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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杂乱,当然是捡要紧的说,再没有我对殿下的心意更要紧的事了。”洛潇潇眼眸含情,嘴角浅笑:“殿下不喜欢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孟澄裕往前一步:“小小不是大夫吗?又心善,在渊明这么久了,可有发现解法了?”
说起这个洛潇潇就忍不住抽泣起来:“潇潇无能,尚未发现治病良方,让殿下失望了。”
美人落泪自是惹人怜爱,孟澄裕上前一步,把人拢进怀里安慰说:“潇潇为的是百姓,岂会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让潇潇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累着自己才是。”
“多谢殿下关心。”潇潇窝在孟澄裕怀里:“为了殿下,我定会尽快寻得良方的。”
接着两人还说了些腻腻歪歪的话,终于孟澄裕走了,洛潇潇看着人走了,一转身就皱眉擦脸,没走几步,抬头就看到穆凡尘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潇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以前看不出来嘛,好家伙,白担心了。
洛潇潇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穆凡尘,看样子应该是全看到了,四周看了一下,幸亏这地方偏僻没什么人过来,索性把人拉近自己的营帐里去。
“没想到啊。”穆凡尘自顾自的坐下,任由着洛潇潇四处查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先前我们还担心你鬼迷心窍喜欢上孟澄裕,如今看来,倒是我们肤浅了,只是我好奇,潇潇你没事为何要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孟澄裕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若是可以,穆凡尘这辈子都不想与他有什么接触,洛潇潇这种单纯心善,偏生要上赶着上去,这真是让穆凡尘十分不解,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孟澄裕有什么值得洛潇潇看上的地方,值得她这么费劲心思的去接近他,更何况,看刚才的样子,潇潇对孟澄裕应当是厌恶的才是。
洛潇潇说:“因为我要杀了他。”
哦,这就合理了,嗯?穆凡尘满目震惊的看着洛潇潇,她说什么?他没听错吧?杀人?洛潇潇?路潇潇要杀人?
治病救人,纯良温厚的洛潇潇居然要杀人?孟澄裕你是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杀了我的家人,我是一定要杀了他的。”
“我是南疆人,孟澄裕当上太子前,奉先皇的命令镇压南疆,其实我们当时闹是因为那年南疆发了灾,不得已了才去冒犯大靖百姓的,孟澄裕带人来了没多久,我们当年南疆一带的部族已经尽数投降,答应永奉大靖。”
“可是当时死的人太多,就有部族头领提出说,要像大靖借粮食想好好渡过那个冬天,等把冬天挨过去了,一定会尽数奉还,可是孟澄裕觉得是我们的人在耍把戏,也怕皇上觉得他办事不利,不止拒绝了我们,还为了防止有人作乱,自己的功劳功亏一篑,就从没个部族里挑了几个人,当着他所有族人的面斩杀,以做警示。”
“他多聪明啊,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一杀就是一家人赶尽杀绝,我是因为被过继给了寨子里的一位老人才逃过了一劫。”
多狠呐,杀鸡儆猴,让人不敢放肆,不流血亲,防止有人报复,孟澄裕手段之狠戾,又在穆凡尘心里上了一个台阶,他突然想到,当初孟澄裕还未得势之时,贺终朝和顾修谨参他的就是这件事,当时他只是知道,不知道其中缘由,现在亲历者就在眼前,穆凡尘只觉得孟澄裕当时被骂成那样还真是不冤,后面没事真是便宜他了。
也因为这件事,孟澄裕在当上太子之后,逼得贺终朝和顾修谨不得不离开陵安,另寻出路,说来唏嘘,贺终朝当年一身正气,能为了他国百姓鸣不平,与皇亲贵胄争对错,可如今.............只能叹一声可惜了了。
“我进御影司就是为了一直往上走,有一天能见到孟澄裕报仇雪恨的。”洛潇潇说的不算冷静,一双眼睛努力睁着,眨都没眨就有眼泪滚落下来,眼眶鼻头红了一圈,嘴角下撇,其实她不想哭的,这样看起来有些没用,可是一想到自己家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又怎么会不难过。
穆凡尘看着她哭,自己也难受,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话到嘴边,想要安慰,可是怎么安慰?节哀顺变这四个字太轻,又不是寿终正寝,心中总归遗憾少些,这惨遭毒手,意外之祸,怎么节哀?怎么顺变?四个字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硌嘴吗?
洛潇潇一吸鼻子,收住眼泪,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裹进了哭腔,没办法,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想到了伤心事还不能嚎两声,那可太憋屈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穆凡尘思来想去,就这句话最合适,问一问她的打算,要是她愿意说,自己就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杀人是大事,更何况她想杀的还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希望她能得手,穆凡尘是希望,就算没办法得手,她也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洛潇潇把自己小药包里面那个竹编的筒子拿出来说:“我养的杀人蜂,本来是准备同归于尽的,可是我在御影司久了,就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对于这种人来说,比起死,他更怕失去权力,要报仇,当然要对他最重要的东西下手,所以,这次在金州见到他,我就抓住了机会。”
“可是你就算进了他的后院,又能怎样?”孟澄裕这种人,清醒又残忍,是不会被一两句耳边风左右自己的决定的,穆凡尘是真没想到洛潇潇居然真的有这打算?她是不是傻?
“我没想进他的后院。”说起来这个洛潇潇也是有些无奈的,她吸了一下鼻子,自己也有些没搞清楚:“我投诚是想做他的门客,或者是骗他给他做个暗桩之类的,悄悄给他使绊子下手的。”洛潇潇有些委屈:“就是他好像理解错了,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风花雪月。”洛潇潇也纳闷,觉得那天自己也没做什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洛潇潇不懂,穆凡尘明白了,只怕是比起洛潇潇的才华,孟澄裕更看重洛潇潇的美貌吧,穆凡尘问他说:“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虽然洛潇潇不是这个打算,可是孟澄裕已经起了这个心思,穆凡尘开始担心了。
“先把治疫病的药做出来。”洛潇潇回答说:“我问过元满,问她孟澄裕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元满说,孟澄裕除了过来出气,还有就是过来抢功的。”
出气不难理解,这件事里面涉及到的人都是孟澄裕看不惯,可是抢功这一说,穆凡尘想了一下,也明白了:“不论沈书行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渊明的的百姓,皇上都是不会放弃的。”这点从皇上让御影司从附近城镇送药过来就可以看出来:“所以若是渊明死了人,可以推到沈书行身上,若是他能救了渊明百姓,不但又是一件奇功,还能得民心。”难怪他刚才一直问洛潇潇试药的进展,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一举两得,真是好打算,不得不承认,在算计自身得失上,孟澄裕真是一把好手。
“只要我把药弄出来,对于孟澄裕来说,我就是有用的人,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的身份了。”
确实,孟澄裕不是满脑子只有美色的傻子,没有人比他更会权衡利弊了。
他和洛潇潇谈风月,是目前为止,洛潇潇身上他所能看到最大的价值就是美貌,一但洛潇潇有了其他的价值,有了比美貌更足以让孟澄裕动容的价值,那么美貌将不值一提,孟澄裕也会再次审视洛潇潇,给她一个能为他发挥最大价值的身份。
穆凡尘看着洛潇潇深吸了口气,突然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他怎么忘了,在永州时,能想办法在医馆看到病人册子的人,能在金州时,在长廊就自己一命的人,能把医术学的这么好的人,能一路走过来都不拖后腿都没犯过错的人,怎么可能傻呢?
就是不争不抢而已,自己不在乎的,争抢了做什么?自己在乎的东西,全力以赴,她活的比自己明白,不像自己,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做得不够绝,又狠不下心不做,说来,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教她,她可比自己坦荡多了。
洛潇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了,缩了缩脖子,不明所以,穆凡尘突然轻笑了一声,问她说:“你就这么把你这些计划跟我说了,不怕我出卖你?”
“你不会的。”洛潇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可不一定。”穆凡尘半真半假的说:“以前我是小侯爷,吃穿不愁,躺着做个废物就好了,现在身份被揭穿了,当然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把你卖了,说不定孟澄裕一高兴,赏我个一官半职,我以后还能安安心心的躺着当我的废物去。”
“你不会的。”洛潇潇又重复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穆小侯爷你有些事不愿意跟我们说,可是不说就不说嘛,这么一路走过来,我知道你不是废物,元满也夸过你聪明的,认识这么久,这点信任都没有的吗?所以,穆小侯爷你肯定不会的。”
洛潇潇的话说的穆凡尘有些动容,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千丝万缕的把穆凡尘的心包裹起来,很温暖,但是也有些轻微的的刺痛,穆凡尘努力忽视掉这种感觉,还是开着玩笑跟洛潇潇说:“这可不好说,万一呢?”
洛潇潇很配合的把小竹筒往桌上一拍:“那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等笑够了,穆凡尘忍不住提醒说:“你要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洛潇潇点头:“我会的。”
“那我先走了,你接着忙吧。”事情说完了,穆凡尘记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准备继续去找元满,就顺口问了洛潇潇一句:“你看见元满了吗?”
“看见了,她去找右使大人他们去了?”
“她去干嘛?”
“说是有东西要送过去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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