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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谨的笑僵在了脸上,这句话其实不用说的。
后来,顾修谨还是没把自已怎么样,只是告诉他他没错,让他下去把一身的血洗干净,这事在子一这就算过去了。
在顾修谨这,足足让他一连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每次都能梦见那张脸,折腾的夜不能寐,那叫一个萎靡不振。
所以打那之后顾修谨就给子一立了个规矩,任务完成了,汇报是要汇报的,就是不能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来。
子一也是听话,不在睡觉的时候来了,却能坐在门口一直等着顾修谨睡醒,顾修谨跟他说过不必如此,可是子一不听,一开始顾修谨也想过晚上等着子一完成任务回来汇报了之后,自己再睡,可是任务难易程度不同,子一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实在不好估算,顾修谨没办法,也就随他去了。
开始的时候,一大早开门就看到门前坐了个人顾修谨会被惊着,后来惊着惊着的
——也就习惯了。
顾修谨看了看子一脸上手上残留的血迹:“受伤了?”
子一回:“不是我的。”
“谁的?”
“不知道。”
“谢知恩那边的人?”
“不知道。”
“来救人的?”
“不知道。”
唉——顾修谨看着子一一脸的事不关己,觉得自己也是多此一举,影子杀人在行,动脑子的事还真是指望不上。
顾修谨打了几个手势:“死了?”
“跑了,被我砍伤了胳膊。”
只是受了伤?顾修谨皱眉,能在子一手上全身而退,武功是不弱的,永州有这种高手吗?这个高手是来干什么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刚送到就跑了,他免不了要去问问谢知恩,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顾修谨领着子一用完了早饭就往谢知恩那儿去了。
到了地方,遣了人进去通报,门是进去了,却没见到人。
“顾公子恕罪,昨晚有贼人闯入府衙,不光烧了房子,还救走了顾公子送来的重要人犯,家父觉得愧对顾公子,一大早就带人出了府抓人去了,誓要给顾公子一个交代,顾公子稍安,且,先歇息片刻,家父定不如顾公子信任。”
顾修谨等了不一会儿,没等到谢知恩,却只等到了一个回话的。
来人是谢知恩的女儿,名叫谢梦安,十六七岁的光景,长了张温婉柔和的鹅蛋脸,一双眉毛不点而翠,是弯弯细细的柳叶眉,眼眸含水,鼻子嘴巴小巧精致,骨量纤细,身段柔软,整个人往那一站,跟只小白兔似的,看起来怯生生的。
谢梦安说起话来声音也是软软糯糯,又轻又细,像是一片羽毛从你心上轻轻掠过,让你整个人酥得不成样子。
顾修谨心里骂了谢知恩一句,自己闯了祸就让自己女儿出来顶着,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就不怕自己欺负他女儿?还是觉得自己不像那样的人?
个老狐狸,自己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顾修谨要见的人没见到,憋了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也没机会说出口,他就算再烦谢知恩,也不会对着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乱撒火。
在他这儿,一向是就事论事,谁的过错谁担着,祸从不及他人。
“谢姑娘言重了。”顾修谨起身行礼:“既然谢大人不在,在下也不好多做叨扰,那在下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谢知恩不在,自己要是多做纠缠,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谢梦安还了一礼,轻声细语的说:“让顾公子白跑一趟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谢姑娘言重,在下告辞。”顾修谨说完就领着自已往外走,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下,转过身笑意盈盈的看着谢梦然说:“对了,劳请谢姑娘转告令尊一句话,夏末了,再过几天就要下雨了,到时候谷子可就晒不干了。”
谢梦安施施然行了一个礼:“多谢顾公子赐教,顾公子的话,小女子一定带到。”
“多谢。”顾修谨领着子一往外走。
谢知恩,看来你这个知府这几年实在是做得太舒服了,弄出这么许多事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修谨和子一上了马车,顾修谨想了想刚才谢梦安说的话,打手势问子一:“昨天晚上着火了?”
子一回:“是。”
“什么时候?”
“有人来的时候。”
“你打伤那个?”
“对。”
“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没问。”
“………”不生气,顾修谨,这都是小事,不生气不生气,你是君子,你有风度,你有气量,小事小事而已,犯不着生气,犯不着。
着火?高手?
顾修谨想,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救人的?
昨天的事情发生的突然,知道是他抓了叶疏林他们的,没几个,更别说,知道他把人送到谢知恩那儿的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人关哪,闹出这么大动静,还能找个高手来的——莫非是江湖人?太安钱庄或者是四海镖局派来暗中保护的人?
不对,要真是这样,自己抓人的时候他们就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难带是朝廷派来保护小侯爷的?
也不对,要真是这样,小侯爷就不会被绑,现在也不至于音讯全无。
御影司的?也不对,这不是御影司风格。
顾修谨揉了揉眉心,这还能是谁呢?
猛的一个念头从心里划过,顾修谨撩开帘子吩咐道:“马上回去把我们的人全部散出去,让他们盯紧谢知恩和他身边的人,每隔一刻钟就来跟我汇报一次他们做了什么。”
“是。”一个人领了命提气轻身,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顾修谨狠狠把帘子一摔:“谢知恩,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清晨的永州城开始热闹起来,百姓们只知道昨晚闹出了大动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得空的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话几句,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所谓的知情人一脸高深莫测的把事情囫囵说一番。
还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等别人催促着往下说的时候,又完全忘了自己刚才长舌妇的模样,一脸佛性,故作高深的念叨几句“不可说不可说”,然后留给听客无尽的遐想。
不过这都是闲时的乐子罢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清早的,大家总要把自己的小日子料理得干净红火不是?
所以这些闲话啊,听一耳朵顺嘴评价几句,也就随着做早饭腾起的烟雾散了,不往心里去,不往眼前来。
永州城的大街上多了人是热闹了,可是也总有些人不太常去的逼仄地方。
“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意思?”永州城街后的一条窄巷里,一个身着常服的人问,额头上刚开始结起的血痂清晰可见,竟是在君悦楼里被穆小侯爷用茶壶砸破了额头的那人,这人看起来是这四人的领头人。
不止是他,他的其他三个同伴,一人上了房顶,看着远处有没有人往这边来,另外两个一前一后守住巷子的前后出口,防着突然有人闯过来或者有人躲着偷听。
领头人看着面前的人用奇怪的语调说:“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是看不到,你说我有什么法子?”那人说道:“顾修谨盯得紧,人都到我府上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和领头人说话的,赫然是永州知府——谢知恩。
看起来领头人的耐心也是被耗尽了,陡然拔高了调子:“这和我没关系!我们回然已经对你很仁慈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
“再给我几天。”谢知恩保证说:“顾修谨送来的人突然被救走了,他现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再给我几天,等我找到了人........”
“等你找到了人!秋收就该结束了!”领头人粗暴的打断了谢知恩的话:“明天就立秋了,等秋收结束,你要怎么做手脚?你是把我们当傻子耍是吗?”
“怎么会。”谢知恩语气诚恳:“你放心,我承诺的一定会做到,求你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保证.........”
领头人再一次打断了谢知恩的话:“我看你是这个知府做得太舒坦,忘了自己是怎么得来的了吧?”领头人冷眼看着谢知恩,语气中说不尽的讥讽鄙夷:“谢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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