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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能不管我啊,大师兄!”楚山心一横,猛地将额头蹭在地上,“小的、小的知错了,可要是不能把账查好了,小的以后就不能再在乘风宗上帮您分忧解难了——”
他不断地磕头,鲜血逐渐染红了地砖。他想以这种无赖的法子换得鹿舟的心软。
鹿舟:“……”
何其令人发笑。
那些账务之中对不上的部分是怎么来的,楚山比他更清楚。如今去找那些坏账的源头,未必不能解决。而楚山如今仍旧想以人情来绑架自己,让自己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他曾经无数次帮楚山处理烂摊子,明里暗里敲打过他无数次,楚山却依旧不知悔改。
鹿舟倦了。
“不知悔改,便趁早收拾下山吧。”青年微微抬手,一阵劲风袭来,将一个头磕在半空中的人掀出了房门。
楚山怔怔地站在门外,不理解为什么往日求个饶就能解决的事情,如今竟然会要了他的活计。
乘风宗有鹿舟操持,对他们这些杂役都不薄。他要是真被赶走了,就再也没有这种好生计了……
在楚山没反应过来时,身旁一股清风袭来,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愣愣地闯进了鹿舟的房间。
少年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语气里还带着点怒意,像是来讨债似的。
陆南意看着鹿舟,大声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在秘境里拿了小师弟的东西,没有还给他!”
第2章 师尊叫他
来的人是陆南意,剑尊师叔的三徒弟,也是师门中最爱与小师弟厮混一处的一位师弟。
心地谈不上坏,帮小师弟逃课捣蛋之类的坏事却没少做。
鹿舟安静地抬眸,没有兴趣答陆南意的质问。
青年纤细的身躯比往常更显脆弱,分明比平常的威严更无害,却好像下一秒就要飘然仙去一样,让人感觉不到生机。
“大师兄,你欠小师弟的东西——”陆南意大声嚷嚷却没人搭理,抬眼望去,终于发觉了鹿舟脸上的面具,与面具下若隐若现的伤痕。
以及鹿舟门前,不动声色再次跪下的楚山。
眉眼寡淡的青年受了寒气,胸腔止不住地颤动,带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
他的眼神落到楚山身上,停了一瞬,眸底划出冷淡的色彩:“你愿意跪,就跪着吧。”
紧接着,在他们面前,那扇老旧的木门毫不留情地合上了,没给陆南意和楚山一点反应的时间。
陆南意作为师弟,一向是受鹿舟照顾的,哪见过鹿舟虚弱到不能答他话的场面?
他愣怔了一会儿,很快放宽心:那么威严的大师兄,绝不会有大事的。陆南意一门心思地想着,绝对不能让小师弟知道自己连门都没进去,也没多看旁边跪着的楚山一眼,转身离去。
“他是病人,我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还是等大师兄好一点的时候,再来要东西吧。”陆南意出了小院不久,就和等在外面的少年解释起了自己无功而返的原因,又很有责任感地道,“不好意思啊,小师弟,我晚些时候再去试试。”
在他对面,小师弟林初霁眸光微闪,无辜地笑着道:“没事呀,不怪你。都是大师兄太逞强了,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告诉我们,让你白跑了一趟……他要是什么时候能多为我们想想就好了。”
林初霁天生一副童稚模样,认真地看着谁时,神色里充满了十足的真诚。
陆南意心底那点对大师兄的愧疚,因为相熟的小师弟的支持,忽然烟消云散了。他猛地一拍手,为自己辩解道:“对啊,我就说了,都得怪大师兄什么都不跟我们说,不然我哪会这么尴尬……对了小师弟,你不知道,今天大师兄心情太差了,他门前还跪了个杂役,大师兄说是要把他赶出山门呢……”
林初霁微微垂着眸子,敷衍着听陆南意抱怨。直到听见“赶出山门”时,他心中一动。
这倒不失为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林初霁看起来非常同情:“太可怜了……哪个杂役,现在还在门口跪着吗?”
“乘云宗那么多杂役,我怎么分得清?好像是管库房的那个。谁知道还跪不跪呢,等他跪累了,大师兄就该心软了吧……小师弟你还关心他,真是太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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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风言风语,被轻飘的风带到了鹿舟耳中,旋即消失殆尽。
不久以后,门外传来了林初霁略微惊讶的声音:“是你……”
楚山跪在地上,几乎有些哽咽:“林师兄,你一定要救救我,我都是听你的……”
林初霁做的亏心事不少,还是有点怕鹿舟这个大师兄,下意识地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见鹿舟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想必还没发现端倪,他当即放心,对楚山保证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我们先走……”
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身后的大门便又被人打开。乘风宗形形色色的杂役主管,纷纷喜形于色地往里走,看到楚山跪倒在地,都有些讶异,止住脚步小声交谈了起来。
在屋里,鹿舟听见了动静,止住了想要出门的步伐。
巧了。
他昏迷这些天,这些杂役管事积攒了不少事需要他处理,此时是发觉他醒了,一同前来。这些人嘴最碎,林初霁和楚山要是没法对这场面给出个完美的解释,怕是要大失脸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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