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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听完不置可否,又问:“这里有寻踪蛊?”
寻踪蛊,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追寻踪迹的蛊,但这东西并不常用,不仅养起来代价不菲,需以近百种毒花毒草毒虫为饲,并且还只能追踪蛊虫的踪迹,因而只有开封、襄阳这一类规模较大的分舵才养有几只。
虽不知这人突然要寻踪蛊做什么,侯明仍是答道:“有的。”除此以外,则半句不敢多问。
玄霄握着剑的那只手,指腹轻敲着剑鞘侧身,过了一会儿,冷冷说道:“半个时辰之内,准备好了再来见本座。”
他这话是对着商陆说的,而商陆见状,立即抱拳应道:“是。”随后便带着姒冥与这位分舵主一起离开,去准备御使寻踪蛊需要用到的东西了。
这几人一走,整个暗厅顿时显得空旷起来。李惜花有些无聊,但见他家阿玄明显在想什么事情,他不想去打扰,遂摇着手中的玉骨鎏金折扇,在暗厅里转了一圈,又见一旁小几上摆着的茶水已经凉了,便随手拿了盏茶。
谁知他才刚揭开茶盖,手便被人用剑柄按住了。
“别动。”玄霄突然道。
李惜花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移开压在这人手上的剑,玄霄虽然知道面前这人百毒不侵,却还是出言提醒道:“防止有人心怀不轨。”
李惜花:“……”
他将那茶盏放回桌面,有点心理阴影地看了看摸过茶盏的手,再次感慨千重阁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
“对了,寻踪蛊是什么?”他有些好奇道。
玄霄看向他,解释道:“也是蛊的一种,能精准追踪其他蛊虫的方位。”
想起这人曾说过要找商陆帮忙,李惜花心念一转:“你想用它来找慕容鸩?”
“嗯。”
提起这事来,玄霄眉头深锁,犹豫了片刻,换作凝音成束对他道:“神蛊十分特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即是蛊,蛊即是我,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没能察觉到它的原因。”
神蛊?
李惜花一愣,想起当初在祭神台时,这人被慕容鸩控制得神志尽失的情形,表情不禁变得有些凝重,亦凝音成束道:“那东西竟还在你体内?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玄霄摇了摇头。
“当初在三崇寺时,毒医便帮我看过了,不过神蛊已经失效,慕容鸩无法再利用它来干涉我,只不过平时可能仍会影响我对部分情感的认知。”
玄霄淡淡地说着,表情甚是平静,仿佛事不关己,李惜花却听得一阵皱眉,不仅没有因为神蛊的失效而放下心来,相反变得愈加担忧。
“什么情感认知?”他问道。
看着这人担心自己的样子,玄霄心中渐起一股暖意,想了想说道:“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天生冷情,所以对人对事少有同理心,不过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蛊。”
而他没有说的是……
在遇到这人之前,他是真的无心无情,可现在的他却被人安了一颗心,这大抵便是神蛊失败的原因。
可李惜花听他如此说,心里却是一紧,想得要更远一些:“你身上的蛊是子蛊还是母蛊,如果慕容鸩一死,会不会对你也造成影响?”
玄霄没想到这人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沉默不言。
“你不知道?”李惜花挑眉。
面对这人的提问,玄霄顿了一下,本想随口给个肯定的答案,但想起自己之前欺骗这人许多次后的教训,遂又将话给咽了回去,等于是默认了。
李惜花看懂了他的表情,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之前的风度翩翩也一时间全丢到了九霄云外。
“阿玄,你开玩笑?”
玄霄难得心虚地移开眼,企图辩解:“神蛊已经失效,也不确定母蛊是不是就一定在慕容鸩身上……”
然而不等他说完,李惜花死死皱眉:“胡闹!”接着,似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又连忙压低了声音,警告这人道:“不许去,听到没有?”
玄霄皱眉,态度变得强硬了些,异常冷静地说道:“慕容鸩必须死。”
闻言,李惜花简直被他气笑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为何,这人总能让他情绪失控,但又见这人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像只可怜兮兮的猫猫,于是火气就又莫名消了几分,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阿玄,你难道就不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玄霄的眼神闪了一下,一语不发地转过头去,渐渐攥紧了手中的剑鞘。
又过了一会儿,他幽幽道:“要杀此人已是极难,活捉更是难上加难。况且此人不死,就永远是个祸患,即便不是为了天下大局,这人也必须死。”
李惜花笑了,讽刺道:“大局,你总是有你的大局!”
这个人发火了,但却是因为担心他而发的火,玄霄看着这人怒不可遏的样子,顿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李惜花说完,紧握着手里的玉骨鎏金折扇,同样不再多言。
于是……
他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就这般一直持续到了商陆他们回来,不过那位舵主倒不见再有跟来,应是被这人有意遣开了。
浸透了油的火把持续燃烧,不时地爆出几颗火星,反衬得石室内安静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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