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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大人。”
礼部尚书连连道不辛苦,这才领着来宣旨的仪仗队离开。
礼部尚书走了,皇帝身边的榆公公还没有走。安平侯一众人赔着笑脸:“云疏,还不请榆公公进府喝口热茶。”
“叶公子请。”榆公公没搭理叶昊,转而躬身请着叶云疏往里走,叶昊没法只能继续赔笑,跟在后面说好话。
看着这一幕,赵月娇和叶云修均是面目扭曲,凭什么。一个男人竟然会得了这个恩宠,凭什么?不过好在二人理智尚存,没有做出失态的事。
进府后叶云疏并没有往安平侯给他准备的松岐轩走去,而是换了个方向。
看着那个方向,安平侯眉心一跳,这个孽障。
赵月娇也识得这个方向通往何处,手中的帕子不堪重负裂开,他竟然敢。
来到一座庭院前,叶云疏唤了一声父亲,安平侯头皮发麻,这孽障是要做什么?但旁边的榆公公笑眯眯地盯着,只能装作一脸慈爱道:“云疏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我想从母亲当年居住的院子出嫁。”
“什么!”赵月娇险些失态,最后强捏紧手指,长长护甲刺破肌肤,鲜血沁出。
“继夫人有话说?”叶云疏挑眉。
赵月娇又是一阵胸闷,继夫人,这是讽刺自己是低人一等的继室吗?忍不住想发问,又在安平侯警告的眼神下按耐住,不过赵月娇按下心绪不代表其他人能按耐住。
叶云修才不管什么榆公公,他只道有人踩着自己母亲的脸,就是踩自己的脸:“叶云疏,你好生放肆,我母亲你也是要唤一声母亲的。你这般不孝,定要你好生吃吃苦头。”
“要谁吃苦头?”外面传来一句话。
叶云疏不客气道:“他要我吃苦头。”
“参见陛下。”
看见来人,叶云修脸顿时惨白,两股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赵月娇知道自己儿子闯了祸,可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陛下恕罪,云修年纪小,口不择言,其实,其实他们平日关系好,只是兄弟玩笑话。”说完,赵月娇听到一声冷笑,也知自己胡乱编排的太过,一时心头更忐忑不安。
“年纪小?”江晏目光如刀子一般扫过叶云修,“不过也比云疏小几岁。”见叶云修躲在赵月娇身后,心情越发不快:“云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当一面自己养活自己了。”
这话说的安平侯脸一僵,将身子伏得越发低。
江晏又是一声冷哼,转而对叶云疏道:“云疏想从这院子出嫁有什么意义?”这话就差明晃晃的告诉众人,我是来撑腰的。
叶云疏也欣然配合:“这院子是我阿娘生前住过的,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
“嗯。”江晏将叶云疏脸上的小心思收入眼底,他怎么没发现叶云疏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好想早点定下婚期,娶他为妻。
安平侯在江晏应下那一刻也当机立断:“云疏,你阿娘故去多年,这院子也没有怎么收整,待为父让人收拾一番…”
“不用。”叶云疏看着江晏,“借陛下的人一用。”
江晏莞尔:“好。”话音落从外面进来十多个羽林卫,“你们听云疏的命令。”
“是。”
叶云疏眼尾一扬,“屋子里脏东西多,劳烦各位大人帮我收拾丢出去。”
“是。”羽林卫拱手。
“等等。”叶云疏又叫住他们,悠悠然从袖中拿出一册折子,“这是我母亲当年的嫁妆,不知道摆在这院子何处,就辛苦大人帮忙清点一番,其余的就一把火烧了,脏。”
“是。”羽林卫本就直属帝王管辖,平日皇帝下令抄谁的家都是他们负责,对于这些简直手到擒来。
不一会屋子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赵月娇几欲昏厥,她的宝贝啊!
因为叶云疏提前说过,羽林卫搬东西的时候特别注意,凡是册子上的东西都轻脚轻手放在院子里,至于其他的就一股脑的乱扔。
“公子,我来点火。”梧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火折子,看着院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跃跃欲试。
“去吧。”
“侯爷。”赵月娇受不住了,那些都是她花钱置办的。
安平侯也觉得叶云疏此举太过,而且他还有另一重担心,如此仗着宠爱为非作歹,若是惹了陛下,岂不是还要连累自己:“云疏。”
“喜欢吗?”江晏的话将安平侯的话堵死。
叶云疏点点头:“还不错,就是还差点艾草和松柏熏熏,我怕里面的脏东西有味。”
赵月娇顿时气得直翻白眼,这小畜生是在骂自己脏吗?
“是该熏的。”江晏忍笑,“榆公公,去寻些艾草松柏来。”
“是。”榆公公笑眯眯应下。
“对了。”叶云疏好像想起什么,叶昊和赵月娇俱是后背发凉,这孽障又要做什么妖?
就听叶云疏道:“我母亲乃是江南富户独女,我父亲又是入赘,我母亲离世,那些遗产理应我这个做儿子的继承。”
叶昊心口一窒,他该在这个孽畜出生时就掐死他。
这边叶昊是如何想法叶云疏不知,只是继续说:“只是那会我年纪小,这些都是父亲打理,如今父亲是不是该交还给我了?”
叶昊险些当场失态,但理智告诉他要忍住,反倒是赵月娇忍不住了,那些铺子和田庄给她进账了多少钱,她怎么会还回去:“云疏怕是记错了,你阿娘并没有…”
“陛下,公子。”清理脏东西的羽林卫拿着一个木盒子出来,“臣清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赵月娇眼前一黑,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石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是?”
叶云疏就要伸手,梧桐快一步接过,高兴道:“公子,这盒子外面脏,奴才给你打开。”
“啪嗒”一声,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地契,还有一沓十万两的巨额银票,目测有二十来张。
江晏看安平侯时眼底透着杀气,好个叶昊,占了云疏的家产还将其赶到那样落魄的地方,食不果腹,着实该碎尸万段。
“公子,是夫人的名讳。”梧桐让叶云疏看。
西晋律法有言:嫁或入赘不能继承夫家或妻家的财产,只有其子女才能继承。若非要继承须得子女同意或无子女才可。
所以历来女子成婚或男子入赘,他们家里人都会为其准备一份丰厚嫁妆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在夫家抬得起头,告诉夫家我孩子没用你们家一分钱,你得好好敬着我孩子。自然这嫁妆夫家或妻家也是没有权利去用的,若是动用了走出去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自然,安平侯入赘的时候家里也给他准备了嫁妆,只是那点钱和妻家相比堪称九牛一毛。不过也幸好有律法在,这么多年安平侯纵使权利滔天也没有将叶云疏母亲的名讳抹去。
看着叶云疏将那厚厚的地契和银票收走,安平侯眼睛红的滴血,都怪自己心软,他该早弄死这个孽障的,只要弄死他,这些东西才名正言顺属于自己。
“对了,父亲。”叶云疏手里拿的地契和银票快握不住,“我记得我母亲还有些东西放在库房,如今我长大了,又要嫁人,可否将钥匙给我,我也好早早清点,心头才有数。”
这简直是剐安平侯的心尖尖,安平侯嘴唇不停颤抖:“云疏。”咽了咽唾沫,“你母亲库房那些东西,在你母亲生病的时候都拿去卖了换药钱去了。”
“是吗?”
“是啊。”安平侯颤颤巍巍地说是。
“可这上面不是那么写的。”就见梧桐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来,叶云疏拿过开始翻看起来,“我阿娘当初治病可没有动用库房里的东西。”
这东西原来在这里。安平侯瞪大眼睛,他找了好久,没想到这两个混账藏的那么好。
梧桐眉飞色舞,这账册可是夫人偷偷给自己的,他藏的可好了。
江晏看看天色不耐,要到饭点了,云疏本就瘦,他得赶在大婚前好生养养,届时抱在怀里才舒服:“既然如此,侯爷就快把钥匙交出来。”
安平侯全身发抖,拼着最后一丝顽强:“夕儿当初拿了不少布置侯府。”
“那就照着单子清点,搬回库房便是。”江晏说道。
安平侯张张嘴,叶云疏上前一步,伸出手:“父亲给我吧,一把钥匙我还是拿得住。”
“不行。”赵月娇大声喝止,这些年库房里的东西已经被她用的差不多,怎么能让他去开库房。
叶昊也知道库房里的东西去了哪,他在官场上全靠那库房里的东西打点。还有就是他迎娶赵月娇时作了聘礼,以及平日人际往来,只能硬着头皮说:“侯府人多,有时候难免周转不过来,就,就…”
“侯爷可是吃的好,用的好。”江晏的话冷的让人直哆嗦,“不过也够丢人的。”
安平侯脸红。
叶云疏垂下眸子看着衣袖的纹路:“那也简单,我先去清点,差了什么父亲补上就是。”
“什么?”安平侯不敢置信。
叶云疏又道:“若是补不上,父亲就写借据或者找人去借。”一合账册,“陛下,届时还要向你借几个人,挨个清点库房和比对缺少了的价钱,可不能让我父亲吃亏,多还那一分钱。”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江晏被叶云疏逗的心情大好,“行,让榆公公亲自盯着,他以前管着太子府,算数极好。”
“你。”安平侯身子一晃,竟这么昏了过去。
只是安平侯没想到,他晕是晕了,榆公公却是个较真的人,加上他在宫里经营多年,眼神是一等一的好,竟直接上前从安平侯脖子上露出的一根绳子上发现端倪,“侯爷身体不适,这钥匙就老奴亲自来取。”
感觉到绳子扯不动,榆公公视线扫过安平侯按在胸前的手一使劲,生生把绳子扯断疼得叶昊额头青筋直跳,“陛下,公子,这应是库房钥匙了。”
“嗯,那你就带着人去清点吧。”江晏道。
“公子我也去,你就先去歇息吧。”梧桐眼睛亮晶晶的。
叶云疏嘴角一勾,看着安平侯和赵月娇她们面无血色的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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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支棱起来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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