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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汪狗摇着尾巴哼唧,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但围在它脚边的几只小狗崽子又牵动它的心,小声叫唤几声,叶云疏伸手摸摸它脑袋:“知道,会小心的。”
“走了。”
村子里那条河是绕着山脚蜿蜒的,薏米苗也是一直顺着河边长到另外一条大河的分叉口。
只不过那里也有很多人会割薏米穗,叶云疏就不去凑那边热闹了。
这几日正是薏米穗成熟的时候,也是附近村民大肆收割薏米穗的时候,昨日是叶云疏赶巧,今天就没有那么好运气只能找找被人漏掉的。
“叶公子。”
“叶公子。”
山野空旷,村民的喊声回荡,叶云疏脸上沾了些泥巴和薏米苗叶杆上的青灰。擦去鼻头的汗珠,循着声音看过去,踮起脚手挥了挥
“这里!”
“叶公子”
村民好像在说什么,叶云疏侧耳也没有听清楚,只能背着背篓过去:“叔,有什么事吗?”
村民见到叶云疏跑过来,往后面指指:“你堂哥。”
“什么?”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拄着棍子艰难行走的男人往这边来。
村民自顾自的说:“你堂哥说你一个人出来他不放心,非要来,我们劝不住。”村民觉得江晏简直是瞎操心,你个腿脚不利索的担心个跑的跟兔子似的少年,到头真遇到危险还不知道谁拖累谁,“没办法就只能带来找你了。”
“谢谢叔了。”叶云疏心头嘀咕这人又是什么毛病犯了。
村民不在意的摆摆手:“举手之劳,这下人送到了我就回去了,还有农活没干。”
“好,多谢大叔。”
村民走的快,叶云疏收拾好心情走到江晏面前,“这位公子你可是有事?”
“没事。”江晏答应的轻巧。
叶云疏一噎,没事?心中无奈:“既然没事你不好好在家里养伤,怎么?”
“我做事要你指手画脚?”江晏走到一边席地而坐,“我只是怕你们主仆俩跑了,我那玉佩去哪里找人?”
“既然答应要还你,就不会食言。”叶云疏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好脾气要消失殆尽,“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江晏深吸一口气,欣赏周围的景色:“山青水秀,我出来透透气。”
叶云疏额头青筋一跳,罢了,等他伤好了,走了就皆大欢喜:“那你在这里赏景,我去干活。”
“喂。”没走两步,江晏叫住他,“拉我一把,我和你一道去。”
叶云疏回头:“你就在这里,我一会来找你。”
“我怕你跑。”
叶云疏张张嘴,这人怎么如此难缠?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伸出手“我拉你。”
还真来拉自己?江晏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恶趣:“嗯。”
“你,嘶…”
江晏眼中的促狭被惊愕替代,看着尽在咫尺的叶云疏还有唇上的柔软,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掌把人推开:“滚。”
叶云生还沉浸在自己没把人拉起来反而被拉倒,满眼天旋地转的画面中。直到肩上一痛刚想说什么,嘴巴就传来一股疼意,一摸,一点点血迹,应是破了皮:“你不是让我拉你,你怎么一点力都不带,你那么大个子不带力我怎么拉的起来你。”
江晏受到的惊吓不小,叶云疏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叶云疏瞧着心凉了半截,莫非又是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
“喂,你没事吧,发什么呆?”
“滚开!滚远点!”
还知道吼人,叶云疏心稍安:“那我走了,你自己回去,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吧?”
“滚。”
叶云疏头皮一震,“走就走。”背上背篓一溜烟跑远。
“主人。”一个灰衣老者被侍女引到书房,里面坐了一个人,只是屋内昏暗,香炉里的蓝紫色烟雾缭绕让那人更似黑暗中吃人的妖魔。
“已近两个月,孤给你们的时间够多了。”
灰衣老者连忙跪下,脸上冒出细细汗珠:“主人明鉴,那处靠近山,若是那位躲进山里就犹如大海捞针。”
“山又如何?要是在山里面更好,一把火烧了永绝后患。”
这话一出,灰衣老者瞳孔一缩,虽是群山但是附近村庄不少,若真是放火烧山死的可不是一个人,但他知道主人的性格将头埋的更低。
那人说了也觉得不妥,毕竟盯着自己的人不少,若真是烧山被抓住把柄那些老不死的可不会放过自己:“把这个消息透给老四,事总要有人担着。”
“是。”
“出去。”
“是。”灰衣老者从地上爬起来,出了书房好远才抹了一把汗,“先回去。”
“呼,热死我了。”叶云疏蹲在河边捧起一捧水喝了几口才继续用水洗脸,“该回去了。”
撑着下巴,也不知道那人找不找得到回去的路?算了不回去正好。叶云疏这样想着,可很快心里又放不下:“我真是欠他。”背上背篓原路返回。
“没人?”叶云疏回去的路上也没有看见江晏,“也是,就他那脾气会留在这里,哪怕是真找不到路也不会留在这吧。”
“而且他能找到那些人杀了,肯定记路很熟。”摇摇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算了,回去。”
从这里回家的路约莫大半个时辰,叶云疏到家时屋子里没动静,推开房间门也没有看见人,“没回来?莫非是真走了?还是找不到路?”
往外看了几眼,这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人,叶云疏蹲坐在门槛上,要不要去找找?
叶云疏你是找事做吗?想着叶云疏就给自己的手心一巴掌:“不回来算了,说不定别人已经走了。”站起来,“今天晚上做好吃的。”
江晏大概是真的走了,一直到晚上也没有见他回来,叶云疏躺回自己阔别已久的床榻,终于不用挤到梧桐了,真的太好了!
按按上扬的嘴角,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今晚也许能做个极好的梦吧!
夜至深,四下寂静,叶云疏却是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坐起身。他真的是疯了,梦里面全是江晏半路摔河沟里狼狈的模样和看着自己求救的眼神。
“这简直是噩梦好不好。”头疼的捶捶床,起身拿着一根棍子出门去了,“我上辈子一定作恶多端,这辈子是还债来的。”
回来时叶云疏走的是他来时那条路,一路上也没有看见人影,不过乡村小路本就曲折分叉,到河边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若是不熟走错也很是可能的事。
叶云疏顺着路走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发现,接着就挨着每条道去找:“我真是疯了,大半夜出来找个可能已经走了的人。”
不远处传来几声鸡叫或犬吠,灯火尽歇,青瓦民居隐在薄薄一层夜雾之中,风一吹,高高芦苇和树叶哗哗作响。
脚步一浅一重,叶云疏从杂草丛生的小路钻出来,身上和头发上沾了不少枯叶碎枝,今天晚上夜里并不明亮,走在小路上难免会栽些跟头。
“可能是真走了。”叶云疏也不管干不干净一屁股坐下,他已经在这附近找了一个多时辰了,擦擦脸上的汗:“算了,回去了,不找了。”
手撑起身就要往回走,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阴影,记得在梦里他就是摔在这样的地方,叶云疏以往来过这里。他记得此处好像有个村民挖来储水的土坑,只是后来废弃了。
“难道真在这里?”拔腿就往阴影处跑。
借着不清晰的月光,推开挡路的杂草,就看见映着月色的水光粼粼:“有人吗?”
和叶云疏不欢而散后江晏也来了脾气,这个乡民竟然敢丢下自己走了,气的就想马上回去放火烧了那破房子,结果怒不择路,他迷路了。
不过江晏怎么会认为自己迷路,便拄着棍子一顿乱闯。谁曾想走到一条小路时棍子落空,他也跟着栽了下去,是水,要不是关键时刻抓住树根就交代在这里了。
随着夜色渐晚,水里温度一点点下降,江晏也不禁开始发抖,那些蠢货要是知道自己就这样死了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可惜…那些人还没有要他们付出代价…
“有人吗?”
是谁?哈,这里会有谁来?
“有人吗?”叶云疏微微蹙眉,“真是,一场梦就当真,可笑。”
好像真的有人来,江晏唇色青白,艰难的睁开眼,手里叶云疏给他做的棍子一松。
“谁?”刚想走,叶云疏就听到一声落水声,“难道我听错了?”话一说完就注意到角落荡开的一圈圈水纹,忙的走过去,眼睛猛地睁大,“喂,你,等等,我来救你。”
是他!江晏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他以为自己没回去这人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没想到他来找自己了,叶云疏你真是……
“喂,你别松手。”叶云疏眼睁睁看着江晏手松开,整个人往下沉去,由不得多想纵身跳下,“你醒醒。”
下水捞起江晏让他露出水面:“你别死。”摸摸鼻息还在,叶云疏顿时松了口气,只是怎么上去又难住了叶云疏,这会可没有人会走这里路过。
四周看了一圈,突然看到水坑边上的杂草,“你在坚持一下。”伸手抓住,试了试杂草的韧性就拉过来绑在江晏手臂上。接着叶云疏爬上水坑,从另一处找了一根野葛藤,一头系在芦苇杆上一头则自己带着跳下水系在江晏腰上,自己则又爬上去,拽着野葛藤就开始往上拉。
江晏本就重,加上落水一身衣物打湿,叶云疏要拉他上来更是费力:“我救了你好几次,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野葛藤勒的手心通红,叶云疏咬紧牙,“起来。”
终于。
拼尽全力把江晏拉起来,叶云疏扑过去拍拍他的脸:“喂,没事了你快醒醒。”
没反应。
再拍拍脸也没有反应。
“怎么办?”突然想起几年前村里的孩子落水,村民是怎么做的,只是…
叶云疏咬住下唇,眼中全是纠结:“没关系,救人要紧。”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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