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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一下子坐起来,拉了拉睡裙领口,不想让那丑陋的灰色胎记露出来。
可沈含烟好似浑不在意,问:“你干嘛呢?”
她是季唯民派来的“间谍”,季童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转了个话题弱弱抗议:“你进我房间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很久。”沈含烟淡定道:“但你没反应。”
哦妈的,耳机音乐开太大声了。
“有什么事吗?”
“你今晚没作业?”
“没有!”
沈含烟迈步进来,走到季童面前,微微屈膝,双手撑在膝头。
那是一个跟小朋友说话的姿势,可她这样做的时候,刚好与季童视线平齐,季童对着那双眼,表面是一潭清寒的水,可期间很不经意泛起的些许温柔,像一片片飘在潭水上的花瓣。
季童心底震撼:那竟是一汪桃花潭。
然后桃花瓣往下落,落在秀挺的鼻尖下变成润泽的唇,微微透着粉,好似诱着人亲上去。
季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季唯民和奚玉结婚,那沈含烟就是她的继姐,她怎么会产生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此时的季童尚不知道,她日后会做多少“大逆不道”的事。
沈含烟的神情这样勾着她,嘴里的话却是正经:“我才二十二岁,大四,你当我把高三生活全忘光了?怎么可能没作业。”
她对季童摊开莹白掌心:“走,跟我去书房。”
季童当然是不想学习的,可那只手对她产生了奇异的吸引力,若世界上有功效类似于“猫薄荷”的“兔薄荷”这种东西,那只手大概就是。
她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沈含烟把她牵到书房,明明是通往自己最讨厌的书桌的一条路,季童却发现自己心里绽开了一朵一朵的小烟花。
沈含烟的手好软啊。
哦妈的,季童你好色啊。
但因为“兔薄荷”而兴奋不已的兔子,被数学题按在书桌上无情摩擦一阵后,很快蔫了,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姐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讲。”
“就是,那个,”季童小心翼翼说:“季唯民挺有钱的,我大学想考B服学服装设计,其实他可以想办法。”
她的意思是她不用学的这么辛苦,但沈含烟摇摇头:“不行。”
“别人是靠不住的,你有想做成的事,就必须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季唯民可是我爸。”
“也靠不住。”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人。”沈含烟平静的说:“季童,因为我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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