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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章 瘾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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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的时间好似过得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是日落西山,可又好像过得很慢,慢得让人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自早上与毒医的那番谈话之后,玄霄抱着剑守在李惜花的门外,一整天都不曾说话,可即使他再不愿去面对那人,当夜幕降临时,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在偏院内一间闲置的禅房之中,燕汐清与魏端合力,用足有两指粗细的绳索将李惜花牢牢捆在了屋内正中的木柱上,又把一会儿可能要用到的东西提前放在一旁。经过一阵紧张的忙碌,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接下来的事便只剩下静静等待了。

但实际上,李惜花的毒发来得比预想中的要早,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就见这人眉峰渐拢,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戒断反应开始了。

几人见状,皆是心中一沉,尤其站在一旁的玄霄紧抿着嘴唇,神色十分凝重。他暗自攥紧了拳头,瞥了一眼旁边严正以待的毒医,沉如深渊的眸子里一片暗色,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李惜花毒瘾发作的速度很快,起初还只是微微冒汗和指尖小幅度的震颤,接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演变成了冷汗不止以及剧烈的颤抖。再后来,这人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嫣红,而他胸膛起伏的频率也一直在加快,仿佛一尾上了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幕与曾经玄霄在山洞所见的情形如出一辙,忆起那人当时疯狂的眼神,突然间他整个人好似被电了一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而就在他张口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略微侧目,就见燕汐清的手早已探向李惜花的腕脉,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问句。

“他怎么样?”

指尖一搭上李惜花的手腕,燕汐清便觉这人体温烫得惊人,他心里咯噔一下,忽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强自镇定地稳稳压住这人的脉搏,四五息后,神色微变。

“怎么了?”玄霄发觉他神情不对,立即问道。

燕汐清不答,抬手直接按住李惜花心口顿了片刻,才拧着眉,沉声说道:“他心速太快了,而且越来越快。”

“这……这怎么办?”魏端一听,在一旁急道。

燕汐清眯了眯眼,迟疑了一瞬,转头对神偷道:“刚刚那种药,我药箱里还有,整瓶都拿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住李惜花的上下颚,话音刚落,魏端便一阵风似的刮到桌旁,迅速从原本就开着的药箱内找出这人要的东西。

“给!”

毒医接过他递来的小瓷瓶,用拇指利落地剔去瓶塞,倒出三粒药丹,硬逼着李惜花吞了下去,紧接着又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把盆里的白布拿来,叠成四指宽的长条,厚一点。”

魏端闻言,飞速扯过事先就准备好的白棉布,按照这人的要求迅速叠了几折,递给燕汐清。

“还要什么?”他问道。

燕汐清没有回答,只抬手将布垫在李惜花的嘴里,确定压住了这人的舌头之后,才敢慢慢松开那只卡着颚骨的手,也几乎是在他松手的同时,被绑在木柱上的青年浑身陡然一阵痉挛。

“唔唔……唔……”

伴随着如猛兽濒死般的呜咽,李惜花倏然间睁开了双眼,眼底血丝密布,猩红一片,身上凡所可见之处,如蛛网交织的青色筋脉肉眼可见地鼓突出来,看上去煞是可怖。

“惜花!”玄霄下意识上前,扶住这人的肩膀唤道。

可李惜花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唤,暴突的双目惊恐地盯着前方,就像是透过虚空看见了极其可怕的东西,手脚亦随着本能不断地挣扎,妄图脱开绳索的束缚,却只是徒劳。

这般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疯狂地甩头,从先开始的挣扎变为努力地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摆出一种防御的姿态,仿佛正在抵抗着什么。

玄霄又唤了他一声,见还是不起作用,不由转头看向燕汐清,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燕汐清微顿,闭了闭眼,转过头去,似是不忍再看:“戒断造成的强烈幻觉勾起了他内心里最深的恐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哭嚎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那一刹那,玄霄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狠狠地剖了一刀,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速度更是快过了大脑。

他猛地朝前一步,揪住燕汐清的衣领,厉声道:“快救他!”

而魏端更是看得眼圈都红了,同样求助似的望向燕汐清,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他……他……怎么好像更难受了,汐清,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抬手扣住剑圣举在他眼前的手腕,燕汐清对上这人冰冷的目光,若是换作平时,他一定会讽刺一番这人方寸大乱的狼狈模样,但此刻却生不起任何揶揄的心思,只说道:“你先冷静,放开我,我才好救他。”

玄霄闻言回过神来,终于松了手,但表情依旧阴郁得可怕,尤其一双鹰眸寒芒毕露,竟是让人望而生畏。

燕汐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再次搭上这人的腕脉,垂眸沉吟了片刻:“我试试用内力助他压一压体内的毒,你们两个过来帮忙按住他。”

魏端点了点头,很快便与玄霄一左一右按住了李惜花的肩膀,而后燕汐清站于柱前,运力于掌,抵在这人心口处。人的心脏何其脆弱,毒医不敢大意,因此不多时便见他额上起了一层细汗,然而李惜花的情况却不见丝毫好转。

魏端看得心里难过,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结结巴巴道:“那,那要不把他劈晕,或者……或者……”

“没用的,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外力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

看着这人越来越痛苦的样子,燕汐清又何尝不急,可他却束手无策,心情沉重得像是吸了水的海绵,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击垮了他身为医者的骄傲。

事到如今,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来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

这般沉默了半晌,燕汐清忽而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玄霄异常严肃地说道:“玄阁主,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他有心结之事,这不是单单靠药就能缓解的,我帮不了他,但你不同,这也是我让你来的原因。”

他这话说得十分突兀,玄霄不由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然而燕汐清看上去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叮嘱到:“你要切记,这毒能勾起他的恐惧,也会掐灭他活下去的希望,虽然他的内力已被我用药暂时化去,可如果这人一心求死,那么谁也阻止不了。”

他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要能挺到天亮,他便能活下来,但若是熬不过去……”

余下的话燕汐清说不出口了,只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人一眼,便拉着神偷往外走去。但他这番话,没听懂的不止有玄霄,魏端看看毒医,又瞧瞧剑圣,忍不住道:“啊这……去哪儿啊,李小花怎么办?”

燕汐清目不斜视地看着屋外,淡淡道:“走。”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将人拽出了屋子,只留下玄霄还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名被绑在木柱之上,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面目狰狞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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