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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眸看向玉清风,闷闷的问着:“这怎么生啊?”
男儿身如何产子?
玉清风也不知,只得暂时安抚:“会有法子的,再等一月。”
司空予也说过,男身受孕为神迹降临,若能怀便能生。
魏梓琪听这安抚,委屈的红了眼眶,他并非怕疼只是孕期喜怒无常。
越到临产之际,越能忆起母亲之死,还有花楼里的姐姐们。
曾几次想临阵脱逃,可看到北冥闻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目光,便打消了念头。
这孩子虽在他肚里,但身上流着的也有北冥闻的血,是他二人的骨肉。
此为神迹,理应接受。
*
待玉清风归来,已是深夜时分。
林晚江昏昏欲睡,只得靠在段绝尘怀里,修长的指尖绕着他的发,一下又一下的搓弄。
闻得脚步,师兄抬眸问道:“师尊,魏长老可有事?”
玉清风摇了摇头,轻声道:“无事,放心吧。”
这事他不知如何去讲,且他自己也不知算不算有事。
半晌,他才问向晏长安:“长安,魔族男儿产子凶险吗?”
他知魔界有生子药,此事应为正常。
闻此言,段绝尘眸色骤深,偷瞧了林晚江一眼。
许是师兄真想开了,听这话并无异常,依旧揉着他的发。
晏长安想了想,说了一句废话:“长安不知。”
他身处魔界时,一直都在堕崖历练,就连魔族有生子药,也是在巫卿口中得知。
林晚江忽然接话:“男身总比女身健硕,定能顺利生产。”
这话是前世的段绝尘说的。
他被迫受孕却害怕产子,那人便用这句话,让他老实安胎。
此话一出,段绝尘指尖轻颤,呼吸也变的急促。
忍不住偷看林晚江,却见那双桃眸一如死水,眸底依旧埋着恨意。
观这一眼,段绝尘背脊生寒,急忙平复心绪,他淡道:“师兄说的对,魏长老定能诞下麟儿。”
林晚江抬眸看他,神情异常冰冷,好似透过他在看另一人。
被这般瞧着,段绝尘也有些紧张,他低声问道:“师兄瞧阿尘作甚?”
林晚江笑了笑,又一次靠在了他怀里,嘴上说着:“无事,随便瞧瞧。”
他刚刚差点迁怒段绝尘,好在如今尚清醒,此为一人也非一人......
*
而玉清风的问题,在魔界已有答案。
魔族男儿生产并不凶险,打胎方凶险。
巫卿正卧于大殿内,月影透过幔帐,照出男人满身青紫和鼓起的小腹。
他看了眼身侧已熟睡的云宿,这才撩开幔帐,悄然下了床榻。
今夜他需制造一场意外,这孩子他不会生,却不能让云宿知他心思。
秀白的双脚未穿锦靴,巫卿出了大殿,踏于雪地之上通体寒凉。
殿外暴雪交加,巫卿仅着中衣忍着,他要冻死肚里的种。
“莫要怪我,你本就不该来。”
他摸着孕肚,暗暗低语,眼眶竟有些泛红。
自云宿知魔界有生子药,便逼他服下为自己生条小龙。
只因他亏欠妖族,理应为妖王开枝散叶,只有这般云宿才愿帮他。
自晏长安走后,他又成了魔界之主,但因修为受损无法堪当重任,必须由云宿辅佐。
妖王之血有大用,只要服下便可任云宿差遣,无关种族。
正因如此,魔界已养出一批不死军团,魔族之身妖族之血,两种力量相融如造神。
若长此以往,再加世间生魂阵,魔族必将势不可挡,只需一年便可攻入人界。
而几位魔将却掌握在他手中,若云宿反水他便操纵母蛊,仍有一战之力。
如今为了稳住这男人,他只得听之任之,还真给云宿怀了一个。
可这孩子他不要,他巫卿不可被任何事物牵制,冷心冷情方能成就大业。
又过了一个时辰,巫卿终觉腹中钝痛难忍。
欲要落红之际,他急忙走入殿内,蕴出魔气为自己暖身。
忍痛爬上床榻,这才推了推云宿,哑声道:“宿儿,我肚子疼。”
云宿今夜醉了酒,可听到巫卿的声音,还是瞬间清醒。
刚一睁眼,便嗅到一阵血气,急忙掀开锦被见他身下流血不止。
云宿忙道:“我去唤魔医!”
巫卿摇了摇头,强忍着痛又道:“宿儿,我好冷,你抱抱我。”
见他这般,云宿只得将人抱住,边抚着背脊边吼道:“来人!去唤魔医!!!”
巫卿靠在他肩上,腹中传来阵阵绞痛,身下滚烫的魔血令房内温度骤升。
抬眸看向云宿,颤声说着:“以后不得饮酒。”
云宿眸间一震,这才瞧清他身上的青紫,颤声问道:“是我做的?”
巫卿虚弱一笑,低声道:“应是过火了,也无事。”
这话不假,云宿虽醉酒可他定有记忆,今夜着实过火。
但他身体一向很好,即便云宿龙身来,他也受得住。
若非挨了这么久的冻,又故意用冰冷的石桌撞肚子,这龙蛋也不好流。
今夜流产他必定凶险,可若能熬过去,便以此借口再也不生。
待魔医赶来,事情已成定局,只得立马排出死胎。
引产持续了一夜,巫卿却生生挺着,即便再痛也没有哭喊。
但他瞧见尚未成型的龙蛋,心内也会痛。
小小的一团玄龙,窝在染血的蛋壳中,已无半点生气。
云宿将他捧在手中,看了半晌才亲自掩埋,又设了牌位供奉在大殿内。
待他归来时,巫卿已阖眼休息,身下血流终止住。
“阿卿,是我之过,让你受苦了。”
忽闻一声低语,巫卿恍惚睁眼,他见云宿正坐于他身侧,眼尾泛着红。
这称呼他许久未听过,心如死水波澜渐起。
见巫卿不语,云宿忽然将他抱住,嗓音沙哑颤抖:“阿卿,宿儿此生绝不饮酒。”
巫卿眸间轻颤,也伸出手抱住了云宿,扶着他的发安抚道:“我不疼。”
怎会不疼?他心如刀绞。
可这疼也令他清醒,若孩子诞生定会成为他的软肋。
此为天恩,可他不受。
*
而此时的晏长安,对自己表亲夭折一事浑然不知。
他已被鸡鸣叫起,正赖在榻上不愿起身,抱着玉清风亲了好半天。
口中撒娇道:“玉哥哥,长安不想起,你让我多抱抱。”
玉清风被惹红了脸,依旧催促道:“快去晨练,不可偷懒。”
闻此言晏长安心有不愿,却知玉清风最近已不吃他撒娇耍赖,只好穿上衣袍准备晨练。
刚一入院,便见段绝尘身影,晏长安笑着道:“段师弟,早啊!”
段绝尘不语,面色阴沉至极,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
寒风刮过忽闻一阵银铃响,晏长安猛然抬眸,他见段绝尘手中真是房中物。
忍不住开口道:“段师弟,这青天白日的,你拿这个不好吧?”
若被玉清风瞧见,定会羞的不敢搭话,因这人已知此为何物。
段绝尘闻言,坦荡的塞入衣襟内,开口冷道:“师兄不让用,把我赶出来了。”
他已站在院中多时,只因情动之际拿出了银铃。
林晚江一见便恼羞成怒,直接把他赶出了房门,到现在都不让进去。
晏长安一时愣怔,讶异的问道:“你给他用?”
段绝尘未接话却也算默认,直接上前又去敲门,委屈的道:“师兄,阿尘快冻死了。”
闻这软糯语气,晏长安再次愣怔,这二人的位置他还真瞧不透。
半晌,房内依旧无声,晏长安学话道:“师兄,阿尘快冻死了。”
忽然又笑道:“那银铃冻手,段师弟手指都僵了,快让他进去抱着你取暖吧!”
话音刚落,忽闻里头林晚江怒吼:“晏长安!你找死!!!”
“哈哈哈哈......”
听师兄恼羞成怒,晏长安笑弯了腰,林晚江竟是下头的,这事他得笑一辈子。
正待二人准备隔门对骂,玉清风忽然开了房门。
他见段绝尘冻的双颊通红,急忙问道:“这是怎地了?快进来暖暖!”
段绝尘见状,便准备先跟玉清风告林晚江一状。
谁知他刚行一步,衣襟内便掉出一个东西,又闻银铃脆响。
玉清风垂眸一瞧,瞬间愣怔原地,好似耳畔的风声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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