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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楚虞:要任雀哄哄才能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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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刚进会客室,就见雌黄芸黄两大门神抱臂上观,凶恶势力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上磕烟斗,腿上还趴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毛毯盖着,只能看见一个大概雏形——似乎是人?

心里建树拔起来的气势一下子矮了一截,监狱长空有音量地喊道:“任雀!八层的逃犯跑了!还有新押进来的那个也不知道哪去了!”

任雀揉了揉额角,示意他坐下说话:“新押来的罪犯?”

“今天新押来的,月光海岸监狱转结的B级暴徒,也不见了!”监狱长对着空气怒吼,他环着胸在房间里踱步,一脸怒不可遏:“为什么偏偏今天发生这种事?山巅监狱的防备系统是所有监狱中最好的,战后反馈也没有封闭系统故障……”

“你觉得罪犯会在越狱前通知你?”任雀垂下眼,语调微沉,收起笑闹似的姿态。监狱长吞了下口水,被任雀用冷酷的眼神盯着,才想起那人其实是‘三条金’榜单的次席。

那个被监管委员会剥夺监管者资格长达几十年、半执审判半似妖的高危人物,此刻便坐在他面前。

“这是你的工作,调查清楚是你的义务,你不必向我汇报你的过失,我不是你的上司。”任雀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像玻璃珠掉落在光滑瓷砖上发出的声响。“今天新押来的B级暴徒是个什么来头?”

“是月光海岸监狱在念水潮城捕捉的暴徒,在她的行动轨迹上失踪了四个人类,蹲伏捕获后经历三个监狱的关押最后移送到山巅监狱,警备失灵与罪犯暴动就是从她进入监狱后十七分钟开始的。”监狱长气势明显弱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尽量清晰地说。

“什么类型的妖?”任雀追问。

“报告上来看是幻觉系妖怪,本体未知。”监狱长说。

“十七分钟,怎么肯定与她有关?”任雀说。

“没办法确定……”监狱长低下了头。

两人同时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你凭借男人的敏锐第六感发现,这个本体未知、最恶劣情况是引起三个人失踪的妖怪,是让固若金汤的山巅监狱失效的罪魁祸首?”任雀好笑地看着他。

监狱长一下子无地自容起来,他没接话,不知道怎么接,也怕引起任雀的不满。

但出乎意料的是,任雀给予了赞许。

“给我这个妖怪进入监狱后到暴动前所有的专题视频,暴动后的监控录像以及八层楚虞所在牢房的隐形眼数据。你可以回去写执行命令了,上头要求我给你当一次狗。”

任雀向后一靠,还没等说完,便感觉腿上那黏糊糊趴着的鱼突然动了一下。他板着脸愈发严肃,手掌轻轻隔着毛毯抚在楚虞腰上,用力一按,暂且封住了他行动的穴位。

楚姓软骨动物浑身一松,泥鳅似地搁在任雀腿上,隐隐发出一声清浅的哼哼。

被这一句当狗霸气宣言惊着了,监狱长哆哆嗦嗦向后一错,根本没心思看任雀腿上有某个通缉犯在动弹。

让三条金榜单的次席给他当狗?这是什么魔幻经历?!他明天还有命活吗?

“有什么要求报告里一次写清,出了山巅监狱的门,我就不会再接收你的非业务消息了。”任雀唇角噙着一缕轻笑,他指了指门,摆出送客的手势:“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监狱长吞了一口口水,山岳一样的身躯有所动摇,他刚迈了两步路,便听身后传来一声空洞的嘤咛。那声音似曾相识,一瞬间却又没怎么想起来,监狱长颤抖着不敢看,匆忙摔门离开了。

他关门的一刹那,似乎有个女人的背影从任雀腿上起来,纤细婀娜,还是赤.裸的……

嘶,任大人玩的好野。

监狱长关了门,背后一层汗。

楚虞眼泪汪汪地挂在任雀身上,发丝蹭着任雀的锁骨和胸膛,像发情的羊羔蹭树桩。他右手捂着腰后被任雀狠狠按过的地方,那里麻酥酥的疼,让他一时间忍不了。

“少来,这点痛你忍不了?趴下,挡视线。”任雀半分没理这鱼的叫唤,心里烦的很。他用毛毯给楚虞盖上一层,谁知人鱼半分不听话,胳膊一甩,毛毯应声碎裂。

楚虞翻身下了沙发,趴在茶几底下,尾巴捞走任雀的拖鞋,发出肝肠寸断的哭声。

他的尾巴十足漂亮,如闪烁金芒的渐变绸缎,激烈泛起时仿若月光下粼粼水面。任雀拧了拧眉心,一点也不打算哄哄这闹脾气的鱼。

跟智商三岁的咸水动物计较,他莫不是什么大病。

“雌黄,监狱长发来的视频资料把关键处整理好,晚上到这里等我。”任雀心平气和地说。

“呜呜呜呜——咕咕——呜——”楚虞从黑暗里露出两颗蓝宝石似的眼睛,水光流动,窥探似地瞧,一边又尖锐哭泣。

“芸黄,上面发的命令文件替我回复,警告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下个月我要休迄今为止所有年假。”任雀心态还算好,他瞪了一眼楚虞,继续吩咐。

“咕?咕——呜——”楚虞一看任雀低头看他了,眼泪立刻吞回眼眶,眼里散发出闪亮的人性光辉。可当他发现任雀半点没有温柔和爱意时,他更难过了。

他在茶几底下鲤鱼打挺,哐当一下垫起桌子,而后没了动静。任雀听见清晰的头盖骨与木板亲密摩擦的闷响,他面部抽搐一下,在楚虞越发变大的抽噎声里被芸黄打断。

“老板,你要一年不上班?不行啊!你不上班,我和雌黄没有工资啊!”芸黄一脸惊诧,她打死了也不同意。“你忍心看我和我哥露宿街头吗?我们可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唔!”

她嘴被强行捂住,雌黄一脸冷漠地拎起妹妹,神色悯诚地仿佛在庙宇拜佛。

“说起来,你们也是刚从月光海岸的念水潮城回来的吧?有没有听到类似的传闻?”任雀垂下目光,四下寻找茶几底下的楚虞,却只能听见哭声,看不见鱼的影子。

“呜呜呜——”

“我们去度假的时候事件已经结束了。如果说传闻,确实有一个夜半海岸失踪人的传说,但……”雌黄冷着嗓子,没有感情的复述。

“哇——呜呜——呜呜呜——”楚虞俨然变成一个组合打击乐器,头顶再架一个银白长笛,余音绕梁经久不息。他声音本身就尖,心情波动时则会唱如海豚般的歌,旋律特殊而富有穿透力,如塞壬的歌声。

他哭的越来越大声,任雀再没法忽视了——他不希望山巅监狱空气稀薄的晴朗天空突降冰雹,把室外还没修好的断壁残垣彻底压成废墟。

雌黄与芸黄立在原地,仍然不能习惯任雀徒手抓鱼的行径。

任雀一脚踹开茶几,身体前倾,细瘦的手掌一勾,抓着楚虞的尾巴把他从茶几下面拖出来。他力气非比寻常的大,抓楚虞这种总长接近两米的年幼鱼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他把楚虞甩回沙发上,掐着他的脸与自己对视。

楚虞哭的梨花带雨,苍白皮肤染上一层浅淡的红,如激情渐起的红潮似脆弱又诱人。他赤着上身趴在细碎的毛毯上,尾巴狠狠打着沙发坐垫,腰下鱼尾的鳞片微微开合,显出荡漾的渐变水光。

他红着眼尾抬头,隔着一层眼泪盯着任雀的脸,他被任雀掐着,光滑的脸颊留下几道红印。他也不挣扎,静静圈在任雀腿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泪润湿了任雀的指尖,楚虞喉咙里挤出细碎的抽噎与哭腔,像气泡在海螺壳里四处滚动。他一动不动地哭,用潋滟的蓝眼睛盯着任雀。

“好嘛,不哭了,哭了也变不成珍珠。”任雀无奈地笑着,觉得来安慰咸水生物的自己估计真有什么大病。

楚虞委屈地低下头,卷发梢略微晃动,鼻尖稍红,哭起来像小姑娘似的。

“小孩吗你?活了几百年了还要我哄。”任雀把碎了的毛毯重新盖在楚虞身上,他调戏似地摸摸楚虞的头,轻声道。谁知楚虞又摇了摇尾巴,示意自己尾巴没东西盖。

“你自己撕烂的,活该。”任雀道。

楚虞抽了下鼻子,呜呜叫了两声,趴下休息了。

任雀叹了口气,刚想抱着楚虞回屋,便听见雌黄一如既往的刻板话音。

“老板,刚才监狱长将所有资料都传到您的通讯器上,其中那只今日送押的B级妖类……”雌黄稍顿一下,语气微凉:“最后出现在八层监狱。”

楚虞缓慢转动眼睛,锐利视线在暗处瞥向雌黄,目光如刀。

作者有话说:

楚虞的日常:哭哭,贴贴,醋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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