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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愤怒的斥责,秦若依竟跳下陷阱,薅住一个魔族便是一巴掌。
林晚江不屑一顾,只觉兔死狐悲,一心只想突破重围。
酣战没一会儿,又闻一声低吼:“我的话!你们敢不听!”
秦若依气急败坏,竟直接对魔族动手,因她为将众魔皆为下属,她有权在任何时候打杀。
谁知今时不同往日,魔军已被妖血所控,本就残暴的心性再无收敛。
“你们敢动我!找死啊!!!”
闻得尖叫,林晚江慌忙回身,他见秦若依竟被阻拦去路,众魔将其围困欲行不轨。
咬了咬牙,忽对身后喊道:“可还能一战?不行莫要勉强!”
刚刚不敢让人过去,可如今局势调转,即便秦若依再蠢也懂顺势而为。
只需暂时合作,不让敌军数量增加,他便可杀光此处魔族,带众人逃离险境。
闻师兄发话,暗香峰的姑娘们纷纷点头,即便不愿也乖巧听话。
林晚江又吼一声:“秦若依!你可需帮忙?”
秦若依自身难保,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方寸大乱,只得回应道:“帮我弄死他们!”
暂时合作无妨,反正她不在乎魔族的命,也不想要林晚江的命,只要出了这里便去杀段绝尘。
知晓合作已达成,林晚江奋力杀出血路,掩护姑娘们离开战场中央,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
山间喊杀不断,众人配合愈发默契,只要魔族跳下陷阱,便有埋伏此处的姑娘一击毙命。
有了秦若依的加入,敌军数量锐减,镇守入口万夫莫开,她的确守诺亦或真的被激怒了。
“林晚江!你个废物!能不能快点杀!”
秦若依蹙眉啐骂,她就不该趟这摊浑水,若刚才不来看林晚江,而是去寻段绝尘,没准早把仇报了。
闻得嘲讽,师兄猛然斩断一人头颅,冷声反驳道:“何人引我来此?还不是你个毒妇!”
秦若依斩杀一人,厉声吼道:“我没有!是你要来救人的!”
她虽作恶多端,但没做过的事,也容不得旁人泼脏水。
林晚江冷笑,手上攻势不停,不消片刻尸山高筑,血海已没过双膝。
脑中惊现疑点,回身吼道:“你种了灼情蛊?为何没变疯狗?”
此话一出,林晚江便后悔了,因玉清风也种了这蛊。
可秦若依不在乎,冷声应道:“你以为我真不敌你?是我为了压制蛊毒,断了几根经脉!”
她自愿当魔将,只为手刃段绝尘报灭门之仇,而非被巫卿当做杀人刀,欲杀何人需由自己定夺。
林晚江心念一动,急忙问道:“自断几根经脉,便可压制蛊毒?”
知他话外音,秦若依笑容戏谑,幽幽开口:“我自当可以,因蛊种的不深,里头也未掺母蛊血。”
忽然看向林晚江,残忍的说着:“若是玉清风那种,除非碎成尸块,否则断了全身也无用。”
“不妨告诉你夺母蛊无用,这东西一但激活毁了也关不掉,算算时辰他即将失去理智,手刃同门。”
“我们只需自断经脉,战后一切如常,可玉清风即便成了废人,仍是一条疯狗。”
“可惜了玉仙师,本是风光霁月的人儿,却连死都不得体面。”
闻此言,师兄眸间一震,因焦急乱了方寸,背脊猛然挨了一刀。
秦若依见状,低吼道:“专心点!若你死了!我如何出去?”
林晚江双眸含泪,强逼自己镇定,继续砍杀魔族。
秦若依之言他是信的,不为别的只因她兄长为秦苍,可知晓魔族机密。
思及此处,颤声问道:“你可知,我师尊的蛊如何取出?”
秦若依抬眸看他,神情不可置信,冷声道:“我的确知晓,但我恨不得玉清风早点死!”
林晚江不敢激她,放缓语气问道:“可是因晏长安?因你心悦他?”
秦若依神情冰冷,低声说着:“男人而已我不在乎,但玉清风为师长,公然包庇徒弟罪该万死。”
若是以前,她的确会因嫉妒,对玉清风恨之入骨,但如今已为人母,许多事都想开了。
为何恨意不改?只因原则问题。
林晚江为小辈,包庇段绝尘她忍了,可玉清风和晏关山不能忍。
遥想当年,她还憧憬过天海三清,真心佩服晏掌门,对玉仙师极有好感。
紫竹门不干净,可天海三清为净土,这也是她为何求助林晚江的原因。
谁知桃园崩塌,净土之上遍布疮痍,斯文儒雅的君子,到头来却是卑鄙小人。
眼见魔族数量骤减,林晚江也松了口气,耐下性子解释道:“你误会阿尘了,他那一日真的......”
话未说完,脑中似有白光闪过,林晚江瞳仁骤缩。
段绝尘曾亲口承认,这一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为引他入圈套,若这么说那一日......
思及此处,林晚江骤然嘶吼:“秦若依!你敢笃定?屠你紫竹门的是段绝尘?”
闻此言,秦若依瞬间抬眸,深埋眼底的恨意,再无遮掩。
她一字一句的道:“我笃定!拿命赌!”
话音刚落,林晚江手起刀落,解决最后几个魔族。
见胜败已定,暗香峰的姑娘们刚要对秦若依动手,却闻师兄道:“你们先走,门内定有接应。”
闻此言,众人不解却听命,互相拉扯逃离陷阱。
林晚江浑身浴血,朝着秦若依走来,哑声道:“你告诉我,如何取出我师尊的蛊,事成后我的命给你。”
秦若依红着眼眶,持剑对准师兄,厉声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段绝尘的。”
林晚江缓了口气,低声说着:“他是为了我,因你父亲放话要杀我,我为罪魁祸首,理应为此负责。”
秦若依冷笑,倔强道:“我不在乎他为谁,我只知是他动的手。”
林晚江无法,只得湮灭良心,沉声道:“再战吧。”
“若我输了,无人阻拦你复仇,若你输了需告诉我答案。”
秦若依缓步后退,谨慎道:“我打不过你,胜负早已分明!”
林晚江紧握长生,威胁道:“不杀我你走不了,且你自断经脉,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师兄步步逼近,秦若依无计可施,只得道:“我可答应,但你也需自断经脉,跟我一样就成。”
“若不守诺想硬来,我死都不会说。”
林晚江抬眸看他,忽然笑道:“不断经脉,也可与你公平对战。”
话音刚落,长生剑光忽闪,一只手臂怦然坠地,刹时鲜血四溅。
林晚江强忍剧痛,颤声问着:“这样可够?”
他不能自断经脉,解决此事还需再战魔族,付出一只手臂为最小的代价。
秦若依险些落泪,见此景震撼不已,林晚江竟为玉清风做到如此。
忍不住问道:“你是为玉清风,还是为杀我护段绝尘?”
林晚江忍痛笑着,咬牙道:“师恩重如山,莫说手臂,魂飞魄散也无妨。”
就凭秦若依,根本杀不了段绝尘,师兄心内万分笃定。
且这一战他不会输,少了手臂也无妨,因此事无法逼供,更不能激怒秦若依。
虽为圈套,可他下了血本,但能救玉清风皆值得。
秦若依眸间轻颤,终是收起长剑,认命般的道:“林晚江,你我无需再战。”
“你可知灼情珠?传闻就在天海三清内,玉清风的蛊只能用那东西解。”
“先划破胸口,将灼情珠放入心头,不消片刻蛊虫自会消融。”
“我哥正在寻,因伊恒也种了同样的蛊,莫要被他抢先,伊恒不是好东西。”
闻这番话,林晚江心头大震,虽失了手臂但得了确切消息,且灼情珠就在他体内,无人能抢先。
秦若依不知他心思,又说道:“至于段绝尘,他的命我要定了,否则我愧对紫竹门亡魂。”
“若你阻拦,我定拼死一战,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林晚江未接话,抬眸看了秦若依半晌,对错再难分辨。
他非圣人,生得肉体凡胎,自有远近亲疏。
且他心知,无论段绝尘做了何事,皆因他而起。
师兄不愿再想,骤然跃向高处,仅落下一句:“你杀不了他,莫问缘由,动手之时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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