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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宣德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震怒,本来,元满逃了就令他很生气了,虽然李博衍和葫芦还在陵安,可是这两个人有什么用?
李博衍抓了啊,是根硬骨头,根本就从他嘴里撬不出东西,御影司视若罔闻,根本不管,倒是四月底的时候,叶疏林想办法将他赎了出来,皇上见他没用,也就不想再废心思在他身上,让刑部收了赎铜就将人放了。
葫芦?呵,一个残废,离开元满活着都费劲,有什么用?更何况谷家闹事他没参与,根本就没理由抓她,再说了,李博衍是元满的徒弟御影司都袖手旁观,她一个废人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就连孟澄裕这个废物居然敢忤逆他!逃了不说还敢杀人?用的还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死士,好啊,自己这个儿子真是长本事了,幸亏处置的早,不然他这群死士,是想用在谁的身上呢?
不过孟澄裕这气也只是气了半个月而已,只因二月中旬大靖和回然就公主遇害一事彻底谈崩,回然突然发难,大兵压境剑指金州,而且这次主攻金州的军队里,不止有回然的军队,是回然、穆和,迄幹三国联军共三十万大军攻城,三国将士联合攻城,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可见原先传出来的什么三国不和皆是谣言,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伺机而动。
三十万大军压境,金州守城将士不过五万,眼看是毫无胜算,没想到金州新戍边将领蒋明悟奋起抗敌,击退大军,五月初传来的捷报中写明穆凡尘在此次大战中立了大功。
说来也巧,这次迄幹这边的将领是艾则孜,上次金州一役穆凡尘就是和他交的手,如今再战,艾则孜见上次击败自己的人如今竟只是一个小小都尉,顿感屈辱,但作为将领,还有别国的将领在,自然不能逞一时之快,艾则孜还算沉得住气。
只是这个小辫子被穆凡尘抓到之后,穆凡尘献计让蒋明悟将此事大肆宣扬,将这件事用各家言语写成了信件,借着长廊商道撒了出去,这下子不止迄幹将士,就连其他两国的将士都知道此事。
大家虽然面上不显,可是私底下的嘲笑讥讽自然是少不了的,说得多了,就避免不了隔墙有耳,回然和穆和私底下的讥笑,终于是让迄幹士兵听到了,三人直接吵了起来,吵起来后动了手,三人被拉开后处了军法。
迄幹士兵心中不服认为自己没错,跟艾则孜讨公道,现在大战在即,艾则孜不想要惹事,闹得军心不稳,想要息事宁人,安抚了士兵就打算将这件事揭过去。
可是哪里想到这件事之后,迄幹和回然穆和的士兵彻底闹开了,互看不顺眼,打架斗殴的事情更是闹得一次比一次严重,且屡禁不止,都是自己手底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不心疼,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谁憋的住气?
就因为这件事,三国的将领直接闹崩,趁着这个机会,穆凡尘带兵夜袭敌营,直接烧了他们的粮草,三国大军不战而败,金州得胜。
联军锐气受挫,还没来得及重整旗鼓,就得了蒋明悟喊话,说的是:“陛下有令,回然暗杀我国朝廷命官,设计盗走我大靖永州数万粮草,至无辜百姓受饥饿死,此仇不共戴天,定要报仇雪恨!”
清楚的都明白是反间计,可是话说出了口,永州知府谢知恩确实死了,他的胞弟谢知义又确实是回然人安插过去的,回然跟他们说的是计划败漏,没拿到粮草,可是大靖这边却不是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孰是孰非,真的很难让人不起疑啊。
身为盟军却有意隐瞒,这下子三国之间的矛盾就不仅仅只是在军队之间了。
迄幹和穆和怀疑回然私藏粮草,本来说好的回然先派公主和亲,里应外合再举兵攻打大靖,可是如今也没践诺。
穆和和回然说迄幹不是说苏凛死后,大靖在无能人守城,想从金州撕开口子进攻大靖易如反吗?如今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大将军怎么就败在了一个小小都尉手上?
回然和迄幹都嫌弃穆和,做的事情不多,怨言却不少。
至此,三国之间虽然没有彻底谈崩,可是仍然心存疑虑,彼此之间互不信任,相互提防,都怕自己为他人做嫁衣,所以进攻之事一拖再拖,拖到了金州援军驰援,将联军驱逐出大靖地界。
这一场大祸无需一兵一卒就的大捷,孟宣德自然高兴,当即将穆凡尘的官职晋为中都督,命蒋明悟领兵,从回然先下手开疆拓土。
可是这一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回然军队仿佛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一板,躲过了他们的好几次伏击,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是多了就不由得让人起疑了,蒋明悟和穆凡尘也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故意设计引蛇出洞,没想到还真抓了一只老鼠。
只是还没来得及审问,就自尽了,查下去之后发现这个人的身份做的很细致,是汴州一带的,今年刚刚收进来,派了人去查,结果真的有这么一号人,父母健在,儿女双全,他的父母说,他们膝下无子,这人是小时候从人伢子手上买过来的。
本来以为是有人冒名顶替,可是两老口一认画像,确实就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女看了也说是自己父亲,这人的妻子说,这人很是本分,一直就是靠着打铁为生,三个月前,听说边境起了战事,说是要参军,就去了,丈夫去意已决,妻子也拦不住,只能随他去了。
让人搜家,结果从井底找出来了一个坛子,坛子一到,全是黄澄澄的金子,这可不得了,虽然那妇人一直哭着说自己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将这金子放在他家的,可是为了保险,还是将这一家人悄悄抓了起来。
此时蹊跷,他们捂得严实,没有伸张,就连查案都瞒着街坊四邻,没让别人发现,蒋明悟讲此事搜集到的证据和罪人的画像悄悄送回了陵安,递到了皇上案上。
皇上看着这人面熟,就让刑部的人去查,本因是交给御影司的,可是因为元满逃走这件事,皇上现在已经不信任他们了,刑部去查发现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人的身份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查到最后在想着那一坛子黄金,大概也只有被收买一种可能了,可是却也觉得有问题,这么多钱只为了收买一个小卒?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回然怕也不是这么蠢吧?
念着这个,刑部迟迟不敢结案,可愁坏了一干人等,没办法,只能深挖,这一挖可不得了,六月初的时候,刑部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人伢子,人伢子年过半百,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记得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卖出去的了,可是说起汴州,他却记得那段时间的一件事,因为太过诡异,所以至今都记得。
说的那段时间他收过一批孩童,大约有十几个,男男女女的都有还有些听不见的,是一个不露脸的男人卖给他的,那男的不但要的钱少,还给这些孩子穿了厚衣服,那时候是冬天,这些孩子虽然看着脏,可是身上的衣服都是严实的,当时人伢子没在意,只当是家里落魄了,养不活了才将孩子卖了,这样的人家不在少数。
可是后来在路上的时候,因为冬天太冷,人伢子受不住冻,就把念头打到了这些衣服上,他扒了孩子的棉衣,打算拆了找人给他做一件厚衣服,衣服做好的时候他去拿,结果一看棉衣外面的料子,不是自己选的便宜料子,是贵料子。
本以为伙计拿错了,可没想到是铺子的掌柜特意来见了他,说是做完他的衣服里料还剩一点,问能不能将那料子给他,外层的料子就当是送他的了,人伢子自然乐意,衣服都做好了,还要那剩料子做什么?这老板还真是傻。
那人伢子怕老板反悔,当即就跑了,可是回过味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拆了衣服拿了里料,又重新找了家铺子去问,结果被说这里料是千金棉,是专供权贵的。
这可把人伢子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这几个小子看着穿的破破烂烂,衣服里面的东西那么值钱,怕自己惹上麻烦,本想扔下他们可是又舍不得银钱,最后也没要高价,随随便便就把那批孩子卖了。
人伢子把那件棉衣拿出来给刑部的人说,自己从那之后就没敢再穿,可是也舍不得扔,就一直压在箱底打算当个传家宝了。
这衣服因为不见光的放了许久,除了有些褶皱之外,像是一件新衣一样。
事情到了这儿,线索又断了,恰好皇上派人来催,刑部只能硬着头皮把查到的证词和这件棉衣呈了上去,本都做好了等着皇上大发雷霆的准备,可是没想到皇上看了之后风平浪静,遣了他们出宫之后,就召了吏部的人入宫。
皇上将那细作的画像给了吏部的人,让他们查查,吏部存放的籍册中有没有这个人,吏部的人用了两天时间,还真就给找到了。
说这个人是当年御影司撒出去的种子,本来御影司说今年又死了一批种子,就递了名单来吏部消籍,可是因为朝廷之中,状况频发,就耽搁了下来,所以现在才能找到这个人的消息。
那就对了,孟宣德冷笑。
当年鬼楼被灭,救出来的孩子太多,御影司里塞不下,元满就跟他提了种子计划,堪称精妙,孟宣德拍案叫绝,自然应允,但也为了保险,种子的名册,御影司有一份,吏部也有一份,种子和御影司联系,要是有叛徒或者死了的,就送名单来吏部消籍。
本来一切都没问题,这次和亲的将计就计还有这些种子的功劳,可是现在孟宣德不得不好好想想,自己花钱养着的这批种子,到底是大靖的种子还是御影司的种子了。
这千金棉自己就因为御影司和种子的事赏赐过给元满,还不少,所以当看了刑部的送来的文书之后,他立马就想到了这件事。
好呀,真好啊。
孟宣德让吏部送了一份御影司请求今天要消籍的种子名单过来,让刑部的人去看看,这些人是否都像御影司说的那样身死,结果,半月之后,传回消息,这些人不止活得好好的,有些还有了异动。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孟宣德就不得不嘲笑自己的心慈手软了。
他本来还念着旧情,想着保元满一命,可是啊,这个人还真是狼子野心,他本来以为,元满离开陵安,是听到了风声,逃走保命的,可是,似乎不是,她这分明就是来断他的命的!
他问了吏部,御影司消籍的种子不下两百人,诈死?什么意思?元满想将这些人偷偷藏起来做什么?
元满刚刚离开了陵安,就按捺不住的动手了?自己真是小看她了啊!难怪她能提前知晓回然的计划,看来不是因为她洞若观火,只是因为是一丘之貉啊?
这是想帮着回然毁了我大靖啊。
看来,这个人,是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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