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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不可谓不令人吃惊,而玄霄由于立场缘故,远比李惜花想到的要多,比如原本身为青麟卫的唐天屹,身上居然带着苍狼国主的东西?!
这其中原委,着实令人细思极恐。
一时间无数个猜测在他心中如雪花片儿似的飞散开去,也因为这个,两人俱都又沉默了下来。
白日里车水马龙的街头巷口此刻空荡荡的,一眼望去,笔直的一条路上只有两道人影慢慢行着,万家灯火也早已熄了,只余风声回荡在寂寂的夜色里。
就这样过了会儿,李惜花眉宇间难掩一抹忧色,重新开口道:“赤金这东西非常稀有,我也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下偶然见过一次罢了,而狼头的图案在大夏虽然不算常见,却也并非罕有,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这一点的原因。其实……”
他欲言又止,紧锁的眉头昭示着这人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想了一会儿后,终还是把心中所虑说了出来:“其实我担心这戒指如果被苍狼的人看见,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玄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地望着路前方无边的黑暗,良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怕,已经看见了。”
而就像是为了回应他这句话似的,此时唐梦柯下榻的客栈内迎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她甫一接近自己的房间,便发现了屋里的这人,遂凝神戒备,万分小心地推开门一看,却发现她并不认识来人。
虽说如此,唐梦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因为她发现这个大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屋内的男人,极有可能武功不低。
“你是谁?”她问道。
指尖掠过左耳挂下的一串浅蓝色流苏,背对着她的男子慵懒地倚在窗边,恰有一缕月光自云层的缝隙间洒下,搅乱了这人似是蓄满春水与柔情的双眸。
“我是谁,并不重要。”含着笑的唇角轻轻一勾,慕容鸩转过头来:“重要的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爹费尽心思袒护的那个真凶是谁吗?”
这一句话就像一颗掉进了柴堆的火星,瞬间烧起一片,唐梦柯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干脆利落地抽出匕首:“三更半夜地不请自来,你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然而这人却对此视若无睹,反而唇畔笑意渐盛,衬得眼角一颗鲜红的泪痣愈发明艳。他轻轻开口,低沉似醇酒般的话音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你就真不好奇……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寒芒在客栈墙壁上一闪而逝,谁知唐梦柯还未近得这人的身,下一刻,她突然神色剧变,足尖在地上猛地一点,朝后速退了几步,原本白净的脸颊上竟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什么东西?!
她吃了一惊,借着窗外月光细看之下,才发现整间屋内不知何时居然蛛网一般布满了银色的细线,也正是这比刀刃还要锋利的东西,逼得她在出招之后又不得不退了回来。
拢了拢墨蓝色仙鹤外披的衣袖,早就算尽一切的慕容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看来,唐天屹果然什么都没告诉你,既然他不敢说,那我来告诉你好了。”
才不相信这人有这么好心,唐梦柯死死地皱着眉,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慕容鸩笑而不答,重新转过身去,抬眼看着窗外云层中时隐时现的一弯寒月,缓缓说道:“二十年前,你父亲唐天屹与叶家小姐叶蓁蓁在蜀中遇见了一个人,彼时他们三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多久便互相引为知己。”
叶蓁蓁?
这不是她早逝的母亲,那个她连脸似乎都已经记不清了的人。
虽然不信这人说的这些,但她母亲的名字令唐梦柯原本都到了嘴边儿的话,鬼使神差地又咽了回去。她攥紧了手中的匕首,面上倒还算镇定,但心里一时乱极了,一个声音和她说不要听这人胡说,对方定然是在骗她,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听吧!就听一下!
因为她实在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慕容鸩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玩味的戏谑:“你一定以为叶蓁蓁和唐天屹就是你的生身父母,想来那人应该不敢和你提起,其实他并不是你的生父吧?”
骤然听到这话,唐梦柯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来怒道:“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问一问你父亲不就知道了?”
捻着领口挂下的一串白玉珠串,慕容鸩明明嘴角挂着微笑,看上去却令人无端端心底生寒。
他又幽幽说道:“叶蓁蓁在还没嫁入唐门时,就早已珠胎暗结,而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便是他们在蜀中认识的这名男子,不过有趣的是……这只做知己还不够,唐天屹和叶蓁蓁最后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越来越不堪的言语,令人匪夷所思的过往,一切的一切仿佛一把刀子扎进了唐梦柯心里,激得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骂道:“你以为就凭这些破线,姑奶奶就不敢杀你了吗!”
捻着玉珠子的手微微一顿,慕容鸩笑得一派从容,用一种仿若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本祭司就在这里,早死一刻,晚死一刻,又有什么分别?大小姐不如静下心来听我把这个有趣的故事讲完。”
“你闭嘴!!!”
唐梦柯举起匕首,运力朝眼前的细丝划去,可不知这些丝线究竟是什么做的,竟是一时砍之不断?!
慕容鸩轻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眼前这人的不自量力,继续说道:“唐天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男人,爱极了这人那只天生剔透若琉璃的异瞳,为此还特意研制出了一种剧毒,并以这人眼睛的颜色命名这种毒药为‘玉色琉璃’。”
眼见一时半会儿无法突围,情急之下,唐梦柯开始极力反驳:“你闭嘴!你胡说!!!我父亲一直深爱我母亲,这么多年……”
可她话还未说完,却被慕容鸩截断了话音:“这么多年,他都在隐瞒这个秘密。”
“这不可能!你这个骗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此时唐梦柯真是恨极了方才犹豫不决的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听这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为什么不可能?”慕容鸩笑着反问。
他最爱这种猎物在网中垂死挣扎时的表情,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看着面前的这人。
“当初他把玉色琉璃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那人,而那人也给了他一样东西,一个赤金雕狼头的戒指,想来你应该见过吧?”
似是回想到了他所说的那样东西,唐梦柯的表情僵了一瞬。
“正是那个人用玉色琉璃杀了唐门的上一任门主,而你那看似刚正不阿的父亲最终因为私情,不光隐瞒了此事,甚至还做了帮凶。”
慕容鸩轻笑,说出的话句句诛心,字字鲜血淋漓:“要不是后来那人突然踪迹全无,而唐天屹又在那时得知叶蓁蓁有孕的消息,他又怎么会为了叶家小姐的名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玩了这一出瞒天过海的把戏,娶了叶蓁蓁为妻?”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简直堪比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淋到脚,然而被刺激过头的唐大小姐此时反倒忽而冷静了一些,开始思索这个人说这些的用意。
她忍住心中熊熊怒火,微微地眯了一下眼,也不跟这人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说这么多,你究竟想要什么?”
松开手中的一颗玉珠,慕容鸩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知道你的生身父亲,也就是唐天屹深爱的这个男人是谁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袭上心头,唐梦柯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这人轻轻吐出了一个十分耳熟的名字。
“这个人就是哥舒明昊,苍狼的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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