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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含烟和季唯民的背影向前走了,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沈含烟!”
她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尖尖的、细细的,像一根脆弱的琴弦在发颤,甚至忘了给眼神套上愤怒,而露出一股浓烈的哀切。
她从小最害怕的,就是被她所全心依赖的人抛在身后。
季唯民曾无数次这样抛下过她,季童在心里哀求:沈含烟,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丢下我?
沈含烟回头看她,肩膀好像抖了一下。
可率先进了房间的季唯民在里面叫:“含烟。”
沈含烟身形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季唯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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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觉得自己气得神智都不清了。
季唯民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能不断听见季唯民和沈含烟的声音传来,可即便她把耳朵贴在墙上,也听不清这两人在说什么。
后来好像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她又凝神听了一下,那大概是电视里播放纪录片的声音吧。
沈含烟回房的时候,看到季童蜷着一条腿坐在窗边,半张脸照在清溪般的月光中,半张脸藏进窗帘的阴影里,纯洁和阴暗在她身上融为一体。
她缓缓转头,看着沈含烟干笑了一声:“你还回来干什么呢?”
沈含烟淡定的说:“回来睡觉。”
房间那么近,恍若能听到窗外花开的声音。
云省这时节开的是什么花?唐梅,元梅,马缨花,大俗大雅,美得不像话。
可沈含烟就在这样的纯与美中,做着最令人厌恶的事。
季童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沈含烟面前:“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就这样睡吧?”
沈含烟:“我没那么天真。”
季童指尖微颤,粗暴的想要撕碎沈含烟的伪装。
她甚至不想问沈含烟跟季唯民聊了什么,无非是与钱有关的那些事。
沈含烟倒是厉害,动动嘴皮子就行,哪像汪晨代价那么大,还要把自己葬入一段婚姻。
沈含烟浑身都白得发光。
脚趾像贝壳,脚尖并在一起,紧贴的双腿像一尾人鱼。
可很快那双腿就不能紧贴了。
隔壁房的季唯民还没睡,隔着墙传来他看纪录片的声音,沉稳的男声以稳定频率传来。
他当然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季童和沈含烟紧紧相贴。
季童俯身看着沈含烟的一头黑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月光下反光的丝缎。
她伸手往床头柜上摸去。
那里有她早藏在那儿的一对耳环。
下午在小饰品店外,季唯民指着一对浮夸的金色耳环问沈含烟要不要送她,沈含烟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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