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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梧桐飞奔过去,确认真的是叶云疏,腿一软噗通跪下,喜极而泣,“公子。”但很快,梧桐怒不可揭,眼里的血丝狰狞的可怕,“谁,谁做的?”
叶云疏身上全是灰黑的鞋底印子,脸上布着淤青,嘴唇干裂,额头浸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梧桐握着锄头的手发抖:“谁,我砸死他。”
叶云疏想笑,告诉梧桐他没事可脸上的伤疼得紧:“没事,那人被我绑着送了官。”说着很高兴的拿出一个荷包,“今天我遇到一个大善人,他说我抓贼有功,给了我一个荷包,里面是钱,好大一颗银锭子。”
“不行,我要去打死他。”梧桐脸色涨红,这可是他的公子啊,怎么能这样被人欺负。
“梧桐,没事了,那人已经伏法,我们回去吧,回去。”说着牵扯到痛处,叶云疏眉头忍不住一皱。
“公子。”梧桐心疼的一阵阵抽疼,双手颤抖仔细打量着叶云疏每一处:“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
叶云疏今日追了那小偷一路,又挨了一顿打,早就力竭,要不是怕梧桐担心,他早就随便找个田沟睡一觉:“梧桐,没事,我们回去。”
“好。”梧桐不甘咽下心头的怒火,转身半蹲下,“公子,我背你。”
叶云疏看到了梧桐身上的狼狈,知道他这一路也是走的不易,自己又让梧桐担心了:“没事,我可以走。”
梧桐不动,只是咬住下唇,眼里泪意横生,叶云疏就知道梧桐是不会让步的:“那你背不动了就放我下来。”他知道梧桐此时的自责,如果自己再不让他背可能他会恨上自己。
“好。”梧桐移了下脚,让自己尽可能的稳当,“公子上来。”
到底梧桐也没有说自己有没有背不动,听到耳边平缓的呼吸,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叶云疏睁眼的那刻才觉得身上好疼,比当时挨揍还要疼,小心蜷缩着身子想要缓解这种疼:“公子,公子,大夫,我家公子醒了。”
梧桐手里端的药溅出来,冒着白烟也不觉得烫,飞快地跑出去抓住一位路过的大夫就往里面走。
“跟你说了没事,醒了就是睡醒了。”老大夫见惯了病人苏醒,家里人激动拉着去看的场面,平静的安抚,但也很配合的跟着进去。
屋子里,叶云疏已经坐起身,发现这不是家里,看布置和鼻子里呼吸到的药味应该是医馆,看样子梧桐是背自己来杏林堂了,可惜,好不容易攒的钱。
“叶公子,你可醒了?再不醒你家梧桐可要泪淹杏林堂了。”老大夫逗着他们。
叶云疏伸手掀被子要下床被老大夫拦住:“你虽没什么大碍,可还是得卧床休息几天。”
原意叶云疏是想下床给老大夫道谢的,不过自己确实不舒服,听大夫这么说乖顺的点点头:“嗯,多谢大夫了。”
“哈哈,没事,治病救人我的职责罢了。”说完,伸手给叶云疏把脉,约莫等了半盏茶时间,主仆俩都不禁提心吊胆才笑意盈盈的说:“皮外伤,没多大问题,不过啊,记住我说的,卧床几日休息休息。”
“大夫都说没事,那又要卧床。”叶云疏蹙眉,“岂不是浪费时间。”
“公子。”梧桐不答应了。
老大夫也不答应,叶云疏和梧桐小小年纪就拿着药来卖,老大夫也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抬手点点叶云疏额头:“叫你卧床休息就休息,不准讨价还价。”
“是。”这种情况是不能跟大夫犟的,叶云疏果断认错。
“好了,叶公子把药喝了,再睡会,外面还有病人,我就不多留了。”
“多谢大夫。”
“我送大夫。”梧桐连忙说道,老大夫摆摆手示意梧桐去照顾叶云疏,自己大步出去了。
等他走了,梧桐才端着碗过去,勺子轻轻搅动:“公子喝药。”
叶云疏脸一垮,想找个理由不喝,可梧桐眼睛不错的盯着自己,认命地接过碗,一口闷:“对了梧桐,背篓了?里面我买的衣裳,还有钱?”
“公子管那些做甚。”听叶云疏还挂念着那些身外物,梧桐皱皱鼻子,钱被抢了就抢了,何必去追,挨了这样的苦。
叶云疏扬眉一笑,“衣裳是花了钱的,剩下的钱被小偷抢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我把他抓住了。”突然想起那大善人给的荷包,激动的抓住梧桐,“那会我只看到那大善人给的荷包有钱,是多少啊?”
“五两银子。”梧桐鼓着嘴,“那五两宁可不要。”
叶云疏嘻嘻一笑,片刻又皱眉,吓得梧桐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就听叶云疏说:“可我抓那小偷也只是为了拿回钱,可平白得了那大善人五两银子,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原来是这样,梧桐也觉得拿着不踏实:“嗯,我们过些日子再去一趟金丰镇,去问问如何?”
叶云疏同意:“去问问,当面谢谢他,把钱也还给他。”
“云疏醒了。”主仆俩刚说着话,老掌柜就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个瓦罐子,进来将叶云疏上下打量,“醒了,精气神不错,梧桐小子就不用担心了。”
叶云疏知道这遭肯定把梧桐吓得够呛:“大夫也把脉说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年轻人扛得住,哈哈!”将手里的瓦罐子放床边小桌上,“你婶子炖的猪脚汤,你们主仆俩吃点。”
“不用,不用”
“老掌柜,不用,你快拿回去,我们自己会买来吃的。”主仆俩连连拒绝。
老掌柜不信横他们一眼:“我信你们俩?莫不是嫌弃你婶子手艺不好?我跟你们说不准嫌弃。”
“没有,我们怎会嫌弃。”
老掌柜这才满意:“既然不嫌弃那就吃了,吃的汤都不准剩,梧桐小子去后院拿碗筷,你们主仆俩吃了再休息休息。”
“好。”既然老掌柜这么说,叶云疏和梧桐也不再拒,只是揭开盖子也着实一惊,好满满当当一罐子猪脚。
虽老掌柜让他们留下休息,主仆俩也不好意思真的留多久,毕竟医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也不好留在这里耽搁。
回去的路上,梧桐执意绕路去了一趟猪肉铺,买了两斤肉和骨头,
“公子,真的我背你,我背的动。”
叶云疏这会已经没有刚起床那会疼:“不用,你背背篓就好了。”
“公子。”
“我不答应。”叶云疏往旁边走了一步,“对了,我们这会才回去,那人岂不是没吃上饭,到时候一生气把房子烧了?”
“他…哼!”梧桐一下子找到叶云疏受伤的根本原由,“要不是他公子也不会去金丰镇,不去金丰镇怎么会遇上这些事,吃不上饭活该。还想烧房子,他敢!”
“也不能怪他,是我没把荷包放好,不怪他。”叶云疏觉得是自己没有及时将荷包放好,要是及时放衣服里面藏着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哼哼。”梧桐气哼哼,他可是要记上一笔的。
到家的时候,家里一如往常安静,梧桐上前推开门就看见直直盯着他的江晏。好像对方有好多怒火要爆发,可自己为什么怕他,自己可是不欠他的。
梗梗脖子,梧桐扶着叶云疏进去:“公子,你快躺着,剩下的我来。”
“嗯。”
江晏觉得自己这辈子挨得饿都没有在这个鬼地方多,尤其是这次,他已经想好了几百种死法,要一一在这愚蠢的主仆俩身上尝试,可看到叶云疏的一瞬,眼底却闪过一丝波动。
叶云疏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从青乌镇回到家里,开始的一段路还能坚持。到了后头就是虚汗淋漓,两眼昏花,靠着梧桐的搀扶躺好,往日觉得柔软的床也硌人的厉害。
但叶云疏还记得家里有个几顿没吃饭的人,勉强睁开眼:“梧桐,去做饭吧。”
“好,我就去。”梧桐大以为是叶云疏饿了,拉过被子虚虚搭在叶云疏小腹处,“公子先这么盖着,要是热才掀开。”
“嗯”
梧桐一走,屋子里就只剩叶云疏和江晏,要是放在之前,自己被他们忘了,叶云疏定会温顺的过来道歉,可今天没有,还有给自己买的衣服呢?
江晏心头无端烦闷,四下左右翻找,最后找到一块从墙上掉下来的泥块,捡起来,朝叶云疏丢过去。
江晏手准,刚好打到叶云疏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疼得他一缩:“这位公子,你可有事?”
“我怎么?我的衣服了?”江晏抄起手,眼中鄙夷,“你这副模样是故意做苦肉戏来找理由不给我买衣服的吗?”
“不是。”叶云疏想支起身子,可着实没什么精神,“我没有做苦肉戏,买了,买了两件,等洗好就拿来。”
叶云疏急得额头的汗珠子冒得更多,那会他不管不顾的追着小偷去,不料那小偷还有帮手,藏在小黑巷子将自己打了一顿,背篓里装的东西也散了一地。
好在其中一人胆子小,看见叶云疏流了血,一下子就怕了,丢下小偷就跑,这也是最后叶云疏能把小偷给抓住的原因。
“是吗?”江晏曲起一条腿,手中的蒲扇扇了几下,“那你这副尊容…是去做贼了?”
“不是…没有。”叶云疏小声地说。
“哼。”江晏站起身,想拿棍子才想起前两天被自己折断了,又气恼的坐下,将手中蒲扇往叶云疏那边扔过去,“睡死了,没睡死过来给我摇扇子。”
叶云疏抿抿嘴,将被子往上拉拉,脑袋往里藏,“睡死了。”
江晏:………,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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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我芭比Q了。
真的要亲命,比叶云疏被揍还要难受。
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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