自己关于婚房内,终日酗酒砸东西,何人劝阻皆无用。
那时的他只想寻个机会解释,告知段绝尘自己便是林晚鸢。
可待他恢复时方记起,此生已无法化鲛尾,更别提化作林晚鸢。
而玉清风也不知真相,他化作女子同段绝尘私会,从来都不会摆在明面上。
只因他羞于启齿,身为男儿身却甘愿化作姑娘。
不但同自己师弟不清不白,甚至还未及冠便与男子厮混。
他二人大婚之际,他也不准段绝尘告知玉清风这一切。
只让他说是段家介绍的姑娘,想让师尊主婚在青囊峰成亲。
正因这种种,有苦只得往肚里咽。
段绝尘不信他,固执的认为他林晚江想代替妹妹,所以才编出谎言。
即便他说起只有林晚鸢才知晓的事,段绝尘也不信。
只因他自己说过,他兄妹感情极好,打小便无话不谈......
混沌的脑中忆起往事,林晚江委屈又心痛。
可眼角再不见冰晶,徒留两行热泪,润湿少年衣襟。
段绝尘见他哭了,急忙抱住林晚江,轻声安抚:“阿尘在这,一直在这......”
床上的锦被刚换了一套,不到片刻功夫又被鲜血润湿了。
段绝尘心疼的厉害,偷偷哭了几回,又怕玉清风太过忧心。
林晚江无法睁眼,却哭到泪流不止,哽咽的说着:“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
他曾在红楼寨救过自己师弟,化作女子同他双修解情毒。
那是他的初次,即便女子之身更易承欢,可少年失了心智并不温柔。
他记得当时很痛,痛到浑身发抖,鲜血顺着双腿湿透了衣裳。
可他心里很高兴,因他心悦段绝尘,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怎样都好。
那几年,是他上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段绝尘清醒后对‘林晚鸢’一见钟情,当时便开口求娶。
知她是自己师兄的妹妹后,便对‘林晚鸢’愈发用心。
他们时常见面,每每林晚江云游时,都会在院中那颗凤凰树下幽会。
他看得出段绝尘爱惨了,可他毕竟不是‘林晚鸢’,只是假借身份。
林晚江的身份不能见光,林晚江的爱意需沉入海底。
他不能答应结道侣,也不想让少年述说心悦。
只因他心里会痛,段绝尘越在乎‘林晚鸢’,他便越痛......
闻得师兄的话,段绝尘再度落泪,他好似听懂了什么。
前世林晚鸢死后,师兄确实跟他解释过,可那时他也不知自己怎地了。
无论林晚江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终日浑浑噩噩似被邪魔附身一般恶念频出。
他只记得耳畔时常传来蛊惑之言,说林晚鸢的死是整个天海三清造成的。
因林晚江心悦自己师弟,所有人都想拆散他与林晚鸢,要他迎娶林晚江。
大婚当夜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魔族余孽入侵,皆为众人阴谋。
林晚鸢根本不是魔物,这些魔族也非她带进来的,皆是玉清风为成全爱徒故意陷害。
而他师兄因嫉妒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一剑杀了她。
正因这蛊惑日复一日,他才恶向胆边生,窃取了门派至宝青华莲。
又顺着指引逃到了魔界,下堕崖历练千年。
待他归来时心内徒留仇恨,只想报复整个天海三清,再彻底把众仙门归于魔族旗下。
他究竟被何人蛊惑?时至至今已有定论。
是巫卿......
若他心智坚定,必将同晏长安一般,知善恶明是非,不至于万劫不复。
可他幼年见过太多阴暗,从手足至亲的尸骨中爬出来时,心内便已扭曲。
恶意生根发芽,又被浇灌魔血,终长成一片孽林......
林晚江犹在哭泣,声声微弱的哽咽,似重锤敲击心脏。
段绝尘轻抚他的发,虽沉默无声却陪着他一起落泪。
他有多爱林晚鸢,便有多爱林晚江。
虽一直被蒙在鼓里,可他终是知晓,前世与今生所爱皆为一人。
“师兄,我心悦你......”
沉默良久也仅是这一句,话一出口热泪纵横。
滴落师兄脸颊,顺着眼角滑落,也分不清为何人的泪。
林晚江听到哭声,下意识的抬手,纤长的指节摸着少年脸颊。
虚弱的安慰着:“阿尘不哭......师兄无事......”
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晰,双腿的剧痛也在慢慢缓解。
可他心内痛苦,是旁人无法理解的,鲛人失去鲛尾的悲伤。
他此生再无法认出同族,即便听到鲛人的吟唱也不能分辨。
记忆中的鲛人岛屿成了虚幻泡影,再无能找寻。
段绝尘听着师兄安慰,一颗心渐渐平复,用力将他抱的更紧。
忽闻师兄哼起小调,是他从未听过的婉转凄凉。
嗓音悦耳却缥缈,似祭奠的游唱,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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