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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舟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这种暗示在他进入寰海秘境前出现,他或许还会被困扰,至少会头痛;而现在,早就经历过杀戮道的洗礼,面对这些洗脑般的声音,鹿舟只觉得吵闹。
然而面上,他却微微蹙眉,略带威严道:“不要说了!”
恼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稚嫩魂魄带着哭腔道:“我只是想救你,你就和我走好不好嘛?”
鹿舟活动了一下手脚,发觉自己的行动没有受制,便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不和你走,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方,更不知道前路在何处。这只魂魄看似是在诱导着他,实际上并没有给他退路。
依情势来看,他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更何况,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云如意明着对他出手,总比之前那般暗中做手脚,要好防备得多。
鹿舟用手在眼前抹了一下,那片黑雾便再也无法遮挡他的视线,他望向稚嫩魂魄所在的方向,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不久前刚刚见过的气息色彩。
听了他的回答,稚嫩魂魄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出现在鹿舟不远的前方:“出路就在这边,你跟我来吧!”
另一边,控制稚嫩魂魄的云如意,却发出了略带疑问的声音。
“哪里出事了?”云怀沙哑着声音问她。
云如意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父亲不用去……一个池家的余孽在乱跑罢了。他活不了多久。”
她略有思索,沉吟道:“鹿舟带来的另一个人竟然是他……倒真是个体贴师弟的好师兄。”
·
阴云遮掩了天空,月色逐渐暗淡。
池归砚提着一盏灯,三步并做两步地在一片黑暗的寻道门中奔跑,身形掠过一栋栋建筑,登上了一条玉带般横跨水面的大桥。
寻道门地形复杂,水系众多,一不小心便会在其中迷失。寻道门弟子却仿佛不需要视力,十几个弟子一同,从桥头黑压压地朝着池归砚逼来。
池归砚一手提灯,另一手却没有持剑,而是握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
原本暗淡的罗盘,一瞬之间星光点点,指向了身后追击的弟子。池归砚飞快地扫了一眼,足尖一点,身体宛如没有重量一般,停留在了桥上支起的灯柱上。
他信手一划,借了点自己灯笼中的火,点亮了那盏漆黑的灯柱。
而此时,追击他的弟子,已经从桥的两边追了上来。
看着他们眼中难以掩饰的仇恨,池归砚忽然大笑了几声。
在他离开前,大师兄提醒过他,寻道门的异常很有可能与云如意有关。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我原本不打算掺和寻道门的事!是魔修得逞,还是仙道重振,又与我何干!”他阴沉道,“怪就怪你们魔修不长眼,竟然找了个云家后人来主导此事——”
罗盘上的星点越来越多,对应着不断奔来的寻道门弟子。
这些人不论高矮胖瘦、面相骨相,却突兀地浮现出同一种神态,以如出一辙的表情,说出相同的言语:“半年前便让你脱逃,你既然敢回来送死,我又何必手软!”
言语带笑,从发声习惯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池归砚冷呵一声,将全身灵力注入罗盘。
下一瞬,以罗盘为中心,金色的光彩迸发而出,宛如一支支利剑,寻找着云家血脉的方向,带着抹不开的仇恨与怒火贯穿了在场所有弟子的胸口!
每一击都有元婴威力,寻道门弟子们躲闪不及,桥上一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一道道光剑沾上血光以后,带着寻道门弟子的身躯,钉入玉石制的长桥。
原本坚实的长桥不堪重负,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后转变为断裂的轰隆!
在滚滚尘烟中,原本富贵华美的长桥毁于一旦。池归砚的身影,连同那些掉入水中的弟子一同消失。
不久后,湖边的密林中,池归砚扶着一棵树,噗得吐出一口鲜血。
几滴血溅到罗盘上,慢慢诡异地消失,被罗盘吸收得一干二净。而罗盘上原本的金光,染上了猩红,变得更加耀眼。
有几个点指向南方,颜色较浓,应当是他要找的人。
剩下两个点指向寻道塔……池归砚擦干唇角的血迹,提上罗盘,隐匿身形朝着南方离去。
·
湖底。
在一层禁制的阻隔下,湖底被隔开了一层能够容许人呼吸的空间。
裴景湛与方絮刚刚进入不久,便遇上了寻道门的弟子。察觉他们私闯,寻道门弟子不由分说地将两人包围起来。
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头顶一阵震动,一支支插,着寻道门弟子尸首的光剑忽然落下,在裴景湛身侧砸开了数个坑。
裴景湛没动,那些光剑却仿佛嗅到了什么气息,自发避让了他。而方絮则没有那么幸运,在光剑袭来时没能第一时间靠近裴景湛,只能东躲西藏,原本的儒雅随和只剩下抱头鼠窜的狼狈。
一阵轰击过后,只剩下裴景湛所站的方寸之地完好。方絮刚刚缓过气来,却发觉自己的身旁堆满了寻道门弟子血肉模糊的尸首。
这寻道门的弟子,竟然没有一个在突如其来的光剑下幸存?
或许是因为这剑雨太过邪乎了……能召唤出如此大规模的光剑,这个冒充裴景湛的人的实力,要比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至少在元婴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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