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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那姓王的孬种干的好事！”五姨娘冷嗤一声，“他是玉琳阁里管事儿的，是佟掌柜的得力干将，只是这几日不知发生了什么，玉琳阁不行了，佟掌柜把他赶出来。我本来还指着那姓王的养我们母子，结果他倒好，跑来灵家庄找我要钱！”

五姨娘说着，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他这么一闹，我都没法做人了，三姨娘那帮人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明知我快生了，还把我赶出去。依我看，她们是蓄谋已久，走了灵迁和灵烟，下一个便是我！”

姐妹俩对视一眼，灵烟长叹一声，灵迁冷若冰霜。

“灵烟你相信我，虽然我跟他有过一腿，但现在我跟他没半点关系。当时老爷病重，我膝下无子，我分不到多少银子，只能借老王的种怀个孩子。”

灵烟细眉微蹙，冷冷看着她，“所以爹爹养你护你，你就这么背叛了爹爹。”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些，咱们亲人一场，你别赶我走，待我明天找几个打手，闯进灵家庄，撕碎她们的脸！”

灵烟撇撇嘴说：“既然来了，你便住下，往后出去找个活计，莫要再想这些事了。”

“找什么活计，我有的是钱！”五姨娘说着，打开包袱，忽然变了脸色。

“这是……石头？”五姨娘忙把包袱里的点心全部抖出来，全是石头，没半块银子。

“果然被她们算计了。”灵迁摇摇头说。

“这不可能！我明明……”五姨娘紧攥着包袱，面色惨白，“灵玉，定是灵玉那个贱货！我就知道她主动帮我收拾东西一定没安好心，我要把她……要把她们……哎哟……哎哟哟我……我肚子疼！我要生了！”

灵烟慌慌张张地说：“快……快去请郎中来。”

“别着急，已经找人去请了，”灵迁对几个小厮说，“快把她送到屋里让她躺下！”

几个小厮犹豫了片刻，慌里慌张地把五姨娘送到榻上。

“怎么办啊？我生了……生了……我害怕！”

“别慌，接生婆马上来了，深呼吸。”灵迁又转头对小厮们说，“去打十盆热水来，快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灵烟带着接生婆来了，灵迁退出去，抹一把额前冷汗，徐徐吐气。

屋里传来五姨娘愈发清晰的痛哭声和喊叫声。

“接生婆来了，应该不会有事。”灵烟说。

姐妹俩站在走廊上默然了许久，不知道哪来一阵风，吹熄了头顶一盏灯笼。

于是她们被光影切割成明暗两边。灵迁站在暗的那一头，看着亮光下的灵烟。

灵迁莫名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很适合抽烟。

她会像个冷血无情、背信弃义的渣男，吸根烟、吹个灰，然后碾灭烟头对灵烟说：“这个孩子，要不得。”

灵烟是善良的，会说：“稚子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