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憔悴的模样让樊月愈加自责,“爸怎么样了?怎么会这么久?”
谢蓉说:“是脑梗,在做开颅手术。”
这几个字在樊月耳中像是丢下了响炮,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他爸还那么年轻,刚40出头而已,虽然她总爱笑他老,但这对男人来说其实是正当年。
樊世诚身材标准,没有这个年龄大部分男人的大腹便便,不抽烟不酗酒,每天早上练八段锦,晚上散步,保温杯不离手,注重锻炼和养生,生活方式那么健康,怎么就脑梗了?那不是老年人才会有的病吗?
爸爸的头怎么就被打开了?
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不接电话让他担心了。
或者他当时不舒服想要告诉我?我却骗了他,在他最需要时失去联系,万一……樊月不敢再想这种可能性。
她双肘支在膝盖上,紧紧揪住发根,每次呼吸都胸腔一阵闷痛,如果她爸真有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眼泪一滴滴落下,樊月失语,咬紧牙无声地流泪。谢蓉坐在她旁边同样痛苦无言。
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对颜颜好比自己的女儿,他们又有了属于自己的结晶,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想要跟他完整地走过一辈子,怎么就碰上了这种事?谢蓉紧紧捂住自己破碎的呜咽。
谢颜颜默默走过去,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膀搂住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种时刻她必须坚强地撑起这个家。
手术室门开的动静在寂静空旷的走道里特别刺耳,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到医生,樊月却不敢上前。
谢蓉第一时间冲过去,抖着声问:“怎么样?”
医生的神态透出疲惫,开口说道:“救过来了,但什么时候醒,身体有没有损伤还不能确定。先让病人去重症监护室,他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们在外面等着不要打扰。”
活着。
还活着。
不管会有什么后遗症,只要活着就好。樊月鼓起勇气缓缓走过去,见到眼前头缠厚白纱布似是睡着的男人,她才意识到原来他有可能会突然不在。
在她将近18年的人生中,这个男人为她遮风避雨,将她小小的世界保护得很好,她的成长过程几乎没什么大风大浪,所以她才能这般无忧无虑又任性自由的长大。
当有一天这个男人轰然倒下,她才感到有如天塌了般的恐惧。
她们仨跟着护送的医生护士到了重症病房,谢蓉靠着门透过玻璃窗口望里面的男人,樊月低头怔怔盯着地面,肩头不住地抖动,双手捂脸,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爸,对不起……我错了……”
要是时间能倒退,她绝不会再这么任性妄为,或者只回到几小时前就行,要是她没有拒接她爸的电话,没有关机,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后悔,恨不能拿自己的命换她爸的健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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