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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那具身体重重倒下,溅起雪花飞扬,江晏看过去,“叶云疏。”
“小心。”叶云疏几个移步替他挡住呼耶律的长刀,手中短刀不堪重负的咔嚓一声断裂。
“当初那人是你。”呼耶律想起当初老单于被刺,那人的刀就是擦着自己而过。那是自己的耻辱,自此一年间来自己勤学苦练,终于接住了这一刀不仅如此还断了它,“刀断了,下一个就是你的脖子。”
“大言不惭。”江晏一剑过去,呼耶律不得不后退,“云疏站到我后面。”
“撑一柱香。”
“什么?”
“他中了毒,一柱香后发作。”
呼耶律立马想到游续的茶,不对,是炭火。
叶云疏一脚一拳,抢过匈奴士兵的弯刀,还不忘解呼耶律的疑惑:“是门上,蠢货。”
呼耶律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推门进去的时候落下的风,顿时感觉全身经脉一滞。
一柱香,手中的长刀挥的愈发快,他要速战速决。
江晏见呼耶律状态不对,手中的攻势加快,呼耶律感受到身体的不适,骂道:“卑鄙!”
“那也好过你来偷袭。”江晏趁机给了对方一刀,但自己的肩膀也被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
叶云疏看了瞳孔一颤:“阿晏,我来。”弯刀不是叶云疏的长项,但好在呼耶律体内的毒越发严重,他的每一次出手也慢了下来。就在这时匈奴大营那边传来一声爆炸声,呼耶律下意识看去,只见一股浓烟升起。
同时胸口一痛,叶云疏手中的弯刀刺透他的胸膛,鲜血一滴一滴从他后心落下,咧开嘴,唇齿间全是血,尽是疯狂:“叶云疏”
顿感不妙,叶云疏就要松开握刀的手,谁料呼耶律爆发出惊人速度一手抓住叶云疏,另一只手长剑砍过去。
“云疏。”
叶云疏身形以最不可思议的弧度避开,耳边传来狂笑:“有西晋的君后相陪,不亏。”
叶云疏暗道不好,胸口旧伤就是一疼,整个人被呼耶律踹飞出去,他的鞋尖上竟有一把短刃。
“云疏!”
“咳!”鲜血大口大口涌出,叶云疏皱眉,“别管我,先杀他!”
“云疏。”
……
……
“一伤未愈一伤又起。”游续坐在床边感叹道。
江晏听着眉心的结打的一塌糊涂:“不是好了吗?前几日我看他伤口已经愈合,他和我说是服了神药…”说着,江晏就住了嘴。
游续摇摇头:“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神药。九转丹虽是疗伤圣药,可服了这药也要好生休息,疏儿这番折腾怕是两厢叠加会愈发严重,就算我在给他吃上几颗九转丹也无济于事。”
江晏脑子轰鸣,走到床边蹲下握住叶云疏略带凉意的手。两次,自认自己武功超群可是两次,两次自己心爱的人因为自己受伤。目光描摹着叶云疏的眉眼,双手将他的手握的越发紧,像松一点就会从指尖滑落一般。
此战西晋赢了。
去年匈奴老单于遇刺而亡,呼耶律和乌托邪两王相争以至匈奴内部争斗不休。虽后来两人摈弃前嫌共同对付西晋,一开始他们也赢了数次战斗,等到江晏赶来将他们困于关外,战力被消耗不少。加上匈奴大营被游续一把加了料的大火烧的七七八八。
匈奴已然不成气候,可是呼耶律还没死,只要他一日不死,终是心腹大患。
是的,呼耶律饶是被叶云疏一刀穿胸,可那呼耶律硬是仗着身形壮硕还生生吊着一口气。
“陛下,右谷蠡王已经带着呼耶律逃往匈奴北部的沙漠里,我们可是继续追击?”崔景问道。
想到叶云疏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江晏心口一阵阵抽疼:“追,朕亲自追!”
“陛下!”崔景大惊,匈奴北部离西晋边境太远,如此深入敌营,可谓是行军大忌。
“朕心意已决。”江晏拍板,“传左右骠骑将军来见朕。”
左右两位骠骑将军来得很快,他们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曾跟着平西王打匈奴打到过他们的都城去。江晏此次叫来他们就是要他们随行。
听完江晏的话,两位骠骑将军也是跪下求江晏不要去。
“陛下,你乃万金之体,怎能将自己立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是啊陛下,匈奴人狡猾多端,加上近日连降大雪,匈奴那边情况不明。追击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朕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劝的,只是通知你们天黑之前出发,贻误军机者,斩。”
“陛下!”
江晏不待二人再说什么人就已经出去,这次深入匈奴腹地,快则半月慢则一月,他舍不得叶云疏,他想多看一眼叶云疏。
“我可怜的云疏,怎么瘦成这样。你放心姨一定给你寻最好的大夫。”还未进屋就听到一道女声接着又是游续劝她的声音。
“你小声些,疏儿需要静养。”
“小声什么,反正他听不见。”女子反驳。
“游先生。”江晏进去,看到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浓妆艳抹,屋内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浓烈脂粉香。不禁皱眉:“这位夫人,云疏身体不适,需要屋内空气清净。”
这是嫌弃自己香粉搽多了?秦颜挑眉,随即手帕在叶云疏脸上晃了几下:“我偏不!”
“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
“哟呵,好大的君威。不知何时结我二十万石粮钱?”秦颜道。
游续念在叶云疏巴心巴肝护着这皇帝的份上,道:“她是百晓通的掌门人。”
百晓通的掌门人。云疏说过,这次粮食就是百晓通帮忙,江晏连忙拱手。
“别,我受不起。”秦颜避开。
江晏笑道:“怪我不识秦姨,请秦姨见谅。”
“西晋皇帝,我可不吃这套,少跟我套交情,我可记得有些人刚才还嫌弃来着。”
“我和云疏是夫夫,他称你为秦姨,我自当随他一道,还望秦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少拉着云疏来做脸。”秦颜冷着脸,她可是听见刚才叫游续可是先生,果然这皇家人心机重。
如果云疏醒着他一定会帮自己的,江晏心头这样想:“我回去就让人来结账。”
“哼!”秦颜不再搭理江晏,坐在床边看着叶云疏又开始长吁短叹。
江晏只好拉开话题:“游先生,我要出去一趟,云疏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
“出去?你要去追呼耶律?”游续问道,秦颜也微微侧首。
游续能猜到江晏也不稀奇:“是。”
“为了云疏?”
江晏看着叶云疏,道:“是也不是。云疏被呼耶律受伤昏迷不醒,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同时也是为了边境安宁。只要呼耶律一死,匈奴定会乱上许久,我西晋也有了慢慢吞噬他们的机会。”
“哼,你若是说为了云疏我还看不起你。”游续背着手,“放心去吧,云疏是我徒儿,我自然会好生照料。”
“多谢。”
游续颔首,思虑片刻又道:“我听闻百晓通手中有一副关于匈奴的地形图。”
江晏眼一亮,就听秦颜道:“凭什么给他?不给!”
游续也不说话,他只能帮这么多。
“无碍,我军中有几位将军曾深入匈奴,到时候我带上他们一道。”江晏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叶云疏身上,“游先生,我先告辞。”
“等等。”秦颜站起身,“一个时辰后我让人给你送去,不过要给报酬的。”
江晏抱拳:“百晓通的规矩我知道,请夫人放心。”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等到走出将军府时,江晏回头看了一眼,像是要穿透无数堵墙看到里面的那个人,云疏等我回来。
“江晏。”
一时江晏以为是叶云疏再叫自己,回头原来是梧桐,“你做什么?”尤其是看梧桐一身劲装,腰间还挎了两把剑。
“我也要去,我要为公子报仇。”梧桐一抬下巴。
“胡闹!”江晏知道梧桐和叶云疏一同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让梧桐跟着去涉险。
“我没有,公子还从未被人伤成这样,我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不亲自砍下他的脑袋不甘心。”
“那你家公子谁照顾?”见梧桐迟疑,江晏再接再厉,“万一过两天你家公子醒,知道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教他如何放心?”
“还有,他刚刚醒,你在他身边照顾的更合心意。”
梧桐心里已经左右摇摆的厉害,可…脸皱成苦瓜:“我还是要去,我要报仇。照顾公子有先生还有秦姨。”说着,目光上下打量江晏,“公子喜欢你,我也要盯着你,免得被谁勾了去。我可听说匈奴女子热情奔放的很,万一你着了道,我也好及时把你砍了。”
“你倒是衷心。”江晏被梧桐气笑,“行,要去也行,好好跟在我身边,不然我没法向你家公子交差。”
梧桐瘪瘪嘴,一双眼珠子转的溜溜,“看招!”
江晏下意识一躲,耳边的碎发还是被削下一截,跟在暗处的羽林卫现身就要和梧桐对上,江晏一喝:“退下!”
见此梧桐不再留情,将两把剑耍的出神入化。一时江晏被缠得无法,只好拔.出佩剑应战。
等到江晏一剑抵在梧桐脖颈时,气息微乱:“你武功不错!”
“那是,我这双手剑可是游先生都点头夸好的。”梧桐收回剑,心头得意洋洋,虽然脖子上被架了剑,可刚才自己也是削下他头发的。
江晏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在青花村时,这主仆…好生会演,比戏园子的戏子还要厉害!
“如何?我可以跟着去了吧!”
“自然可以。”江晏咬牙,等此番事了他一定要好好和叶云疏算账。
不知道给自家公子又找了麻烦的梧桐,高高兴兴的跟在江晏后面,磨刀霍霍向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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