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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一片讶然,林初霁只能听见自己愤怒的回声。
好……好像不太对劲。
方才的勇气用光以后,他握着银面具的手逐渐有些颤抖,他想回过头去,身体却忽然变得僵硬无比,就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存在盯上了一样。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好像要死了。
紧接着,他被几张灵符绑住,而后一股强烈的法术将他绑住拖走。
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声且愤怒地望向出手的任符以及许虚竹,却从他们眼中看见了如出一辙的凝重。这些人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
为什么!他们没看见鹿舟那张丑脸吗!
他拼命挣脱,仰头朝着鹿舟望去。关节在两股力量的对抗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但他不在意痛苦,他只想让所有人看到鹿舟的丑相。
青年清丽如初的容貌,映入林初霁眼中。
在面具的遮掩下,那本该伤痕纵生,漆黑如墨,此生也无法愈合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疤痕。
只有一只蝴蝶模样的银色痕迹,着生在鹿舟眼角的泪痣上,看起来为他平添了几抹惊心动魄的妖艳。
这不可能——
林初霁喃喃着,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抗争的气力,如同一具死尸一般被拖着离开了现场。
许虚竹松了口气,对着舒家主母笑道:“抱歉,越俎代庖了。”
起事的是林初霁,被袭击的是鹿舟,这里是舒家的地盘,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和任符这两个客人出手才对。
但在场众人,没有人有异议。
鹿舟轻轻垂下眸子,指尖轻触左眼旁边的泪痣。
方才,在面具被摘下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鬼气从他面上迸发开来。那面具确实有抑制鬼气的作用,但鹿舟没想到,面具之下的那只鬼修……仿佛暴怒了,杀意对准了林初霁,却磅礴得要殃及在场众人。
因为林初霁对他的敌意吗?
舒家主母表示了不介意任符与许虚竹的行径以后,鹿舟如梦初醒,仰头对着两人道:“不……我该多谢你们。”
“无事,反正也是自保。”任符言简意赅。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对灵气的感知强烈,先找到源头出手惩治了林初霁的话,恐怕今日在场所有人,除了鹿舟以外都不会有好下场。
许虚竹补充:“如果你愿意和在场诸位,说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更好了。”
鹿舟微微挑眉。
这可是许虚竹让他说的。
可别怪他过分发挥。
青年神色有些落寞,将被心爱的师弟背叛、以及被舒家冷落的心酸演绎到了极致。
“此事要从我在秘境之中救下了小师弟说起。那时候我身受重伤,脸上中了妖毒,毁了半边容貌,被小师弟看见过,他便一直看不上我这个大师兄,觉着我丢了乘风宗的脸面。”
许虚竹与他一唱一和,大为震惊道:“如此不敬兄长,属实不知所谓。”
鹿舟叹了口气:“这还不算什么。那时我金丹碎裂,身中妖毒,在逍遥峰修养了月余。想着至少我也算是半个舒家人,屡次托小师弟致信舒家,想请托舒家帮我寻找解除妖毒的办法,却始终没有得到回信。”
舒家主母微微皱眉:“鹿儿,舒家从未收到你的来信,许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只是我等得知你受伤后,托人为你送去了不少药材与灵宝,俱是让长洲交托给你,你没有收到吗?”
“我不知此事。”鹿舟进门以后,第一次正眼望向还跪在地上的舒长洲,“不知舒大公子是否知晓此事。”
舒长洲一直恭谨地跪在主母面前,直到此时才望向鹿舟。
那副容颜与前世一模一样,舒长洲似乎是个不会变化的人。他一直是东洲舒家的门面,从来不会做出对家族名誉有损的事情。
如今鹿舟明显来者不善,原本和他并肩而立的林初霁甚至受尽了磋磨,他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怒火,只诚恳道:“此事是我不对。我当初在闭关,未能及时将东西送出。后来没有去乘风宗当面交予你,却将东西给了林初霁。想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差错。”
舒长洲对他微微颔首:“我该向你道歉,鹿舟。”
彬彬有礼,态度诚恳,却不带任何感情。
舒长洲好像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全然能对得起鹿舟一般。
或许从他的角度来看确实是——闭关是难得的机会到了,不能被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事打断。后来不去乘风宗,也是心系家族。毕竟舒家在东洲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而乘风宗只是一个勉强跻身一流宗门的小宗罢了。
他此时道歉,也只是因为舒家主母让他道。
此人但凡对婚约有几分真心,鹿舟重生后也不会那么决绝地把他有关的东西卖掉。
舒家主母显然对儿子能屈能伸的态度很是满意,对鹿舟道:“此事是我们考虑不周,让鹿儿受委屈了。来人,将库房里那棵万年灵髓拿给鹿儿。”
晚吟上前,收下了那棵万年灵髓——鹿舟进来前跟她说过,要是舒家主母给他什么好东西,尽管收下来。
晚吟深以为然:大师兄这么些年受了舒家不知道多少气,分明照顾宗门已经足够繁忙,却还要按照舒家严苛的规矩行事。偏偏舒家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晚吟每次看到了都想上去给他们两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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