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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掌事者,清暄真人看起来当的很不顺手,因为清暄真人来看望鹿舟的次数忽然多了。
清暄真人没钱请医修,又拉不下脸去求人医治,只能明里暗里探看鹿舟的病情。
短短几日间,清暄真人仿佛苍老了不少。
鹿舟:“……”
何必呢。
他只好熬了几个大夜,才勉强表现得满面病容,憔悴枯槁,说不了几句便要呕出鲜血来。
鹿舟僵硬的手指死死按着银面具,没有血色的唇吐出字字泣血,却毫无转机:“师尊若还记得,那日徒儿所受的戒尺,便莫要为难徒儿了。”
听闻鹿舟的话,清暄真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沉默许久以后,喉咙里扯出一声拉长的叹息。
那叹息究竟是对大徒弟受了磋磨的愧疚,还是遗憾鹿舟不能好起来重回岗位,鹿舟也懒得去分辨。
——待在自己的峰头,听文秋聊八卦讲故事,没事种种花养养草它不开心吗?
何苦去伺候那群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清暄真人自那以后没再登门,只三五不时地派人前来给鹿舟送些用度。
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文秋依旧很开心,乐颠颠地问:“大师兄,咱们都收下吗?”
他问时很是有些忐忑,毕竟按照大师兄从前的做派,这些东西最多在他们手里转一圈,又要送给林初霁他们。
他才不想把好东西给那个讨厌的林师兄。
鹿舟毫不客气:“收。”
清暄真人自以为这点东西能弥补鹿舟,让徒弟重新对他感恩戴德。实际上他实在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他所付出的,远不足鹿舟为宗门付出的百分之一。
陆南意也来过几次,一次比一次欲言又止,却全都被鹿舟拒之门外。
陆南意在门外,低低地叫:“大师兄,你见我一面好不好?我真的有事想与你说。”
鹿舟在房内吃着文秋带回来的烤栗子,不是很敬业地呛咳几声,任陆南意说什么都全然不理。
门外许久没有传来声音,若非灵气送来陆南意的气息,鹿舟几乎要以为陆南意离开了。
过了很久,陆南意才嗓音嘶哑地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平常都教导我,不能背靠着宗门就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要把自己锻炼到宗门即使动荡,也能成为中流砥柱,力挽狂澜……可我没有你那么厉害,我做不到……小师弟很疲惫,宗主师伯也很疲惫,我也……”
他本以为面前的门不会再打开,于是絮絮念叨着。却没料到,门骤然打开,一团雪白的麻雀球直击他的面门,将他打得退后几步。
“吵死了!”文秋怒气冲冲,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疲惫,你们能有大师兄疲惫吗!为了保护林师兄,他金丹都碎了诶,你还使唤他做事?糟践人也不是这样的。你碎一个金丹试试?哦我忘了你不好好修炼,没得法子碎。你到底有事做没事做啊?嘴上说得那么严重,结果天天就跑到大师兄门口叨叨叨,大师兄这两天病情都被你念叨重了,现在根本下不来床你知不知道!”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鹿舟无奈失笑,给面子地多咳了几下。
听见这几声几乎要将人的生机散尽的、嘶哑的咳嗽,陆南意脸色刷的白了。他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大师兄伤得这么重……是我错了,我……”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就算受伤了,大师兄在他心里,也是除了师尊以外,整个宗门最威严的人。
只是陪小师弟下了一次秘境而已,这个世界怎么就翻天覆地地变化了……真的是小师弟的错吗?
陆南意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声音几乎有些绝望:“我只是找不到别的会帮我们的人了……”
他其实何尝不明白。
曾经有一个会无条件纵容他们的人,任由他们任性,他们才能安稳地长大。
只是现在,那个人不愿、也无法再帮助他们了。
陆南意转过身后几乎泪流满面,脚步沉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这宗门,似乎要出大事了。
鹿舟吃烤栗子的手顿了一瞬,随即继续若无其事地吞下。
可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些人出事的时候,他不笑出声,已经是最好的涵养了。
·
鹿舟的推测一向很准。
没过两天,文秋就惊讶地带回了一个消息。
白色肥啾甚至来不及变成人形,扑腾着翅膀飞进房间朝鹿舟比划:“太可怕了!有个管账目和库房的杂役,毁了宗门大半个库房呀!”
第5章 早知如此
不祥的血光不断闪烁在乘风宗的库房内,连楚山自己看着都害怕。
坍塌的库房外围了一圈杂役,不久后清暄真人就会和林初霁一起到来,到那时候,他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还有谁能救他?
若是大师兄在就好了……大师兄对他们那么心软,若非被林初霁牵连得受了伤,就算将他赶下山门,也不会不管他死活。
哪像那该死的林初霁,不仅不帮他,还想要了他的命。
楚山眸中满是愤恨,咬牙切齿道:“我……我要见剑尊!”
·
楚山迟迟不肯解除身上的邪术,再这样下去,整间库房都要遭殃。库房的禁制已经有了破损,强攻只会让损失更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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