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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如深抱着梨花枝走入府门,“从附近的人里随便摇了一个。”
严敏:???
…
相府被抄了一夜,老底都翻出来了。
第二天上朝就有了结果:
右相崔郝远贪赃枉法、私吞国库、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桩桩罪证悉已确凿,不日问斩。
崔家直系流放北疆,旁系以行论罪;合谋者如孟氏,尽数下狱待审。
户部尚书耿岳渎职,贬去工部都水司。
大学士宁琛协查有功,重回御前……
一夜之间,朝中形势便大为逆转。尤其前些日子传言“失了圣眷”的宁大人,这下又成了御前红人。
而旧太子党一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随着崔家倒台暂时低调了下来。
但众臣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仔细琢磨,因为马上又要迎来另一件大事——
大承朝一年一度的春狩。
·
春狩日当天,宁如深收拾了个小包袱。
拾一同他说,最好带一套轻便的骑装,换洗的衣物也带上。春狩短则几日,长则半月,什么情况都可能有。
宁如深收好便去往宫门外。
时辰一到,浩浩荡荡的春狩队伍就穿过大半京城,在满城百姓夹道间向着郊野出发。
这一路很长,基本是武将骑马,文官乘车。
宁如深被颠得头晕目眩,脸色苍白。
就在他认真思考着这条路是不是通往他人生终点的时候,马车终于一刹,长长的车队抵达了春狩围场外面。
一下马车,他云里雾里差点一脚踏空。
缓神间,一阵嗒嗒马蹄路过他跟前。接着停了下来,李应棠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宁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宁如深抬眼,看李应棠正高坐马上,一身白色骑装,相当英姿飒爽。
他气若游丝,“晕车。”
李应棠乐了声,“那没事,好生休息。”说完又策马而去。
四周还停着不少马车。
宁如深刚缓过神,转头却正对上几名同僚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一触即离,三三两两地移开。
宁如深收回视线拍拍心口:还是晕车,呕。
…
围场很是辽阔,放眼望去与天相连。
背后是茂密的山林,还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汩汩穿过。
供天子百官休息的帐篷很快被侍卫搭好。除了圣上和王爷有单独的营帐,其余朝臣则按官职共用一顶帐篷。
宁如深正拎着包袱四处打量,耿岳便带着耿砚过来了,
“上次的事,承宁大人厚恩。若是不嫌弃,此番春狩就同我们一道?”
耿岳拍了下耿砚,“帐篷那些,让犬子来收拾就好。”
宁如深欣然应下,“好,那先谢过犬子。”
“……”耿岳。
耿砚差点掐死他:哪有管别人儿子叫犬子的!?
好在耿岳并不介意,寒暄了两句很快又被别的同僚叫走,只留下咯咯磨牙的耿砚。
“走,带你去帐篷。”
两人进了帐篷放好东西。
耿砚看了他一眼,“你还是换身轻便的装束。这会儿虽然不会正式围猎,但估计有驰逐、投壶,提前博个彩头。”
宁如深拆着包裹,“我一个都不会。”
“不会也换上。”耿砚说着出了帐篷,“我先去外面瞅瞅。”
待人走后,宁如深便换上了那身骑装。
他从穿过来之后一直身着宽袖长袍,这还是头一次穿回轻便贴身的衣服。
袖口裹着手腕,裤筒扎入长靴;绯色的上衣束进深色的腰带中,勒出一道漂亮的腰线。宁如深将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来。
他换完神清气爽地掀开帐篷走出去。
一出门,远远就看见那顶明黄色的主帐。跟他隔了段距离,中间却并无遮挡。
李无廷正站在帐前同侍卫吩咐什么。
旁边还站着德全和尹照。
宁如深见李无廷着了身玄色骑装。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依旧能感受到那高大紧实的身形,肩宽腰窄,无可挑剔。
显然是勤于锻炼的。
他正明目张胆地望着,那头的李无廷突然顿住,接着目光一转精准地朝他落过来。
宁如深,“……”
他是该远远行一礼,还是假装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手指刚要抬起,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道年幼的声音,“宁大人。”
宁如深转头,只见半大点的李景煜正带着宫人走过来。
“臣见过景王殿下。”
“宁大人免礼。”李景煜顺着他刚才的视线探头望了望,“宁大人可是要去皇兄那里?”
宁如深摇头,“陛下没有召见臣。”
李景煜想了想又问,“那宁大人手腕上的伤好了吗?”
宁如深微微动容,“谢殿下关心,已经好了。”
李景煜老成地拍拍他,“甚好,以后不要老是绑着自己。”
宁如深,“…………”
身后宫人目光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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