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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夫人继续揉着眉心:“自从那个孽障回来家里就没有一天安生。”
“老夫人。”小婢女跑进来,脸上还挂着惊慌,“出…”
“堵了嘴,关柴房去。”叶老夫人动动手指,随着她的话落,立在屋子里面的几个健硕的婆子就把人按倒,捂嘴的捂嘴,拿绳子的拿绳子。
“罢了,那孽障。”叶老夫人闭着眼,“他攀上高枝了,看在那位的面上去我那箱笼里拿块玉佩送过去。”
“是”
“不好了!”这时外面又有人喊起来,叶老夫人一拍桌子刚想给院子里这些不懂事的下人立立规矩就听到嘭的一声,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进来。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紫檀雕福禄寿三折屏是夫人的,还有这个青花手绘花口瓶,青白釉刻花梅瓶,还有这个…”
“你们好大的胆子…”婆子冲出去大声喝道,可在看到羽林卫的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时脑中浮现出难道侯府被皇帝降罪,抄家了?
“月嬷嬷。”
叶老夫人站起来,她倒要看看是谁那么胆子大,不过还没有等她走两步,梧桐就撞开月嬷嬷闯了进来:“还请大人派两个人进来,这里间还有好多东西。”
“你们?”叶老夫人瞪大眼睛,“好个叶云疏,他是要造反吗?”
“造反?”梧桐冷笑,“我家公子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话音落,两名羽林卫抬着一个大箱子,手里拿着一张单子看过后就环视四周,见到和名单上一样的东西就动手装箱。
“你们住手,住手!”叶老夫人这会不仅头疼心更疼,这些都是她的宝贝,“你们放下,还给我!”甩开婆子的手冲上去抢,只是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哪里是羽林卫的对手,没一会叶老夫人的箱笼,妆奁空了大半,剩下的只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看着屋中的狼藉,叶老夫人捂着胸口:“谁给你们胆子的?来人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我儿子是安平侯,我要你们死!”
“哟呵!安平侯好大的官威!”领头的羽林卫冷着脸道。
“我儿…”叶老夫人双目一瞪,等时后退两步刚才她说了什么?
“老夫人。”伺候的婆子紧张的扶住人,“快叫大夫。”
梧桐翻了个白眼,可真能装,转而对几个羽林卫道:“大哥,东西收的差不多了,我们几下收拾好请你们上夜明楼吃酒去。”
“那敢情好,夜明楼的东西我们那点俸禄可吃不起。”
梧桐从来没有那么抬头挺胸过,拍拍胸口:“大人今日辛苦,我家公子吩咐了,各位大人想吃什么点什么,权当是感谢了。”
“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羽林卫也是爽朗的回应,要知道他们可是在陛下眼里过了路的,况且也是给未来皇后办事,他们自然要尽心些,当然上面的人大方他们自然喜不自胜。
从叶老夫人屋子里搜罗出来出来的屏风,花瓶,古画,摆件在院中堆了一大堆,羽林卫七八个人足足跑了五次才终于搬完。
“哎呀,我想起个事。”梧桐前脚走出叶老夫人的院子后脚就惊呼起来,“大人且等等,还有一样东西。”
就见梧桐跑进去,屋子里婆子丫鬟还围在叶老夫人身边,扇扇子的扇扇子递水的递水,梧桐就那么过去挤开她们,拿起叶老夫人的手将她手上戴的玉镯子撸了下来:“这是我家夫人的,老夫人该物归原主了。”
“你!”才缓过来的叶老夫人又晕了过去。
……
……
“谢谢你。”马车上叶云疏给江晏倒了一杯茶送到手边。
江晏不接,反而伸出手捏住叶云疏下巴:“我可是帮了你好大的忙,就一杯茶就打发了?”
叶云疏手指微动,道:“请你吃饭?”
江晏轻笑道:“若不是我帮你,你全身上下拿得出五十两银子吗?”
好像刚刚拿得出。叶云疏这样想着,一张脸就在眼前放大,这次江晏没有一碰即分而是扶住叶云疏的后脑勺好生尝了番味道,才低声道:“这样谢才更有诚心。”
叶云疏忙的别回头,抿住嘴,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好似江晏察觉到叶云疏的反应,手顺着过去握住,“你答应嫁给我,就不准反悔。”
“还有就是。”贴近叶云疏的耳朵,“我亲你的时候你耳朵红了。”
叶云疏顿时像被烫到一般推开江晏,双手捂住耳朵:“我没有。”
“哈哈哈。”江晏笑的前仰后合,“云疏,你的身体比你嘴巴更诚实。”
“停车。”叶云疏眼睛酸胀的厉害,可江晏没发话,驾车的车夫也不敢停。
江晏见把人惹急了,过去揽住叶云疏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先前请我吃饭的话可还算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江晏勾起嘴角,脸上的笑意不减。
京城里面的消息向来传的快,叶云疏和江晏前脚到夜明楼,后脚关于安平侯入赘还企图占亡妻家产不惜将亲子送走的消息就铺天盖地的散入京城每一个角落。
“你做的?”叶云疏听到楼下的议论问道。
江晏目光扫过叶云疏比平日红润的嘴唇,点头:“是我,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叶云疏低下头,他自然知道江晏的意思,自己虽是男子可那个让人抢破头的位置是落在自己头上,不管自己与安平侯府关系如何,只要能往自己身上扯那就是极好的。
果然,在叶云疏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楼下有人说到了克星的字眼。
江晏给榆公公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出去,江晏才给叶云疏夹了个丸子,道:“我命硬,我不嫌弃你。”
叶云疏知道这人是在安慰自己,只是语气一贯的欠揍:“不用。”
江晏不可置否,继续往叶云疏碗里夹菜。
“我听说安平侯入赘的那家人可是有钱人,这给儿子安个污名,赶出去那就可坐万贯拥家产,安平侯可是好算计。”
“就是,那影壁要真是相克,不得早塌,偏偏等到叶家大公子母亲死了才塌?”
“就是!”
“这爹当得可真是心狠,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多的还不是他的,啧啧。”
叶云疏听得出其中一个引话的就是羽林卫的人,看了一眼江晏,后者灵敏的察觉,点点自己的侧脸,“感动?想谢我的话,这里。”
叶云疏抬手一筷子把丸子插个对穿,江晏收起笑,他好像把这包子惯坏了。
江晏刚刚登基,加上又是宫乱那一乱摊子还没有收拾好,能陪叶云疏耽搁那么久已经是用了心思的:“如今你倒是不用选住哪个宫了,坤宁宫我已经让他们开始翻修,等你住进来若是有不满意的再修缮。”
叶云疏眸光一闪,他并不想听江晏说这些,虽然知道从古至今男男成婚不算稀罕事。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偏偏江晏不打算跳过这个话题:“明日早朝后我就让礼部开始着手准备,我很想你早些呆在我身边。”
叶云疏不语,江晏也不生气,目光瞧着他通红的耳尖心情甚是愉悦。
是夜。
白日的时候江晏问过叶云疏要不要搬出来,他在京城有几座院子都可以住,叶云疏拒绝了,他想看看这安平侯府一家人想吃了自己又碍于什么不敢,反而还要低声下气的样子。
“公子。”梧桐敲了敲门,伸了头进来,“安平侯来了。”
叶云疏合上书,“嗯。”
安平侯看着眼前的儿子,透过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在江南的春日踏马行歌,引得一众男儿倾心。安平侯承认自己是爱过的,可再爱又如何比得上滔天的权势。所以夕儿,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时势弄人。
“云疏,闹够了吗?”
叶云疏看着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耳边又想起江晏说的话,手紧握的发白。
“陛下封你为后又如何?你总归是个男子,如今倚靠的是陛下的宠爱,但时间一长你还是要靠家里。”安平侯顿了顿,语气又软和了些:“你弟弟云修虽小你几岁,可也是个好苗子,你好生扶持他日后定会成为你的助力。”
“助力?我需要什么助力?”叶云疏挑眉,“我一不恋权二无子嗣要去抢那皇位,我要什么助力?还劳烦侯爷给我说说?还有就叶云修那样子也是好苗子?你莫污了好苗子的名声。”
安平侯没想到叶云疏会如此油盐不进,气得手指直发抖:“你别以为陛下给你几分宠爱就无法无天,小心哪天失了宠,我叶家是绝不会给你收尸!”
“没人收尸那是以后的事,要不着侯爷费心。”
“你!”
梧桐蹲在门口看着安平侯气冲冲离开,赶紧过去关上门,回到屋内:“公子,你喝口水消消气。”
“我有何气?”叶云疏继续在屋里转悠,这是母亲曾经住过的屋子,只是经过这些年好像已经变了好多样子,“明日我们挨着去铺子上看看,既然拿了回来,那些人也要好好过过目。”
梧桐点头,又有些头疼的抓抓头发,那些生意经他不懂,得好好翻翻书,才能帮公子忙。
翌日。
朝堂上自然吵作一团,有认为男男成婚有伤天合坚决反对,求江晏收回圣旨的,有认为这是先皇圣旨不可违抗的,也有人认为男男成婚也不稀奇,只是那皇后之位着实过了的。
江晏坐在龙椅之上,无聊的听着他们吵,手里看着底下人送来消息,在云疏面前说朕坏话,若真是惹得云疏反悔,朕才要你无人收尸。
“吵够了吗?”江晏心情不虞,“你们心里那点小算盘朕还不知?这亲事是朕当日亲自向父皇求的,也是父皇亲自拟的,绝无收回更改之意。”
“若是你们还有意见,可去寻父皇商议,让他来和朕说。”
顿时底下鸦雀无声,去找先皇商议,他们还没有活够。
“既然都不去,那这件事就休的再提。”
“是。”
散朝后,安平侯自然再度成为众人恭维的对象,只是那些民间传言早就沸沸扬扬,加上昨日叶云疏的态度,安平侯脸上的笑越发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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